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 ★★书本网论坛★★.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王爷,你是不是傻》苏小栖 文案: 玄飞楼自认为是一个风流潇洒的闲散王爷。 上有皇上小侄儿言语暧昧,跟他勾勾搭搭。 下有安国长公主对他死缠烂打,一哭二闹三上吊,死活要嫁给他。 玄飞楼表示很无奈,他能有什么办法?做人难,做好人难,做一个长相妖孽的好人更难! 玄飞楼:人家要亲亲,要抱抱,要举高高! 印月:出门请左转,慢走不送。 PS: ①本文的王爷有点怂 ②本文耽美,不喜勿喷 ③架空朝代 内容标签: 欢喜冤家 近水楼台 未来架空 爽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玄飞楼、印月(风策) ┃ 配角:安国公主、萧凌肃、风玖玖等一系列吃瓜群众 ┃ 其它:耽美 第1章 玉树临风小王爷   元丰十六年,京城王爷府。   一大清早的小四就猫着个腰,手扶着王府门前的石狮子,望穿秋水的等着。   哎呦呦,说起小王爷,小四真是一肚子的苦水。   就在昨夜,小王爷玄飞楼在侧妃房里睡着,这本来也是好事。侧妃原名叫做邱曦月,是礼部尚书的独生女儿。原来也是京城里响当当的美人儿。玄飞楼当年年少轻狂,见曦月手捏着一块小花帕子,抿着嘴角笑着,眼睛弯弯的十分好看。于是就随口夸了一句,道“小美人。”   谁知曦月耳尖,离的老远就听见了。十八岁的深闺小姐,头一回见到长相惊为天人的玄飞楼,当下就红了脸生了情。   这本来也就是玄飞楼的无意之举,谁知却在京城传扬开了。玄飞楼当时那叫一个生气啊,跑到礼部尚书府里耍了一通脾气。曦月知道后,自认为有辱家风,死活了要跳井。可礼部尚书就这一个独生女儿呀,哪里能就这样让曦月跳井。于是这是就闹到了皇上跟前,皇上见礼部尚书老泪纵横,涕泗横流的跪在大殿上。心里觉得不忍,于是就下旨让玄飞楼迎娶曦月做侧王妃。   玄飞楼无法,也只好娶了曦月。反正就是一个娇滴滴的美人儿,横竖在王府住着就是。   曦月嫁到王府后,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娇滴滴的小姐模样那真是不多见了,反而时常让玄飞楼见识到什么叫做泼妇。玄飞楼好歹也是个王爷,从小到大哪里受过这种罪。但也碍于面子,不好跟女人一般见识。谁知曦月登鼻子上脸,于是王府里就常常上演着王妃追打王爷的戏码。   早在两年前,玄飞楼因祖上封荫,顺袭了王位,成了整个楼兰的唯一一个异姓王爷。按照辈分来讲,就连当今的皇上萧凌肃都该尊敬的喊一声皇叔。虽然玄飞楼名分上是皇上的皇叔,可玄飞楼的年岁却不大,正是鲜衣怒马少年时。于是乎,皇上私下里就跟玄飞楼称兄道弟的。没事一起下下棋,逗逗鸟,跑到御花园里钓钓膘肥膘壮的大鲤鱼。   玄飞楼是个闲散王爷,爹不疼,娘不爱的,二老老早就驾鹤西去。对此,玄飞楼总是私下里没人的时候琢磨,觉得自己幼时命运坎坷,以后必定能做出一番轰轰烈烈的事业来。   可事实上呢,玄飞楼的雄心壮志往往维持不到两天,就必然把它忘到脑后。早朝是能不去就不去,一有点头疼脑热玄飞楼立马来了劲儿,呼天唤地的鬼叫着身体抱恙。   于是每当早朝时文武百官见不到玄飞楼的身影时,就暗自叹了口气,想着小王爷定是又身体抱恙了。   昨晚小王爷身体抱不抱恙,小四是真不知道。当时黑灯瞎火的,他只看见王爷踉踉跄跄的出了侧妃房门,黑着一张脸道,“泼妇。”   然后见到小四哆哆嗦嗦的站在门外也不知道哪里来的邪火,上去对着小四就是一脚。大声叫道,“看什么看?给爷备马!”   小四也就十三四岁的模样,个子不高,身体却很灵巧,脑袋一缩,屁股一拱,躲开了玄飞楼的一脚。口里谄媚的应道,“好嘞,小四给爷备马!”   于是玄飞楼翻身上马,潇洒的一扬鞭子走了。   小四盯着飞奔的马儿看,心道王爷的鞭子抽重了,等下马儿又该发脾气了。   谁知玄飞楼这一出去就是一整夜,小四左等右等始终不见玄飞楼回来。   小四来来回回的走着,嘴里不住的哀声叹气。   要问小四为什么这么愁,其实也是有缘由的。今个一早,长公主府就派了人来,说是什么长公主设宴请王爷一聚。这眼瞅着就快天黑了,小四一等等了一天,门前的石狮子都快被他的爪子给挠烂了。   远处一道清脆的马儿嘶鸣声传来,小四激动的垫着脚尖往远处看。   就见玄飞楼骑在马上,一手拿着条黑漆漆的鞭子,一手拽着缰绳,悠哉悠哉的过来了。   小四咧着嘴,嬉笑着上前要给玄飞楼牵马。玄飞楼半眯着眼睛斜了小四一眼,一边下了马一边问道,“小四儿说吧,肯定又有什么事,对不对?”   小四拽着缰绳,拍着马屁股道,“哎呀,王爷可真是聪明绝顶,天下无双啊!小四佩服的五体投地!”   玄飞楼挑了挑眉,不理会身后拍马屁的小四,抬腿迈进了王府。   玄飞楼今日穿着一身大红色的锦缎袍子,衣领和袖口处是织金的玄纹。腰间束着墨色龙纹祥云腰带,上面镶着各色的宝石,看起来华贵异常。一块通体乳白的上好南田玉佩雕刻着一株栩栩如生的莲花。此时正随着玄飞楼的走动,左右摇摆着。脚下是一双墨色锦锻长靴。   小四跟在玄飞楼后面,探着脑袋去看马屁股。看罢,小四撇了嘴,指着马脸臭骂,“我怎么跟你说的?又犯倔了是不?活该被抽!”   小四嘴里骂骂咧咧,一路把马牵到了马厩里,又折过身去抱了一大捧的上好草料。   “吃吧,吃吧,晚上王爷还得抽着你的马屁股去长公主府呢!”小四抖了抖衣服上的草屑,小跑着去了前院。   话说玄飞楼一进王府就吩咐婢女奉茶。闻言,穿红着绿的婢女羞羞答答上前侍奉玄飞楼。   玄飞楼端起一杯茶水牛饮了,于是婢女又伸手倒了一杯。   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小婢女的裙子几乎透明,隐隐能看见胸前的嫩白丰满。   玄飞楼翘着二郎腿,斜着眼睛打量着春心萌动的婢女。   小四一进门看见的就是这种场景,翻了翻白眼,小四小跑着上前去一把把婢女扯开。   “去,去,去,干活儿去!又不是三伏天,穿的这么凉快勾引谁呢?”小四冷笑看着婢女讥讽道。   婢女满脸通红,一跺脚跑了下去。   “哎,我说小四啊,这个王府什么时候轮到你帮爷管了?爷还没死呢?!”玄飞楼斜眼盯着小四看,嘴角扯起放浪形骸的笑来。   “哎呦喂,我说王爷啊,你可悠着点吧,这几天侧王妃闹腾的厉害,您老人家一个不高兴就跑出去了,这可好了,侧王妃气没处撒,单单冲着我们这些下人们撒气,可苦了我们了。”   小四说罢,还伸出衣袖擦擦眼角莫须有的眼泪。   玄飞楼嗤笑,他要是能相信小四的鬼话那可就怪了。别看小四年纪不大,鬼灵精着呢,躲懒耍滑的事就没有他不会的。   “你就可劲在爷面前作吧。”玄飞楼手指敲打着桌面。   “说吧,有什么事找我?”   小四一拍脑袋,哎呀,怎么把正经事给忘了!   “爷,是长公主派人来,邀您去赴宴呢,您看这天都晚了,你还去不去啊?”小四苦着张脸,眉头皱皱巴巴。   玄飞楼暗骂一声,一甩衣袖出了门。   “哎哎哎,爷,你去哪儿啊?要不要备马?”小四伸着脑袋喊。   玄飞楼背着手,大步往外走去,不耐烦的回应道,“不去,不去,准没好事,不去!”   “哎呦,我的王爷嘞,来人说啦,您今晚要是不去赴宴,长公主明天就进宫面见皇上去!”   小四的一番话顺利的让玄飞楼停了下来。   “备马!随爷去长公主府!”   “好嘞!”小四高声答应,下去备马了。   待小四把马牵来时,玄飞楼的脸色更黑了。   “怎么换马了呢?爷的那匹追风呢?!”   小四苦着脸,点头哈腰道,“王爷,追风今晚快不行啦,您今晚就凑合凑合吧?”   玄飞楼眉毛拧成了川字,语气不善道,“呦呵,不行了?爷今天还骑着它去郊外逛了一圈呢,你个狗东西现在说它不行了?”   “那还不是因为您老人家抽的嘛,追风死驴脾气您不是不知道。奴才今天看到它屁股后面的伤,可心疼死了。爷您高抬贵手,今晚就先骑这匹马吧。矮油,这马也是百里挑一的千里马,还是上回皇上赏赐的呢!”小四一边给追风求情,一边又大肆夸耀眼前的这匹马。   玄飞楼瞅了瞅眼前的白马,觉得这匹马也还不错,看样子就是匹矫健的好马。于是当下也不废话,翻身上马就走。   “驾…”   “哎呦呦,王爷您等等小四啊!”   ……   长公主名叫萧凌瑟,封号安国,是当今皇上一母同胞的长姐,按辈分来讲,也该尊称玄飞楼一声皇叔。   可实际上呢,安国公主年芳二十八岁,比玄飞楼还要大上几岁。长相也算得上是貌美,就是性子不太好。上一任驸马就被她活活欺压至死,至今长公主还吃香的喝辣的,快快活活的守着寡。在玄飞楼眼里,安国公主不仅是一个泼妇,更是一个歹毒的泼妇。   可他玄飞楼又有什么办法呢?他一个没权没势的外姓王爷,在别人看来那是身份尊贵,高不可攀。实际上,他是身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这不,安国公主又不知道抽哪门子的风,又邀请他赴宴。   说好了是设宴,可次次只邀请玄飞楼一人。安国公主的心思啊,恐怕连京城最靠边的小老百姓都知道。   玄飞楼无端的又觉得自己的身份很是不错。既然名义上是安国公主的皇叔,那她就不能把他怎么样了。想他玄飞楼堂堂一个七尺男儿,怎么能屈服在一个小女子的手里呢?那当然是不行的。   一路上玄飞楼都在思索着,安国公主又要玩什么把戏。想来想去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于是决定见机行事。   作者有话要说:   这是耽美的哦,耽美的哦,耽美的哦,重要的事说三遍。嗷呜嗷呜嗷呜 第2章 传说中的鸿门宴   刚一到公主府,就立马有下人出来迎接。玄飞楼翻身下了马,动作潇洒,行云流水。   小四可没玄飞楼这么潇洒的作派,他简直快要累死了。玄飞楼自己骑着匹马走,可怜了他一个小奴才跑断了一双小腿才追了上来。   玄飞楼斜眼瞅了小四一眼,背着手走进了公主府。   小四无奈,拖着双酸软的腿跟在玄飞楼后面。   安国公主身份尊贵,府上自然是富丽堂皇,贵不可言。   玄飞楼随着引路的婢女,一路穿过假山流水来到了后花园。   安国公主早就下令让府上的奴才将后花园布置一番。因是花开季节,整个后花园芳香扑鼻。安国公主爱花,所以皇上为讨皇姐开心,下令从全国各地寻觅奇珍花卉,好博公主一笑。   小四许是没这个福气沾染公主的福泽,一进后花园就响亮的打了个喷嚏。   “哎呀,爷,这…这都什么味儿啊,还不如咱们王府养的桔梗花儿好闻。”小四捂着嘴,垫着脚尖,小声说道。   玄飞楼凉嗖嗖的瞅了眼小四,一把把手中的折扇打开,似笑非笑道,“我也这么觉得。”   玄飞楼说罢,落了座。半眯着眼摇着折扇。   小四站在玄飞楼身后侍候,一双圆溜溜的眼睛四处张望。   “爷,公主怎么还不到?怎么说您老人家也是皇叔啊!”   “爷,小四站的腿麻,你也不心疼心疼小四,你从前可不是这样的。”   “爷………”   玄飞楼嗖的一下把折扇收了起来,啪嗒啪嗒的在桌面上敲着。一张妖孽般的脸如狐狸般狡黠。   “四儿,你这几天话多了啊?要不要爷教教你规矩?”   小四的脸皱成了苦瓜,脑袋揺的像拨浪鼓。   “不不不,爷,小四知错了,以后一定少说多吃,哦,不对不对,少吃多做!”   玄飞楼单手抵住脑袋,歪着头还想教训几句,这时候长公主却到了。   安国公主今天应该是特意的打扮了一番。身穿紫金色的绸缎长裙,高贵而典雅,裙摆一直迤逦到身后。头发高高绾成一个美人髻,上面插着各色珠钗。一只凤凰展翅金步摇斜斜插在发间,随着走动勾勒出动人的弧线来。安国公主貌美,五官端正大方,肤色白皙,手若柔荑。此时在一群侍女的簇拥下正往玄飞楼这边走来。   玄飞楼正襟危坐,脸上一副严肃正经模样,见长公主到了也未起身。毕竟他才是长辈不是?   “皇叔,安国有礼了。”安国公主施施然的向玄飞楼施了一礼,身形如弱柳扶风。   玄飞楼不动声色的看着,生怕安国公主一个不小心又扑在他怀里了。   “恩,安国啊,今天怎么又有兴致设宴啊?”   安国公主在侍女的搀扶下入了座,闻言嘟起嘴巴来,神色委屈道,“皇叔,安国想你了嘛,你这么久也不来安国府上,安国一个人无聊死了。”   小四猛的捂住了嘴,他担心一个没忍住笑出声来。安国公主年芳几许,他家王爷年芳几许,怎么听着像是撒娇似的?   玄飞楼暗道麻烦,脸上却摆出一副关爱晚辈的模样来。   “安国啊,你皇叔我呢,公务繁忙。每天都有很多事要处理,不像你们姑娘家,没事绣绣花儿,摆摆宴。本王虽然贵为王爷之尊,但还是应该以江山社稷为重。辅佐君王是人臣的职责所在,所以呢,你要是真的觉得无趣的话,就去找点书看看,陶冶陶冶情操什么的。”   安国公主扭了扭身子,满脸委屈的又道,“皇叔又骗人,满京城的人,谁不知道皇叔身体时常抱恙,上不得早朝,更别提什么处理国家大事了。江山是皇弟的江山,社稷也不是皇叔一个人的社稷,管那么多做什么?”   玄飞楼正色道,“国家兴亡匹夫有责,安国你是女儿家不懂,皇叔不怪你。”   安国公主撇了撇嘴,决定不跟玄飞楼争个高下。反正她今天设宴的本意也并不是这个。于是安国公主对着身后的侍女使了个眼色。   小侍女会意,拍了拍手,一行手拿美酒果蔬的侍女们鱼贯而入。   安国公主坐直了身子,尽量让人看起来端庄大气些。   “皇叔,安国今天可是特意请您来喝酒的,这美酒名唤杯莫停,据说喝过一杯后就停不下来。安国知道您好美酒,于是特意将这美酒拿出来孝敬您的。”   玄飞楼闻言一喜,他的确爱这口。平时里跟些公子哥出去浪荡的时候,可没少收罗天南地北的佳酿。这杯莫停他从前听过,可今日却是第一次见。   于是玄飞楼拿起酒碗来,仰头喝下。   “啊,好酒!”   安国公主笑的开怀,大赞玄飞楼酒量好。   酒过三巡,玄飞楼暗暗的觉得有些不对劲来,按理说他的酒量也不差啊,这杯莫停也不算是什么烈酒。他怎么就突然亢奋,全身火热起来了?   安国公主见状,心里大喜。她在酒了下了药,利用玄飞楼爱美酒来引他入局。   “哎呀,皇叔,你是不是喝醉了?来人啊,将皇叔扶到客房里休息一下。”安国公主站起来,招呼着下人去搀扶玄飞楼。   小四见状一把扶住玄飞楼,对着安国长公主恭敬道,“公主陛下,奴才扶王爷去客房就可以了。”   安国觉得计划已经成了大半,也不担心玄飞楼能半路飞了,于是大手一挥,允了。   小四连忙把玄飞楼搀扶住,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问,“爷,爷,您没事吧?”   玄飞楼全身软绵无力,脸色通红发烫,整个人像是块火炭。   “没…没事,小四快带我离开这里,这里有诈,安国给我下了药!”玄飞楼声音低沉嘶哑。   小四闻言,不动声色的打量着一直跟在他们身后的几个下人。   眼睛转了转,小四突然大声道,“啊?爷您说什么?如厕?”   小四又转过头来,对着几个下人道,“王爷要如厕,你们几个在边上守着,别让哪个不长眼的下丫鬟撞见了。否则看王爷不扒了你们的狗皮!”   几个下人面面相觑,王爷他们是不敢招惹的,可安国公主的吩咐又不能不听。想了想,觉得玄飞楼这个样子定然是逃不出去的,于是几个人远远的守在周围。   小四搀扶着玄飞楼走到了一处阴暗的小角落,伸手摸了摸玄飞楼的脸,小四惊声道,“哇,好烫!爷,您不会要熟了吧?”   玄飞楼挣扎着,上去给了小四一个板栗。   “闭嘴,你家爷还没死呢!”   小四捂着脑袋,暗道还有力气打人那定然是没事。   “爷,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玄飞楼沉了声,挑眉道,“怎么办?哼,她安国想跟爷生米煮成熟饭也得先问问爷愿不愿意!你,给我蹲下,我翻墙先跑,然后你再找个狗洞钻出来。”   小四苦着脸,却也不敢违抗玄飞楼的吩咐,于是半蹲下来。   玄飞楼踩着小四的肩膀,挣扎的爬上了高墙。   “哎,什么人,不要乱动!”   糟糕被发现了,小四腿一哆嗦猛的站了起来。玄飞楼一个没注意摔下了墙头。   “咳咳,狗东西。”玄飞楼心里暗骂,挣扎着起身跑了。小四鬼机灵,玄飞楼很放心。   药力发作的越来越厉害,玄飞楼满头大汗,心道自己要是再不找个女人把这chun药给解了,那他今天就算玩完儿了。   这样想着,眼前突然看到了一座云月阁。云月阁玄飞楼到是经常过来坐坐,家有悍妻,能躲则躲。云月阁的温香软玉自然是比家里的肥猪母夜叉要好。   玄飞楼抬腿就进了云月阁,因为今天的样子实在是狼狈,一路走上二楼玄飞楼连个头都没敢抬,生怕别人把他认出来,毁了他的一世英名。   踉跄着上了二楼,玄飞楼想也没想,随意推开了一扇门就走了进去。   眼前一片白雾茫茫,玄飞楼还以为来到了仙境。强迫自己睁开眼睛,玄飞楼一撩珠帘往里走去。   眼前是一处水池,一男子正躺在池中闭目养神。男子半个身子沉在水里,露出的肌肤白皙柔嫩,一头墨发三千柔顺的披散下来,让男子整个人看起来美艳异常。五官仿若刀削,俊美异常,美目如画,眼若星辰,两瓣红唇微微抿着娇艳欲滴。   玄飞楼看的一阵喉咙发紧,可他眼也没瞎,眼前这个绝色美人儿是个男人。玄飞楼向来自诩风流倜傥,却从来没玩弄过小倌儿。于是心里狠狠的咒骂着,抬脚就要往外走。   谁知水池边甚滑,玄飞楼一个身形不稳摔了下去。   扑通一声,激起了一大阵水花。玄飞楼在水池里扑腾,双手胡乱摸索着。   印月本来正在沐浴,方才门被推开他还以为是他的小侍女进来了,于是他也没在意。   谁知竟然是个男人,还好死不死的跳了下来。   这是要跟他洗鸳鸯浴么?   印月皱着眉头,冷眼看着玄飞楼在只到他腰际的水池里拼命挣扎。   印月扶额,暗道这个男人笨的可以。   伸手把玄飞楼拎了起来,玄飞楼已然是意识不清了。突然能吸到新鲜空气的感觉很美好,身上越来越热,玄飞楼痛苦的□□出声,下意识的往印月身上靠去。   咦?好清凉,好舒爽!   玄飞楼又往上蹭了蹭,干脆整个人扑了上去,紧紧抱住冰凉的大冰块。 第3章 狼狈的初见   印月黑着脸看着身上挂着的男人。   他现在身无半缕好么?这位客官也太着急了些吧?   印月按住玄飞楼的额头,想要把他推开。谁知触手滚烫,印月一惊仔细打量起玄飞楼来。   玄飞楼模样好,简直就是一个绝色妖孽。   印月盯着看了许久,明白玄飞楼一定是中了chun药了,于是很干脆的将玄飞楼从自己身上扒了下来,又重新丢到水池里去。   玄飞楼迷迷糊糊的,整个人沉在水里。印月坐在水池边,随意拿了件长袍将身体裹住。然后一把拽住了玄飞楼的头发,防止他整个人沉在水里。   玄飞楼昏昏沉沉的,感觉身上渐渐没这么烫了,就是头皮生疼生疼。   挣扎着睁开眼来,入眼是印月的俊美脸蛋,其次就是他白皙纤长的手上拽着的头发。   “狗东西,你居然敢拽爷的头发!”玄飞楼破口大骂。   印月冷眼看着玄飞楼,手上一松,玄飞楼整个人滑了下去。   “哇,呸,呸,呸,洗澡水啊这是。”玄飞楼一个鲤鱼打挺爬了起来,歪在水池旁哗啦啦的吐着口水。   印月站起身来,伸手又把身上的素白袍子裹了裹。   印月长相极美却不阴柔,反而给人一种清冷卓然的感觉。一头墨色的长发湿嗒嗒的披在身后,平添了一分柔媚温婉。   玄飞楼趴在水池边,浑身湿嗒嗒的,本来不甚清醒的脑子也清明了不少。微微抬起头来,玄飞楼一眼就看见了清冷的印月。   “喂,狗东西,你方才拽了爷的头发,爷还没跟你算账呢!”   印月神色清冷,淡漠的瞟了玄飞楼一眼,然后开口道,“方才要不是我拽着你,你现在肯定还沉在水池里。”   闻言,玄飞楼一咕噜爬了起来,双手背在身后,围着印月转了两圈。   “啧啧啧,这么说来,爷还得谢谢你的救命之恩?”   印月转过身去,光洁的小脚丫子踩在白玉铺成的水池边上,溅起了微微水花。   “不谢,你可以走了。”   玄飞楼歪着脑袋,嘴角挑起一丝玩味的笑来。这个小倌儿有点意思,他从前怎么就不知道云月阁还有这么俊的小倌儿呢?   玄飞楼抬起长腿跟着印月出了水池,穿过珠帘屏风,走进了隔间。   印月不理会身后跟着的玄飞楼,径直的走到桌前坐了下来。抬起素白的腕子倒了一杯茶水。   玄飞楼不请自坐,伸手把茶水端了起来,一仰头喝了。   印月皱着眉头,语气清冷,“公子,你既然无事,为何还要赖在这里不走?”   玄飞楼睁大了眼睛,把手中的茶杯重重的放在了桌上。   “哎,云月阁本来就是找乐子的地方,爷今天高兴相中了你,你还不赶紧过来伺候?!”   印月:“公子误会了印月只卖艺不卖身。”   玄飞脸色一沉,眸子冷了下来。   他是知道印月的,印月是云月阁的头牌,号称只卖艺不卖身。从前玄飞楼觉得稀奇,还特意的跑来云月阁,出了黄金万两,想看看印月到底是何方神圣。谁知这个印月虽是个青楼小倌儿,骨子里却十分清高,说什么也不肯为了钱财折腰。于是玄飞楼白出了一万两黄金,却连印月的衣角都没看到。   玄飞楼当时在人前落了面子,恨的牙根痒痒,本想把印月抓起来,当众教训一番。可后来却被皇上一道圣旨召回了宫,玄飞楼奉命去了一趟塞外。再后来他就把这事儿给忘了。   如今又遇到印月,昔日的旧帐又翻了起来。玄飞楼想着,他不能这么轻易的放过印月,可转念一想,方才这个印月怎么说也算是救了他。如若不然,他现在还不得yu火焚身而死?   玄飞楼纠结着,最后咬牙切齿道,“狗东西!”   印月闻言,眸子瞬间冷了几分,“狗东西骂谁?”   玄飞楼一听,暗道这个狗东西居然来劲儿了,于是又狠声骂了句,“狗东西骂你!”   印月十分坦然的点了点头,“恩,的确是狗东西骂我。”   玄飞楼这才反应过来,怒火猛的气聚丹田。站起身来,玄飞楼一把握住了印月的手腕,嘴里狠声道,“狗东西,今天爷就把你那玩意儿给掐掉,让你再跟爷硬!”   印月冷漠的盯着玄飞楼,趁着玄飞楼没留意,一脚往玄飞楼的“人中”踹去。   玄飞楼受到了巨创,一张白脸瞬间黑紫透青,一双手紧紧的捂住下身不放。   “你…你…卑鄙!狗东西!等着爷,这事没完!”   印月冷眼瞧着,预备着玄飞楼出招。谁知玄飞楼只是捂着下身,一步一步的挪了出去。   印月冷笑着,直望见玄飞楼挪出了房门,然后砰的一声又把门关上了。   出了门的玄飞楼黑着俊脸,忍着疼下了楼。既然chun药已解,那是时候回王府了。至于这个印月,来日方长,他有的是办法把这个狗东西玩死。当务之急,还是得把他的小宝贝给治好。   ………   王府。   小四哭哭啼啼拽着玄飞楼的衣袖,神色哀怨的哭诉着,“爷,你好狠的心啊,就这么把小四一个人留在长公主府。您老人家是不知道啊,长公主府的狗洞有多小,要不是小四身材娇小,那爷就再也见不到小四了…”   玄飞楼黑青着脸,当看到小四黑乎乎的狗爪子弄脏了他的衣袖时,脸色又黑了一分。   “滚,狗东西,还不赶紧给爷找个大夫来!”   小四闻言,睁圆了眼睛,结结巴巴的问道,“爷…你…你…你,那个药…还…还没解?”   玄飞楼一听,脸色由青变紫,又由紫变黑。   “让你去就去,废什么话?”   小四闻言,小鸡啄米似的点了头,抬腿就要跑去找大夫。   “回来!”玄飞楼又是一声大吼。   小四忙停下脚步,身子僵硬的转过去,不解的望着玄飞楼。   玄飞楼脸色微红,清了清嗓子,小声道,“偷偷的去,别让旁人知道。否则把你关在马厩子里跟追风睡!”   小四又是一阵点头,然后头也不回的跑了出去。   玄飞楼松了口气,苦着张脸,隔着衣服揉了揉他身下的小宝贝。   哎呀,哎呀,爷的小宝贝啊,爷还指望着你传宗接代呐,你可千万不要出事儿啊!   玄飞楼抱着无比悲痛的心,挪进了房,心里一阵哀怨,一阵愤恨。   小四腿脚麻溜,很快就拽着一个老迈的大夫来了。   三人在房里偷偷摸摸一阵,很快大夫走了,房间安静片刻,很快又传来了一阵类似于杀猪般的鬼号。鬼号飘荡在整个王府上头,一声比一声悲惨。   第二天一早,王府的下人们就开始窃窃私语,很快就传出了王府闹鬼的流言来。侧王妃睡觉踏实,通常是一觉睡到大天亮,晚上别说是鬼叫了,就算鬼站在她床边掐她脖子,她也能坦然的伸着脖子,磨着牙继续睡。   因此,侧妃曦月是不相信这个流言的,只道是下人们闲来无事,又想着法子出幺蛾子。于是就下令,让人把最爱嚼舌根的几个下人杖责了一顿。王府果然又重回了素日里的安宁。侧妃曦月满意的点了点头,暗道自己治府有方。   侧妃曦月想了想,决定还是要把这件事禀明玄飞楼。毕竟玄飞楼才是一家之主。其实也不全然如此,侧妃曦月也想趁着这个机会去见一见玄飞楼。一来呢,自己想回趟娘家,要是没有王爷的批准,那是万万进不了娘家门的。二来呢,她想跟玄飞楼认个错,服个软。他是她的夫,她的天,夫妻之间哪里隔夜仇,前晚确实她太任性妄为了。   这样想着,侧妃曦月又唤了两个侍女,好好打扮了一番,然后才大摇大摆的去前院找王爷去了。   前院。   侧妃曦月才一进书房的门,就被玄飞楼吓了一跳。不仅是玄飞楼,就连小四也是一脸鬼气深深的。   玄飞楼双眼黝黑,神色萎靡,小四也是一脸的忧容,缩着脑袋站在桌前侍候。   侧妃曦月狠狠打了个寒战,心里突突的,暗道不会是府里真的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吧?   玄飞楼黑着脸,见到曦月过来请安,也没给好脸色。   “所为何事?没事快滚!”   闻言,曦月本想上去和玄飞楼对掐。可看到玄飞楼黑青的脸色,不知怎么的突然就怵了,于是蔫着嗓子小声道,“王爷,奴家想回趟娘家,还望王爷批准。”   玄飞楼冷着脸,道,“恩,准了。”   曦月闻言一喜,施了一礼就要走,可刚一抬脚又突然想起了自己来的目的。于是曦月琢磨一番,又开了口,声音甜蜜的恶心人。   “王爷~前个儿奴家身上不爽利,冒犯了王爷,奴家心里有愧,也知道错了。还望王爷能海涵,包容则个。”   玄飞楼冷眼盯着曦月,见她举止扭捏,心里暮然觉得恶心,于是摆了摆手,示意曦月退下。   曦月咬了咬牙见玄飞楼半点好脸色都不给,也冒了火,嗖的一声出了门,把门摔的震天响。   “泼妇!”玄飞楼破口大骂,一转头又盯着小四道,“四儿,昨夜的事你可把嘴巴给爷闭紧了,否则饶不了你!”   小四苦着脸,神色哀怨而心伤,“爷啊,我的爷,这可如何是好?要是这事被侧妃知道了,那整个王府还不得翻了天了!”   玄飞楼紧皱着眉,愤恨道,“狗东西,都怪印月那个狗东西。爷饶不了他!走!”   说罢,玄飞楼站起身,迈着长腿往外走。   小四在后面紧跟着,忙不迭的问道,“爷,去哪儿啊?”   玄飞楼身形顿了顿,咬牙切齿道,“云月阁!”   …………… 第4章 王爷打上门   云月阁。   青天白日里,云月阁的生意略有些萧条,偶有几个公子哥在楼内穿梭,怀里必定抱着几个娇俏美人。   玄飞楼黑沉着脸,走在前面,身后跟着一脸严肃的小四。云月阁的老板娘五娘见到玄飞楼,连忙捏着小帕子,扭着腰走上来献媚。   “哎呀,王爷,是哪阵香风把您给吹来了?”   玄飞楼冷眼瞅着五娘,一双星目凝着寒霜。   五娘见状,心里一咯噔,冷汗不知何时冒了出来。   “哎呀,王爷您快快上座,昨儿个云月阁刚来了两个会唱小曲儿的姑娘,长的那叫一个水灵啊,都是玉葱似的大姑娘,小嗓子清脆的跟黄鹂鸟儿似的,怎么样?爷要不要赏脸看两眼?”五娘谄媚的笑道,一张涂满脂粉的老脸上笑出了几道皱纹。   玄飞楼始终不发一言,看也没看五娘一眼,就大步的上了楼。   五娘还欲跟上前再跟玄飞楼说上几句好话,就被小四给拦了下来。   “这…这…王爷这是怎么了?”五娘雪白的脸皮一阵抖动,血红的大嘴唇上下张合。   小四斜眼瞅着五娘,然后从怀里掏出了两条金锭子。   “呐,这是王爷赏的,今天云月阁王爷全包了,任何人都不准进来。谁要是敢放人进来,就扒了谁的狗皮!听到没有?”小四背着手,冷声道。   五娘拿着小四扔给她的金锭子,口里连声称“是”,一张老脸皱的像老树皮,血红的唇直咧到耳际。   小四不再看五娘,只把眼神又瞟向了云月阁的其他姑娘们。一楼的高台之上,几个身穿轻纱的姑娘正在吹拉弹唱。面容姣好,身姿曼妙。   小四暗自开怀,面上却不动声色。坐在台下,一双二郎腿翘的老高,小四抱着一盘点心吃了起来。   另一边玄飞楼上了楼,一声不吭的走到印月的门前,然后伸腿就踹。   轰隆一声,印月的房门被踹了开来。   玄飞楼黑着一张脸,抬起大长腿就走进了屋。   屋内,印月端坐在窗前,一身雪白的长袍一尘不染,腰间是一条素色腰带。一袭长发随意的绾了起来,露出了光洁饱满的额头,一张俊美的脸不失粉黛,清丽高冷。   此时见到玄飞楼不同寻常的出场方式,着实有些小吃惊,待看见玄飞楼怒气冲天的一张俊脸时,又恍然大悟。   这是寻仇来了,印月心想,却仍未动。   玄飞楼看见印月的一刹那,心里的火又轰隆一声翻腾起来,连带着气红了一张俊脸。   玄飞楼咬着牙,快步走上前去,一把将坐在窗前的印月扯了起来。   “狗东西,爷今天就来取你的狗命!”   印月皱着眉,眼神扫过玄飞楼的俊脸时叹了口气。   “客官,都是来玩儿的,不要坏了云月阁的生意。”   玄飞楼一听乐了,心道青楼果然是青楼,小倌儿都是有觉悟的,遂道,“狗东西,今天云月阁爷包了,咱们新仇旧恨好好算一算。”   说道这里,玄飞楼的脸色又黑了一分,不由自主的又想起自己传宗接代的宝贝疙瘩来。自己的小宝贝疙瘩不举了!这对男人来说,简直比杀了他们都更为残忍!   闻言,印月面露不解,眼神又不由自主的瞟上了脸色阴沉的玄飞楼。   “这位公子,印月不知有什么地方得罪了公子,还忘公子海涵。还有一事,公子莫要忘了,印月曾经救过公子。”印月清冷的声音响起,脸上一片淡然。   玄飞楼一愣,然后就更为恼火起来,一掌拍向窗前的小桌子,把桌面拍的震天响。   印月皱着眉,见玄飞楼仍是一脸怒色,心里也隐隐冒出火来。他本就是云月阁头牌,且是卖艺不卖身的小倌儿,何时受过这等侮辱?俊脸一寒,转身就要离去。   可玄飞楼哪能这样放过他,当下狠狠的拽着印月的衣衫不放。   嘶的一声,衣服被扯了开来,露出一片柔嫩光滑的肌肤。印月一惊,连忙用手捂住外露的春光,俊美的脸上满是怒火。   玄飞楼连忙把手拿开,摸了摸鼻子,眼神又不由自主的转到了印月身上。   印月长的好,这点玄飞楼也承认,要不然怎么能成为云月阁的头牌小倌儿?此时的印月要比平时里清冷的模样更添一抹媚色。破碎的衣衫非但没有影响他的美观,反而让人忍不住再上去撕扯一番。   玄飞楼觉得自己邪恶了,于是连忙把这想法抛开,他现在的主要目的是找印月报仇!   玄飞楼冷笑道,“狗东西,别给脸不要,本王捏死你,就像是捏死一只蚂蚁!”   印月猛然抬起了头,一张俊脸且惊且疑。   他,居然是王爷?   印月的第一反映是不相信,哪个王爷能成天流连花天酒地?哪个王爷能跟他似的,大半夜的一身狼狈跑到青楼里面泡澡?   玄飞楼傲然的瞥了印月一眼,心道该怎么处理印月为好。杀了他吧,着实有些可惜,不杀他吧,实在难解心头之恨!   正在玄飞楼踌躇不展时,小四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神色惊慌道,“王…王爷…侧妃她…她…”   玄飞楼皱着眉,心中不悦,开口道,“她怎么了?”   “她在府里闹起来啦,吵着要面见皇上呢!爷,这可如何是好?”小四咧着苦瓜脸道。   玄飞楼大为恼火,暗道泼妇又出幺蛾子。于是当下破口大骂一句“贱人”后,又唤来五娘,要将印月先关起来,等他处置。   五娘心道不好,可又万万不敢得罪玄飞楼,于是咬了牙,让几个龟奴把印月押了下去。   玄飞楼满意的点了点头,当下又火急火燎的回了王府,他今天要正一正夫纲,好好修理修理曦月!   主仆二人才刚一走进王府,就正好遇到了怒气冲冲的曦月。   曦月一见玄飞楼当下就失声哭叫起来,一边痛哭,一边痛骂道,“王爷啊,您让奴家以后可怎么办啊?这怎么说不行就不行了呢?这可怎么办好啊?”   玄飞楼猛然黑了脸,心道不好,事情败露。当下一扯曦月,要将她拉进屋内。周围已经有不少的下人围过来看了。   小四见状,连忙将围着的下人驱赶走,又连忙跟了上去。   玄飞楼一路拉着曦月进了房,又吧嗒一声把门给关了起来。   小四赶到时,就见房门紧闭,于是跺着脚在外面绕圈圈。   房内,玄飞楼黑沉着脸,一把扯过曦月道,“说!你知道些什么?”   曦月一把挣脱开来,粉面含怒含娇,开口质问道,“王爷奴家怎么说也是您的侧妃,您出了这么大的事儿,难道就不该给奴家一个交代?如今你身子不行了,这可让奴家怎么是好?”曦月说罢,歪坐在床边就开始哭天抢地的抹眼泪。   玄飞楼气的牙根痒痒,千防万防家贼难防,万万没想到这事居然被曦月知道了去!   玄飞楼又是气,又是羞愤,一把将桌上的茶具推倒在地,手指着曦月道,“贱人!谁给你的狗蛋儿?居然敢去查本王?”   曦月闻言,也不捏着帕子哭了,反正本来也就没多少眼泪,当下一捋袖子就要跟玄飞楼掐起来。   玄飞楼本也对曦月没甚感情,心里早已经厌烦她的泼辣,于是当下将曦月制住,反手给了她一个大耳刮子。   曦月倒在地上,一手捂住红肿的半张脸,半天才反应过来是玄飞楼打了她。于是又是一番哭天抢地,这下她是真的流了眼泪,且是因为疼的。   玄飞楼不耐曦月的啼哭,转身就要离去。曦月见状,也顾不得女儿家的颜面和娇贵,大吼一声,口口声声要面见皇上,要求合离。   玄飞楼回身,见曦月已然没个好模样,脸蛋一边高肿,一边的脂粉花成了一片。发丝凌乱,一头的金钗也掉了几根。昔日捏着小帕子含羞带怯的模样,早都跑到十里八村去了。   只一眼,玄飞楼就断了情分,他往日里虽不爱曦月,却也几分怜香惜玉的心。谁知这曦月向来爱登鼻子上脸,一进王府后,什么样的乖张脾气都冒了出来。   玄飞楼早已经厌倦了这种生活,于是当下让小四备马,他要面见皇上!   作者有话要说:   文笔不好,有看文的小可爱多多包涵 第5章 泼妇!合离就合离   皇宫中。   楼兰年轻有为的小皇帝萧凌肃正在高位正襟危坐,一身明黄色的蟒袍,脚踩玄丝祥云紫金靴,头戴金冠,面如冠玉,脸如刀削,美目清秀,威而不严。旁边站这个十几岁的小太监侍候。小皇帝一双墨色双瞳正盯着下方的三人看去。   玄飞楼沉着一张俊脸站在下面,旁边还跪着哭哭啼啼的邱曦月和礼部尚书。   “皇上啊,你可要替臣女做主啊!”邱曦月拿着一方小帕子,哭哭啼啼道。   皇上眉头一挑,下意识的看了一眼玄飞楼。见玄飞楼静站一旁,心里也有了一番计较。   “所为何事?”皇帝开口道。   于是邱曦月开始大诉苦水,原本玄飞楼的一分错,也生生说到十分。语罢,还咬牙切齿道,“皇上,臣女不才,但还有些自知之明。王爷他是皇家人,身份贵不可言,曦月自知不配,从前年幼,不知天高。现下已然知晓自己配不上王爷,还请皇上准许让臣女合离回家。”   皇上暗叹一声,开口道,“曦月,如今你已然是皇叔的侧妃,享受荣华富贵。皇叔是个怜香惜玉的人,你可是有甚不满?”   邱曦月咬了牙,望了玄飞楼一眼后,开口道,“回皇上,王爷他…他…”   “够了!”玄飞楼狠声道,猛然下跪道,“皇上,为臣有事要奏,可否请皇上移步?”   萧凌肃连忙起身,将玄飞楼扶起,开口道,“皇叔不必多礼,但说无妨。”   于是二人移步去了御书房之中。   “皇叔,到底所为何事?”萧凌肃不解道。   玄飞楼黑着张脸,唇舌之间仿佛失去了活性,每蹦出了一个字都无比的艰难。   “皇…皇上…本王…的…那啥…啥…不行了…”   萧凌肃有点懵,他一时没明白玄飞楼的意思。于是皱着眉,倾过头去,言语间颇有些恭敬。   “皇叔?什么不行了?”   玄飞楼的脸色更黑了,沉声又重复了一遍。   这下萧凌肃可算是明白了,脸色骤然一变,双唇直哆嗦道,“皇…皇叔,你…你…你…”   玄飞楼伸手捏了捏眉头,把萧凌肃惊诧的表情尽收眼底。   “好了,事情现在就是这样。皇侄儿啊,今天那邱曦月居然要跟本王合离,那本王就成全她,那种泼妇不要也罢。”   萧凌肃任然没从惊讶中回过神,一脸茫然的点了点头,睁着大眼睛又把玄飞楼打量了一番。   玄飞楼生的好,英俊潇洒,风度翩翩。举手投足间一副翩翩公子的作派。正所谓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萧凌肃从前总是私下里琢磨,为什么天底下会有长相如此妖孽的男人存在,许是后来他才明白,原来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上天总是厚爱玄飞楼的。   萧凌肃眉头紧紧皱了起来,宽大的衣袖下,一只白皙纤长的手正来回折腾着圆润的翡翠扳指。   玄飞楼无声的叹了口气,又抬眼看了眼前的萧凌肃,表面波澜不惊,仿佛看破红尘,内心却如惊涛骇浪,把邱曦月祖上三代骂了个遍。   妈的个巴子,害老子丢人!   萧凌肃面上一片严肃认真,走上前去伸手拍了拍玄飞楼宽大的肩膀,安抚道,“皇叔莫要担心,皇宫御医良多,肯定能治好的!”   玄飞楼沉痛的点了点头,事到如今,丢人也丢了个彻底。   于是二人又转回了大殿。正巧看到了礼部尚书正拉着寻死觅活的邱曦月。   “哎呀,不活了,不活了,臣女有罪,臣女有罪啊!”   邱曦月哭哭啼啼,一双眼睛肿的像个核桃。半边的红肿看起来狼狈不堪。   玄飞楼看的心烦,忍住想一刀把邱曦月劈死的心,咬牙切齿道,“邱曦月,本王今日就跟你合离,死生不复相见,你可还满意?”   邱曦月闻言,瞪着一双不大不小,又红肿着的双眼开口道,“多谢王爷!”   萧凌肃脸色渐冷,他今日也才见识到了邱曦月的真面目。于是萧凌肃大手一挥,声音洪亮,“邱家曦月,今日起跟皇叔合离,以后婚嫁不相干扰,朕即刻就下旨宣告天下!”   “谢皇上!”   三人跪拜,感谢皇恩浩荡。   邱曦月这下满意了,也不哭哭啼啼了,伸手把发髻梳理一番,又捏着一方帕子,跟在礼部尚书身后出了大殿。   玄飞楼阴沉着脸,不屑于再去看邱曦月小人得志的嘴脸,抬起脚步就要走。   谁知萧凌肃起身相拦,“皇叔,且慢!”   玄飞楼的转过身去,一脸不解道,“皇侄儿还有甚事?”   萧凌肃抬脚下了阶梯,向玄飞楼的方向走去。边走边道,“皇叔,近日朕听闻安国公主又前去叨扰皇叔,可是真有此事?”   玄飞楼揣测不透他这个皇侄儿的意图,于是模棱两可道,“本王公务繁忙,安国也时常出入皇宫不是?”   萧凌肃哈哈一笑,道,“皇叔莫要多想,既然皇叔公务繁忙,那就先请回吧。如有需要,皇宫的御医可随时亲临王府。”   玄飞楼眯着眼睛,假意没听见萧凌肃的后半句。于是行礼告退。   萧凌肃目送玄飞楼远去,目光复杂深沉。   ………   玄飞楼这几天一直在王府里窝着没敢出去。一来是为了调养他的小宝贝疙瘩,二来是京城现在都闹翻了天,街头小巷都开始谈起他玄飞楼跟侧王妃合离之事。   如果只是讨论合离之事,那玄飞楼其实也没甚意见。可关键就在于民间流传,说王爷不举,家有悍妻!   这可让玄飞楼大大的窝了火,可究竟是谁传出去的呢?   玄飞楼思来想去,觉得肯定是邱曦月那个泼妇干的。于是暗自下了决心,以后再也不给礼部尚书好脸色看。   这些天可愁坏了小四。小四向来是看不得玄飞楼吃上一星半点的亏。于是礼部尚书家的后花园就常常闹蛇灾。花花绿绿的小蛇在后花园里乱蹿也是一大奇景,很快就分散了民众的注意力。整个京城陷入了一股狂抓小蛇的热潮中。   其实这蛇,玄飞楼闭着眼睛想,都知道又是小四干的。小四别的不行,歪门邪道到是很在行。不过他也不反对,他玄飞楼向来也不是个会吃亏的主。只是小四是他玄飞楼的人,谁要是敢动小四,得先问他玄飞楼同不同意。   这一来二去,又过了几天。礼部尚书家的蛇也抓了个干净,京城又恢复了宁静。玄飞楼琢磨着应该没有人再抓着这事不放了,于是跟小四又去了一趟云月阁。这次玄飞楼要跟印月算一算总账了。   云月阁。   玄飞楼坐在椅子上,二郎腿抬的老高,作单手扶额深思状。   小四站在一旁,一双贼溜溜的眼睛乱瞟,很快又把目光投向了某一方,眼神逐渐轻视起来。   印月抬起手腕,带起了腕上哗啦啦的锁链。原本白皙的手腕上一片青紫,严重的地方还破了皮,被铁链磨的血肉模糊。   印月低头看了一眼手腕上的伤,嘴角挑起了一抹嘲讽的笑来。心比天高,命比纸薄。想他印月,从十二岁起就被卖身青楼。□□,房房美人如眷,温香软玉。恩客天南地北,无非就是露水情缘,今朝春水明日散,印月从小就明白。   印月自知自己身处不洁之地,又因生的好,很容易招人眼热。可他性情淡薄,不懂青楼迎合之术。只愿卖艺不卖身。好早日赎身归去。   谁知人算不如天算,看来老天并不准备放过他。   玄飞楼微微睁开眼来,眼前的印月着实有些狼狈。一头青丝凌乱,身上素白的袍子也破烂不堪。纤细的手腕上被一副黑黝黝的粗重锁链紧紧扣住。相比之下,更显得印月身形单薄。即使是这样也没挡住印月的盛世美颜。   只一眼,玄飞楼就略皱了眉,他并不曾想印月会落的如此狼狈。   五娘站在一旁,看了一眼狼狈的印月,然后又抬起色彩斑斓的雪白大脸来,冲着玄飞楼谄媚道,“王爷,这可都是听从您的吩咐,把印月这小蹄子给关了起来。”   玄飞楼略一点头,站起身来,围着印月转了几圈,目光在印月的手腕处略微逗留。   “五娘,你胆子见长啊?”   玄飞楼转过身去,一双星目直盯着五娘看。   五娘被玄飞楼的眼神吓的直哆嗦,险些没跌倒,赶紧抖着脸皮开口道,“王…王爷,这…这…这…”   闻言,小四翻了翻白眼,斜眼看着五娘道,“这什么这?不会说话还是怎么的?胆敢冒犯王爷,你有几个脑袋够砍的?”   五娘雪白的大脸更加惨白了,一个腿软跪坐在了地上,连忙爬行想要去抱住玄飞楼的大腿求饶。谁知还没到跟前就被小四一脚给踢飞开来。   “老东西!王爷岂是你可以随意冒犯的?还不赶紧滚出去!”小四指着五娘破口大骂道。   五娘连滚带爬的出去了,屋内只留下了玄飞楼,印月以及小四。 第6章 献计保命   屋内的檀香炉袅袅的燃起香来,玄飞楼闭着眼睛闻了一会儿,然后开口道,“印月,你可知得罪本王有什么后果?”   印月站的笔直,俊脸上一片惨白,闻言,略微停顿了一会儿,然后开口回道,“不知。”   小四顿时炸了毛,开口斥道,“大胆!”   玄飞楼对着小四摆了摆手,然后又抬起头来问印月,“本王因为你的原因,失了颜面,如今身心都不爽利,你说该如何是好?”   “王爷,印月无心得罪,还望王爷能够见谅。”   玄飞楼猛的一转身,双手扯住印月手腕上的锁链。   “见谅?想的美!本王要让你生不如死!”   小四本来正生着闷气。因为方才玄飞楼不让他插话。听到此言连忙一个机灵,开口接道,“对的,对的,生不如死,抽筋扒皮!”   印月抬起头来,深邃的瞳孔里没有恐慌也没有畏惧,只有一派清明。   “王爷,印月不才,可也曾经救过你。”   小四瞪大了眼睛,手指着印月道,“胡说!你个青楼小倌儿,怎的能救过王爷?”   玄飞楼闻言,斜眼瞅了小四,而后又对着印月道,“狗东西,这点小事还总放心上。你可知本王因为你,成了全京城的笑柄!”   印月皱了眉,淡漠的摇了揺头。   玄飞楼气急,原地走了几圈,他不知该拿印月如何是好。杀了他吧,可他的确有救过自己的性命。不杀他吧,又难解自己的心头之恨。   小四见玄飞楼如此,也心里大致明白了几分,当下看印月的眼神就不友善起来。   “爷,干脆杀了他,一了百了,给他一个痛快,也算是天大的恩泽了!”小四探着脑袋,向玄飞楼提议道。   玄飞楼停下脚步,抬眼看了小四一眼,然后上去就是一巴掌,道,“狗东西,本王需要你来教?”   小四猛的缩了缩脖子,伸手揉了揉后脑勺,“那爷打算如何处置这个小倌儿?”   “还没想好。”   小四对天翻了翻白眼,表示无语。   另一边印月冷眼看着主仆二人,然后冷声道,“王爷,印月愿戴罪立功。”   玄飞楼回头,“如何戴罪立功?”   印月淡然一笑,“解王爷心头之急。”   闻言,玄飞楼想了片刻,而后点头同意了。   “那好,本王今天就给你一个机会,你要是对本王有用,本王留你一条小命。你要是对本王无用,那就不要怪本王心狠!”玄飞楼冷声道。   小四见状,连忙上前想要去劝玄飞楼。   “爷,不可不可,留他是个祸害!”   印月冷冷的看了小四一眼,见玄飞楼脸色阴沉,于是又开口道,“王爷,印月虽不知外面发生了什么,但印月猜想可能是印月无心的一脚伤害到了王爷。印月有办法可以治好王爷的隐疾!”   “哦?你个狗东西能有什么办法?”玄飞楼咬牙切齿,拳头捏的咔咔作响。   印月无视玄飞楼的脸色,又接着开口,“想来是印月猜对了。”   “快说!哪来那么多废话?”小四开口道,神色颇有些蔑视。   印月抿了嘴,眼神淡淡的扫过小四,而后又慢悠悠的看向玄飞楼。   玄飞楼冷眼看着印月,而后又一转头对着小四,“四儿,你先出去,爷有正事要做!”   “爷!凭什么让小四出去?”小四苦着脸,一脸的不情愿。   “再说一遍,出去!你那马儿子不想要了是吧?”玄飞楼眯着眼睛威胁道。   小四闻言,也不敢再多说,追风马儿子可是他的心肝宝贝。于是跺了跺脚,打开房门走了出去,临走前还不忘给印月狠狠的一记眼神。   印月仿佛并没看见小四仇恨的眼神,随意找了个椅子就坐了下来,一双手却直直的伸到玄飞楼面前。   玄飞楼黑了脸,沉声道,“做什么?”   印月抿了抿唇,“手疼。”   闻言,玄飞楼的脸色更黑了,一把抽出了墙面上的宝剑,哗啦一声将铁锁砍成了两半。   “狗东西,事真多!”   印月把手腕上的铁链拿下,又活动了一番手腕,然后不咸不淡的开口道,“王爷,我有名字,你可以叫我印月。”   玄飞楼不耐印月的磨蹭,一把将印月扯了过来,“快说!再不说爷就弄死你!”   印月皱着眉,眼神扫过衣襟的褶皱处,“王爷可有找大夫医治?”   “废话!要是有用,爷还能在这听你废话?”玄飞楼一把甩开印月,一扶衣袖转过身去。   丢人,丢人,真丢人啊,玄飞楼觉得长这么大,头一回做了如此丢人现眼的事。   印月微微踉跄,伸手想要把衣襟上的褶皱抚平。褶皱间夹着污垢,一片血迹斑斑,白皙纤长的手指拂过,平整后是更加鲜明的暗沉。印月无奈只好作罢。   “王爷,既然无用,不妨试一试以毒攻毒之法?”   玄飞楼猛然一转身,脸色铁青,“以毒攻毒?怎么以毒攻毒?难不成还让本王吃个几包邪药才可?”   “王爷,你的想法过于清奇…”   玄飞楼手指着印月,嘴唇微张,半晌儿也没把骂人的话说出来。貌似印月也没怼他吧?   玄飞楼缩回手,放在嘴边尴尬的咳嗽两声,道,“那你说,如何以毒攻毒?”   印月:“王爷,既然是那方面出现了问题,何不从根源治起?印月觉得不如王爷夜夜来我云月阁,观赏一番活色生香,也利于药到病除,如何?”   玄飞楼脸色一黑,破口大骂,“呸,什么以毒攻毒,什么东西?本王才不信这一套!”   印月微微一笑,双手摊平,“那王爷若是不信,印月也无法。王爷真心想杀印月,印月也无计可施。只是如果换成印月,印月定会一试。”   玄飞楼抬眼往印月脸上看去,见印月一脸认真不像是在说笑,风轻云淡的模样让玄飞楼心里咯噔一下。   “可本王贵为王爷,时时来云月阁,这…”   印月斜眼看了玄飞楼一眼,“王爷,这点你莫担心。你入夜前来,印月自会带你前去,且对外保密。旁人万万想不到,堂堂楼兰的王爷会夜夜来云月阁一睹春宵。”   “哼,本王何时如此狼狈过?还不都是你害的!如若不是看在你救过本王一命的份上,本王早一刀就把你劈了!”玄飞楼高抬着下巴,神色倨傲。   印月不可置否,抬了抬眼,“那是不是印月还得多谢王爷不杀之恩。”   玄飞楼,“哼,留着你这条小命,如若你的方法果真有效,本王就放过你。不仅如此,还会赠你黄金万两,也算便宜你了。”   印月低眉,嘴角挑起一抹讽刺的笑来。别人的施舍,他向来不屑于去要。他是人,活生生的人,不是谁丢块骨头,他都要陪着笑脸去捡。   “王爷慢走,印月不送。”   玄飞楼见印月如此,心下有些恼火,一拂衣袖出了门。还不忘留下一句,“明夜子时,不见不散。”   印月颌首,目送着玄飞楼离去,双眼中凝着一丝不明的哀伤。   房里顿时空荡起来,印月走了过去,静坐在桌旁,自虐似的,伸手摩挲着手腕上的伤痕。   作者有话要说:   啦啦啦啦啦啦啦,农村几日游 第7章 活色生香(1)   玄飞楼前脚刚走,五娘后脚就走了进来。印月苦涩一笑,莫不是还要将他关押起来?   于是伸手倒了杯茶水,印月一仰头喝了下去。被关押的几天里,他滴水未进,嘴唇早已经干裂的不成样子。   没有发生印月预料之中的事,五娘这回和往日里一样,哦不,比往日里更加的殷勤和善。   “哎呀,印月啊,妈妈从前可没亏待过你吧?这回你可攀上高枝儿了,以后发达了可别忘记妈妈啊!”五娘一张老脸陪着笑,看起来分外让人恶心。   印月冷眼瞧着,心里暗道应该是玄飞楼有所吩咐,不过他印月并不稀罕。   五娘见印月沉默不许,还道是印月恃宠而骄,于是当下冷了脸,扭着腰肢出了门。   印月生性清冷,不喜和人多语。从前如此,现在仍是如此。他并不觉得王爷此举是在善待他。相反印月觉得玄飞楼这是变相的威胁于他。   印月长长的叹了口气,从塌上翻出了一小瓶金疮药,胡乱的给自己涂了一番,而后又拿出了一套雨过天晴的长袍换上,才微微觉得舒爽些许。   玄飞楼贵为王爷,而他只是一个下贱的青楼小倌儿。恰如螳臂挡车,自不量力。   ………   另一边,玄飞楼刚出印月的房门,小四就从旁边跳了过来,口里直喊,“爷,爷,爷,你怎么在里面如此久?小四在外面等了许久,爷也不心疼心疼小四?”   玄飞楼一巴掌拍在小四的后脑勺上,开口笑骂,“心疼你做甚?这云月阁这么多漂亮姑娘,你个狗东西,眼睛忙的过来么?”   小四上窜下跳,双手紧紧抱着脑袋,扯着嗓子叫唤,“爷,你冤枉小四!小四眼里只有爷,哪有爷说的什么姑娘!”   “你就给爷装,别让爷逮住你。”玄飞楼斜眼笑,大步走了下去。   小四笑嘻嘻的跟在玄飞楼后面,一路上拍马屁的话说了千万遍。玄飞楼骑在马上,颇有些受用的眯着眼睛。   于是主仆二人就这样回了王府。   ……   主仆二人一路悠哉悠哉的荡回了王府,因为邱曦月已然和玄飞楼合离的缘故,玄飞楼的王府里分外的安宁。   玄飞楼本觉得心里十分爽利,谁知走在院里四处看了几眼,除了过往的几个家丁,就是一些歪瓜裂枣。   玄飞楼看的心烦,也能明白定是邱曦月下的黑手,于是当下扭身进了房,他现在需要休息了。   小四见状,难得的没往玄飞楼跟前凑。轻手轻脚的把房门关上后,小四出去找人伢子去了。   王爷心里的不痛快,小四看的可是清清楚楚。无非就是觉得王府没有生气,自己的小宝贝疙瘩又不行。吃也吃不到,不如先看一看,万一一下子好了起来呢?天意这种东西,谁也不好说啊。   小四如此想着,心里暗暗下决心,一定要买几个年轻漂亮的小丫头来。几人一块儿侍候王爷。   第二天一大早的,王府又热闹开来。小四背着手,眯着小眼睛踱着步子。周围站了一圈的小丫头片子。   “哎呀,大总管啊,这些姑娘可都是干干净净的良家女,因为生计才被卖到我这里。您看看,可有顺意的?”人伢子半躬着腰,嘴角的一抹小胡子微微抖动着,一脸的精明。   小四点了点头,在一圈低着头的姑娘中寻找。   他家王爷可是眼高之人,寻常姿色的女子,哪怕是做一个小小的婢女都是不够资格的。   小四看了一圈,从一群姑娘中挑了十个出来,个个如花似玉,水灵灵的水仙似的。   人伢子见小四选定,又说了几句吉利话后就带着其余的姑娘走了。其中也不乏眼里含泪的。毕竟能进王府当差,那是她们求之不得的福分啊!   十个姑娘里,有一个姑娘模样最为出众。一袭粗布青衣挡不住姣好的容颜,腰肢纤细,美目如画,青丝如卷。   小四踱着步子走上前,正想细细的将姑娘盘问一遍,谁知这时玄飞楼来了。   玄飞楼穿着织金银丝清云里衣,一袭靛蓝色长袍,腰间还挂着一只比目鱼香囊,脚踩一双玄色长靴。整个人看起来华贵非凡。   十个姑娘皆抬头看向玄飞楼,而后又赶忙低下头去,红了粉面。   小四猫着腰,脸上挂着讨好的笑,“爷,您来啦。”而后又转过身去,对着一群姑娘道,“这位就是当今王爷,你们见到王爷还不赶紧下跪行礼?”   十个姑娘闻言,慌慌张张的跪倒在地,“奴婢们拜见王爷。”   玄飞楼用脚尖点了点地,而后抬起头来,看了地上跪着的一群莺莺燕燕,而后又把目光转向了小四,“这是做什么?”   “爷,是这样的。小四从人伢子那里挑选了一批小丫鬟。”   玄飞楼挑了挑眉,进来几个小丫鬟,他其实并不在意。可是小四明摆着居心不良啊。这十个姑娘,哪一个模样不好?   小四偷抬眼看了玄飞楼,而后眼珠子一转,上前拉过一个姑娘起身,“爷,你看看,这丫鬟长的怎么样?”   玄飞楼斜眼瞟了小四,而后又把目光投向了身前的小丫鬟。   小丫鬟面如粉云,一张精致的鹅蛋脸上雪白一片。眉眼如画,腰身纤长,婷婷玉立。   小四眼巴巴的瞅着,一副快夸我,快夸我的模样。   玄飞楼看罢,对着小四挥了挥手,“你自己决定吧,王府里的规矩教上一教。”   小四挠着脑袋,他没想到玄飞楼的反应如此的淡然。   于是小四苦巴巴的带着十个姑娘下去安顿了。而玄飞楼则是又回到房里继续躺在床上休息。   他现在要多多的休息,反正他是王爷,上不上早朝全由性子来,反正大臣们都知道他身体时常“抱恙。”   可是这越躺着玄飞楼越觉得自己有些憋屈。想他堂堂一王爷,居然被皇侄女设计,如果不是安国公主,他何至于跟印月纠缠不清?   说起来印月,玄飞楼气的牙根痒痒。印月可是京城出了名的清倌儿,多少富家公子想要一睹芳容都不得如愿。想当年,玄飞楼也曾对印月产生过兴趣,当然,这一点玄飞楼是极力想忘却的。   印月模样好,整个云月楼的姑娘们没一个能比的上印月的一星半点。他玄飞楼长相已经是俊美非常,整个一级品妖孽。谁知印月又比他美上三分,印月的美,不同于他的俊朗不凡。印月的颜色不是姑娘家的娇美温婉,却别有一番动人心弦的美来。   玄飞楼想着印月的美貌,心里突然又窝着一团火来,就是这个漂亮的印月害的他夜不能成双。还有小四,明知道他家爷身体抱恙,还买来如此多的漂亮姑娘来。   老天对我不公平啊~玄飞楼仰天长叹,伸手把腰间的比目鱼香囊扯了下来。   “丑死了。”   玄飞楼嘟囔着,一把把香囊丢了开去,拉起被子蒙住了头。   ……   子时。   云月阁。   玄飞楼穿着一袭玄衣站在印月的屋子里,旁边还跟这个拖油瓶小四。   “爷,什么时候开始啊?”   小四挠了挠脑袋,仰头问道。   玄飞楼不语,他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这得问印月。   小四没有得到回答,心里有些耐不住了,于是又转过头去问印月,“什么时候开始?”   印月今夜穿了一身竹绿色的长衫,青丝松松的绾起,露出了精致的喉结。身姿着实曼妙的很。   “跟我过来。”   印月出声,然后径直走向了屋内的一面墙壁。   伸出手,印月拿起了墙面的挂画,一条地道就出现在了三人眼前。   印月回头看了玄飞楼一眼,“请王爷独身随我前去。”   玄飞楼挑了挑眉,还未发话,这时小四却叫嚷开来,“不行!王爷去哪儿,小四就得去哪儿!”   印月:“不行,我不在屋内,万一有人过来,你负责躲在被子里装成我的模样,要不然会惹出麻烦,王爷应该也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再说了,你去了也无用。”   小四掐着腰,仿佛一只被激怒的猫,十个爪子随时准备亮起,好狠狠的给印月两个爪印。 第8章 活色生香(2)   玄飞楼向来是说一不二,干脆利索的拒绝了小四之后,就随印月进了小道。   地道并不大长,玄飞楼左右看了一番,见周围的墙壁不甚光滑,想来是印月偷偷挖掘的!   另一边,印月一马当先走在前面,手上拿着一盏小油灯,幽幽的泛着红光,人影映射到凹凸不平的墙面上,像只张牙舞爪的怪物。   一阵阴风吹过,玄飞楼莫名的抖了抖,脚下速度加快,几步赶上了印月。   “这地道是你挖掘的?”   印月并没有回身,声音却清冷的传来,“非也,这是印月偶然发现。”   玄飞楼对天翻了翻白眼,又道,“先去何处?长的不好看的姑娘,爷可看不上!”   印月回身,把手中的油灯举的高高的,正巧把玄飞楼的整张俊脸看了个正着。   “王爷想去哪个姑娘房中?”   玄飞楼眯着眼睛,想了想道,“那就春鸢吧,这姑娘爷挺喜欢。”   印月没有回话,嘴边却挑起一丝冷笑,而后提起油灯,向前走去。玄飞楼见状,紧跟其后。   玄飞楼四处张望着,脑子却又活跃起来。   难道是想要跟爷同处才如此反对小四一同过来?   玄飞楼这样想着,嘴角微微向上挑起。   切,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居然也敢来窥想本王爷?   印月走在一旁,并不知玄飞楼心中所想。   二人很快便在一处石门前停下,印月拿着灯照亮,然后伸手轻推开关。   “咔嚓”一声响后,玄飞楼定眼看去,石门并没有大开,只堪堪露出一道手掌大小的石缝儿来。   卧槽,这是玩爷呢?说好的开石门呢?   “就这样?本王如何观赏活春宫?”   印月很是认真的点了点头,然后伸手做出一副请的姿势。   玄飞楼嘴里又念叨几句,半信半疑的将脸贴向了石门。   隐隐的,仿佛是山水屏风的一角,透过垂落下来的珠帘,一道娇俏的丽影出现在眼前。   女子身量不高,身姿却十分曼妙,身着一件轻薄的粉色纱裙,白皙美肌,淡墨相怡。   玄飞楼的目光紧紧跟随着女子,眼见着女子露出了一截白皙美腿,仿佛是坐在了什么人的身上。粉色的纱裙顿时落在地上,而后就是床帷的抖动伴随着阵阵蚀骨销魂。   玄飞楼看了一会儿,又仔细的感受了一下,觉得身下的宝贝疙瘩一阵软绵无力。于是玄飞楼站起身来,脸色瞬间黑沉起来。   印月见状,略微的皱了皱眉,然后也把脸贴在石门上往屋内窥去,只见床第之间,阵阵销魂。   印月看罢,起身正色道,“王爷莫不是觉得这活春宫不够香艳?”   “哼”玄飞楼背起双手,下巴一抬,“如此货色也敢拿来给本王观赏!”   “是王爷自己说要看春鸢姑娘的。”   “屁!本王就是看不下去了!换人,换人!”   玄飞楼吵着要换人,印月无法,只得把石门关上后,又带着玄飞楼去了几处。   玄飞楼不是嫌这,就是嫌那,好不容易找个钟意的,还因为嫖客长的丑,而甩手走人。   印月叫苦不迭,心道玄飞楼难侍候。   这一来二去,两个时辰就过去了,印月手拿着小油灯,盯着上面的雕花不语。   玄飞楼沉着脸,趴在石门边欣赏“美色”。片刻之后才直起身来,“技术太差,这种女子如何进的云月阁?”   闻言,印月抬起头来,神色有些晦涩。   “王爷觉得这女子是如何进来的?”   “哼,还不是贪图享乐,恨不得一朝飞到枝头上,好做个达官贵人的小妾?”   印月摇了揺头,“非也,印月深知自己地位低下,长处在淫靡之地也招旁人轻看。这云月阁的很多姑娘,都是卖艺不卖身,她们有很多都是被强卖到这里来的。有的姑娘,毫无才艺,这里的妈妈就会逼迫她卖身,如若不然就是一顿鞭打,直至体无完肤,凄惨死去。寻常老百姓家的姑娘,如若不是家里太过于困苦,又如何能送来云月阁这种地方?”   玄飞楼皱了皱眉,“这还有王法么?”   “王法?在云月阁这种地方,妈妈就是天,客人就是法。想生存就得先学会如何讨好别人的欢心,如何最大的利用自己的优势去笼络人心。”   玄飞楼的一双星目微沉,“你也是如此?”   印月微微一笑,眼中有着一丝不为人知的伤痛。   “王爷对印月不是早有定论了么?”   玄飞楼嘴巴微张,他确实对印月早有定论,身在青楼,淫靡之地,心比天高,命比纸薄。   印月抬起手中的油灯,看了眼渐渐熄灭的灯芯道,“王爷,灯熄了。”   印月话音才落,红色的火光就忽的一下灭了。   玄飞楼有些错愕,原本到嘴边的安慰话也吞了回去。   “狗东西!灯灭了你怎么不知道先说一声?”   “王爷,印月方才有说,难道王爷的听力也抱恙?”   一片黑暗之中,玄飞楼气红了一张俊脸,“现在就带本王出去!”   旁面传了一声轻叹,印月开口道,“这地道印月也不十分熟悉,王爷请跟紧印月。”   玄飞楼刚想高冷的点头示意,而后又忽然想起来,地道太黑,印月看不见。于是冷哼了一声,表示知晓。   印月略一沉思,而后凭着记忆在地道摸索起来。   玄飞楼竖起耳边,尽量跟紧印月。谁知后来越发听不清楚印月的脚步声。   “印月!”   “王爷何事?”   “恩,无事!”   “啊!”玄飞楼踩着块石头,猛的鬼叫一声。   “王爷?”   “快快快,拉紧本王!”玄飞楼伸着长胳膊,黑暗中紧紧拉住了印月的衣衫。   印月叹了口气,觉得胸口都有些懵疼。   “王爷,你这样印月无法摸索道路。”   “那那那,那也不行!这地道甚黑,万一摔到本王如何是好?”   印月从来都不知当今得宠的王爷会有如此孩子的一面,跟一开始对他要打要杀的冰冷面孔判若两人。   “王爷莫不是怕黑吧?”   玄飞楼猛的一抬头,急冲冲的反驳道,“荒唐!本王贵为王爷,又是顶天立地的大男人,如何会跟小娘们似的怕黑?”   “如此,还请王爷松手,印月好接着寻路。”   玄飞楼砸吧砸吧嘴,到嗓子眼的话又咽回了肚子里,手指在印月的衣襟处略微停留后就猛然退了下去。   “哼,还不快走!”   印月不语,又摸索着往前走去,身后紧挨着的是玄飞楼。   玄飞楼一路战战兢兢,把四周乌漆吗黑的墙看了个透,两只不安分的手始终想往印月身上放。   忽然,印月停了下来,玄飞楼不妨,整个身子往前一倾,很是阴差阳错的把印月压在了身下。   印月闷哼一声,觉得身体快被玄飞楼压散架了。   趴在印月身上的玄飞楼也是大惊,慌忙起身后又是一番责问,“喂喂喂,你怎么说停下就停下了?害本王摔了一跤!”   印月扶着墙面起身,胸口还隐隐有些闷疼,手腕上的旧伤也撕裂开来,一股股的温热让印月不由自主的咬紧了牙。   “王爷到了,这里就是入口处。印月只是没想到王爷跟的如此紧,不知道的还以为王爷胆小如鼠,果真像个小娘们似的怕黑。”   玄飞楼气炸,觉得印月又给自己添堵了。于是当下冷哼一声,率先走入口处,凭着记忆找到了开关。   轰隆一声,石门来了,玄飞楼看也不看身后的印月一眼,就率先的走出了地道。   印月略微把自己的衣服整理一番后,才踏出了地道。   作者有话要说:   不定期更新,欢迎小可爱们给点建议噢>_< 第9章 肖想本王?你也配   楼兰是个风调雨顺,国泰民安的大国。小皇帝萧凌肃也是个能文能武,智勇双全的好皇帝。至于玄飞楼嘛,则是个文不成武不就的闲散王爷。   在百姓们看来,同样是留恋花街柳巷,如若是王权富贵,那大家都会笑称一声,花花公子。如若这种人生在平民百姓家,那就是浪荡子,早晚得被爹娘把腿儿给打折了!   玄飞楼就很幸运,祖上封荫,能逍遥快活的做一个闲散王爷。   世人皆知,当今王爷天姿国色,貌似潘安,一朵梨花压海棠,风流倜傥塞杜鹃,深得皇帝器重。   一日,皇帝就下旨宣玄飞楼进了宫。   皇宫御花圆。   俊朗不凡的小皇帝萧凌肃此时正一脸严肃,手执黑子对着面前的棋盘深思。   而对面的玄飞楼则是百无聊赖的用两根手指头捏着一粒圆润的葡萄往嘴里送。   “皇侄儿啊,这都下了五局了。皇叔我身体抱恙,身心皆有些憔悴,怕是得先行回府。”   闻言,周围侍候的宫女小太监都不约而同的低头窃笑。   萧凌肃把玩着手中黑子,眉眼间皆是清朗。   “哦?朕当真不知皇叔如今身心憔悴如此?皇叔日夜为社稷操劳,朕心有愧。”   玄飞楼摇了揺头,“臣子本分,皇侄儿莫要挂在心上。”   萧凌肃微微笑了笑,神色也甚清朗。将手中黑子放下,“既然皇叔身体不适,那不如随朕一同观赏莲池。一则莲池中乃千年莲,世间难寻,皇叔可当乐子一看。二则朕有些时日未见皇叔,心里着实思念的紧。”   玄飞楼挑了挑眉,心道这才几天未见,想他做甚。面上却一副关爱晚辈的模样。   于是一行人前往莲池,谁知在半道上却遇到了急冲冲赶来的安国公主。   “参见皇上。”   “皇姐快快免礼。”   萧凌肃伸手将安国公主扶起,脸上一派和煦,“朕听闻近日皇姐身体抱恙,如今可曾大好?要不要宣太医院来瞧一瞧?”   安国公主微微咬唇,一双美目紧盯着玄飞楼不放。   玄飞楼抬眼望天,假装安国公主是空气。   “前些日子身上不爽利,如今已经大好,皇上莫担心。到是皇叔今日如何有空来皇宫一趟?这几日安国可是派人去了几次皇叔府上,都不曾得知皇叔行踪。”   安国公主眉目微怒,神色宛如期期艾艾的小娘子。   玄飞楼暗地里把安国公主又骂了一遍,如果不是安国公主设计害他,他又如何能同印月纠缠不清,还夜夜前往云月阁做那等子有失身份之事?   “皇姐,皇叔近日身体也抱恙,况且皇叔为了江山社稷,那是日夜操劳,怎可因一些小事就打扰皇叔公务?”   萧凌肃神色威而不严,开口训斥安国公主。   玄飞楼闻言,微微有些红了脸。江山社稷?日夜操劳?这还真没有!美人佳酿,翻云覆雨还差不多!   安国公主有些薄怒,她当然知道玄飞楼是有意躲她,可是也不好大庭广众之下驳了皇帝的颜面。于是开口认错道,“皇上教训的是,是本宫鲁莽了。”   萧凌肃点了点,又偏过头来,“既然皇姐如此在意皇叔,莫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要同皇叔商量?”   玄飞楼猛一挑眉,抬眼看着萧凌肃。只见萧凌肃一脸人畜无害,俊朗的脸上还泛起微微的笑意。   玄飞楼暗叹一口气,他实在不愿和安国公主打交道。也是,谁愿意跟对自己图谋不轨的女流氓打交道呢?何况这个女流氓还是自己名义上的皇侄女儿!   “安国找皇叔何事?可又是闺中寂寞?如若当真,不如请皇侄儿下旨,再招一个驸马好了。”   安国公主猛的红了脸旁,玄飞楼的话太过露骨,却又深得自己心意,于是娇娇怯怯的喊了声,“皇叔~”   玄飞楼抖了抖,鸡皮疙瘩掉一地。   “安…安国啊,好好说话,皇叔听的见。”   萧凌肃捂着嘴暗自偷笑,面上却一派认真,“皇叔莫要打趣皇姐,不过驸马已去多年,却应当给皇姐再招一个驸马爷了。”   安国公主心中一乐,她来皇宫的目的正是如此!   “不瞒皇弟,皇姐今日正是为驸马之事而来。”   “哦?”萧凌肃挑了挑眉,有些惊讶道,“皇姐可是相中了哪家公子?是丞相府的长公子,还是首辅大人的嫡孙?”   安国公主摇了揺头,目光却停留在玄飞楼身上。   玄飞楼一脸黑线,尴尬的干笑两声,“安国看本皇叔做甚?莫不是还想让皇叔来做媒?”   萧凌肃闻言抚掌,喜笑颜开,“甚好,甚好。皇姐招驸马,皇叔做媒。这桩亲事甚好,只是不知皇姐所属何人?”   “皇叔~”   “啊?什么事?”玄飞楼有些懵。   萧凌肃也不知所以,“皇姐叫皇叔做甚?”   安国公主跺了跺脚,满面含春道,“皇叔!安国心心念念的无非就是皇叔。今日安国前来正是想求皇弟此事,安国愿同皇叔成亲!”   “荒唐!”   “荒唐!”   玄飞楼和萧凌肃二人同时喊出,着实把安国公主吓了一跳。   “皇姐糊涂!怎可妄言?”萧凌肃面色阴沉,开口就是训斥。   玄飞楼也被安国公主的胆大吓了一跳,连忙摆手拒绝道,“安国糊涂,皇叔是皇叔,哪有招皇叔做驸马的道理?”   “皇叔,有何不可?皇叔乃异姓王爷,和安国并无血亲关系。安国喜欢皇叔,莫不是皇叔嫌弃安国再嫁,瞧着安国年老色衰,不喜欢安国了?”   “荒唐!皇姐莫要再说!来人,将长公主送回长公主府,没有朕的旨意,谁也不许放长公主出来!”   安国公主流了泪,大声喊叫着要嫁给玄飞楼。   玄飞楼撇了撇嘴,连个正眼都不去瞧安国公主。   萧凌肃满脸怒色,直至安国公主被人带下去后任是余怒未消,“让皇叔见笑了,皇姐她向来如此任意妄为,不分长幼尊卑,皇叔莫放在心上!”   玄飞楼点了点头,一副大人不计小人过的宽宏大量脸,“皇侄儿放心,皇叔必不会放在心上,只是安国那里,还需多加管教。”   “皇叔说的是,朕记住了。”   玄飞楼满意的点了点头,只要不让他娶安国公主,让他做什么都行。如今他才真真切切的感觉到做一个王爷的好来,如若他现在只是个平头老百姓,那安国公主还不得霸王硬上弓,强抢他这个绝色美男?   安国公主不是善茬,玄飞楼才不愿趟这浑水,让小皇帝自己处理去吧。   于是玄飞楼背着手,大摇大摆的出了皇宫,也没回王府,直接骑着马去了云月阁。   云月阁。   玄飞楼今日并没有看歌舞的兴致,于是就直接上楼去找印月。   门一下子被推了开来,印月下意识的喊了句,“是谁?”   入眼才看清楚来人正是玄飞楼,印月下意识的松了口气。随即将桌上的物件收起,半点也没有拜见玄飞楼的意思。   玄飞楼冷哼一声,走上前来,一把握住了印月的手腕。   “嘶”印月皱着眉头,轻声呼痛。   玄飞楼这才看见印月手腕上的伤痕和桌子上的伤药。连忙将手松开,玄飞楼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他是真心忘记了印月手腕上还有伤。只是这伤也有些时日了,为何还不好?   目光扫向桌子上的伤药,猛然一挑眉,玄飞楼不解,为何堂堂云月阁的头牌小倌儿居然用如此廉价的伤药。怪不得伤口没好,这要是能很快好起来,那才是真的怪了呢。   印月揉了揉手腕,低头不语,身形清冷卓然。   玄飞楼拿过桌上伤药,面露不屑,“云月阁就给你用这种伤药?”   闻言,印月抬起头来,一双清冷如水的双眼中满是平淡。   “不是,云月阁自有千金难求的良药,只是印月却是无福消受。”   玄飞楼不知怎的,心里突然不痛快起来,猛的将手中的药对着窗口就丢了出去。   “你做什么?”印月冷声道。   “哼,爷心里不痛快,想找点事情做做,你这屋子空空荡荡,没甚好砸。爷就只好拿那小破药出出气。”   印月冷眼看着玄飞楼,心中着实不知玄飞楼到底何意。   “王爷心中不痛快就拿印月的东西出气,王爷着实让印月受宠若惊!”最后几个字,玄飞楼仿佛都能听见印月咬牙切齿。   …   晚间,玄飞楼回了府后,头一件事就是找来小四,让小四拿一瓶上好的伤药给印月送去。   小四不解,皱着眉头问道,“爷为何送那小倌儿伤药?”   “让你去就去,问那么多做甚?”   小四撇了撇嘴正要下去,这事玄飞楼又发话了。   “回来!”   “王爷还有什么事?”   “跟印月说,今夜本王不会去了,这药是本王爷赔给他的。”   “是,小四记住了。”   “下去吧。”   小四吐了吐舌,下去了。   玄飞楼站在书桌前,脑中总是浮现出印月清冷的脸来。   长的多好,可惜了,居然是个小倌儿。玄飞楼心想,又暗暗觉得印月比女子的颜色更美几分。   作者有话要说:   欢迎小天使们哦 第10章 印月受辱   次日,玄飞楼带着小四又去了一趟云月阁。只是今日的云月阁气氛十分的古怪,不但平日里站在大门口迎客的姑娘们一个个花容失色,就连客人都一个个惊慌失措。整个大厅宛如被洗劫过一番。   玄飞楼站在楼下,把周围的情形尽收眼底,神色中颇有些耐人寻味。一把折扇揺的那叫一个风姿绰约。   “爷,这云月阁是怎么了?都快被人把老底儿给掀了!”   小四探着脑袋,一双贼眼圆溜溜的转着。   玄飞楼挑了挑眉,不知怎的又突然想起那日地道之中印月凄楚的一番话来。   “哼,闲事莫管,上楼!”   语罢,玄飞楼一撩衣袖率先向楼上走去,身后的小四撇了撇嘴也跟了上来。   主仆二人才上二楼,就见印月的房前围着一圈的人。   玄飞楼不解,暗自有些担心印月,于是大步走了过去。小四见状,连忙上前给玄飞楼开路,口里叫着,“闲杂人等快走开!”   一圈人中迅速走出了几人,为首的正是云月阁的妈妈五娘。   “哎呀,王爷您可算是来了,快来瞧瞧印月吧,哎呀,真真是作孽啊!王爷可得给印月做主啊!”   五娘一张老脸雪白,血红的大口微张,此时正佯装抹泪,一连声的让玄飞楼替她做主。   玄飞楼不理会五娘,抬起长腿就踏进了房里,他想看看印月可还安好。   房内,印月斜斜的倚在床边,一身素白的衣衫略微凌乱,原本极美的面庞雪白一片。垂在床边的半截小臂上赫然几道鲜红的伤口。   玄飞楼阴沉着脸,大步走上前去,抬眼细看印月一番,见印月双目紧闭,脸色苍白,而后转身怒道,“混账东西!哪条不长眼的狗竟然欺负本王的人?!还不赶紧找大夫来?云月阁是不想继续开了?”   闻言,五娘大惊失色,连忙吩咐下去,不一会儿功夫,老迈的大夫就提着药箱被一个身形高大的龟奴硬拽了来。   “哎呀,作孽啊,青天白日,朗朗乾坤,这是要强抢老夫不成?”老大夫苦着张老脸,一副贞洁烈女即将被逼良为娼的模样。   “闭嘴!再多说一句废话就割了你的舌头!”   小四眼瞧着玄飞楼动怒,连忙跳了出来,指着老大夫斥责道。   老大夫当真被小四唬住,颤巍巍的拿过药箱上前替印月诊治。   见状,玄飞楼看了眼床塌之上的印月,而后带着五娘前去隔间问话。   “哎呀,王爷啊,事情是这样的。昨个晚间,印月本在房间休息,也不知怎的,丞相府的长公子非要见印月。老奴知道印月是王爷您老人家的人,于是就前去阻拦,谁知却被一群随从给拦了下来。老奴真真是没有办法啊,还请王爷饶命。”   五娘跪在地上痛哭流涕,一脸的脂粉花作一团,看着让人作呕。   玄飞楼星目微冷,宽大的衣袖下,一双骨节分明的大手紧紧握成一团。   “那你就不成派人来王府通知?本王让你好生照看好印月,你就是如此轻贱本王的话?”   玄飞楼语气生冷,一张俊脸阴沉冷酷,说出的话仿佛啐了毒的刀子,随时准备对着敌人一刀毙命!   五娘闻言,吓的魂飞魄散,一张老脸瞬间毫无血色,开口就是鬼哭狼嚎,“啊呀,王爷饶命,王爷饶命!不是老奴不想派人去王府,是印月的意思!印月说了,他能解决,不需要劳烦王爷!老奴…老奴只是依了印月的意思。哪曾想…哪曾想丞相府的长公子如此对待印月!求王爷开恩啊,老奴就是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啊!”   小四站立一旁,仿佛想起什么似的,小声对着玄飞楼道,“爷,昨个儿小四来云月阁给印月送伤药,不曾见到过丞相府的长公子,莫不是小四离去后,印月才遭人毒手?”   玄飞楼冷哼一声,心道印月真真是运气不好,但凡当时小四在场,印月也不会受人欺凌。   “滚下去吧,既然是印月的意思,那本王便不与你计较。再有下次,立马派人通知本王,否则你这条老命也不要留了!”玄飞楼背着手,冷声对着地上五娘说道。   闻言,五娘又是一番千恩万谢,把脑门磕的砰砰直响,随后才抹着老泪,惊魂未定的下去了。   屋内顿时就剩玄飞楼和小四二人。   小四抬眼瞧着眼前的自家主子,心头有些不解。在小四看来,玄飞楼向来是个有仇必报之人,旁人莫说是招惹了他,就算是招惹了王府里的一条狗,玄飞楼都会让那个不长眼的东西后悔托生成人。护短二字,小四认为他家王爷诠释的很是完美,也正因为如此,小四从小就对玄飞楼忠心不二,马首是瞻。玄飞楼让他往南,小四绝不往北,让他偷鸡,那小四绝不会手贱的再去摸狗。可印月呢?难道王爷不曾将印月放在心上?   不知怎的,小四突然有些兴奋起来,兴奋之余又有着兔死狐悲的难过。   “爷,这事就这么算了?”   “算了?”玄飞楼抬高了声音,“小四儿,你跟爷这么久了,还不清楚爷的脾性?”   “那那那,爷想如何做?小四一定为爷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小四拍了拍胸膛,一副义薄云天的模样。   “此时暂且不说,先随爷去看一趟印月。”   小四抓了抓脑袋,连忙也跟了上去。   ……   玄飞楼进来时,就看到如此一番情形。   印月已然醒了过来,斜靠在榻上,一只过于惨白的腕子垂在床边。身前的老大夫一手摸着唇边的两撮胡须,一手轻探两指浅浅的搭在印月的手腕上。   玄飞楼放轻了脚步,快步走了上前,抬眼细细打量了印月一番,只觉得印月的脸色过于难看,生生勾出了心头的怒火来。   “如何?”   玄飞楼冷声问道。   印月轻咳几声,素手一撩眼前的青丝。   “无妨。”   闻言,老大夫冷哼一声,神色颇有些古怪。   玄飞楼不解,皱着眉头含惑脸。   老大夫见状,站起身来,先是对着玄飞楼行了一礼,而后开口道,“王爷有所不知,这小倌……额,这位公子身体并非他自己说的无碍。”   “哦?大夫请讲。”玄飞楼挑了挑眉,看向印月的目光就古怪起来。   印月抿了抿唇,选择性的将玄飞楼目光里的寻问省略掉。只是,为何他能感觉到玄飞楼身上隐隐散发的怒气呢?对谁发怒?为何发怒?   “这位公子有先天不足之症,也就是心悸之症。也不知是为何,原先隐而不发,此次却因外伤发作起来。”   老大夫摸着胡须,有些疑惑的摇了揺头。   “外伤还好说,只是一些皮肉伤,敷些伤药过些时日就会好。只是这心悸之症着实有些麻烦。”   闻言,玄飞楼脸色阴沉下来,冷眼瞥了印月一眼,而后开口向老大夫寻问道,“可有法子医治?”   老大夫拱了拱手,面露羞愧,“恕老夫无能,只在古医术上看过,不知如何根治。这…好生调养调养,应当会好转些许…”   玄飞楼的脸色瞬间又黑了几分,摆摆手示意小四将老大夫带下去。   小四意会,将人带下去后,给了老大夫一锭黄金,并勒令老大夫不可向外人提起此事。   老大夫捧着一大锭金子,脸上早已经乐的跟喇叭花似的,闻言点头如捣蒜,反正他本来也不想让旁人知道他为青楼小倌儿诊治过,那不得砸他招牌么?   …   房内气氛瞬间冷了下来,玄飞楼背着双手站在一旁,脸色阴沉的像是凝了墨。   印月不语,靠在榻上的身形有些萎靡,时不时的轻咳几声,而后脸色又惨白一分。   “哼,自己的身子什么情况自己心里不清楚?这回还不得靠本王爷来救?”   印月抿着唇,面上一片惨白,神色却十分清冷。   “印月命贱,王爷大可不必费心。”   印月着实有挑人怒火的本事,玄飞楼深吸了口气,强制自己要淡定,不能跟伤员一般见识。谁知印月下面一句话,让玄飞楼撩开帘子就走。   “王爷,印月要休息了,恕不远送。”   说罢,印月就缓缓躺了下去,独留了一个清傲的背影给玄飞楼。   玄飞楼大气,暗骂一声:不知好歹。   随即怒气冲冲的走了出去。   玄飞楼刚一离去,印月的身形就猛然一阵颤抖。双手死命的堵在嘴里,试图压制住仿若猛兽般的痛痒。喉头一甜,印月紧锁的眉头才微微松开些许。   印月生性清冷孤傲,绝不许旁人看到自己的狼狈模样。即使生在青楼,也绝不逆来顺受。   印月缓缓坐起身来,伸手把唇边的血迹擦拭干净。   白皙纤长的指腹间赫然几抹触目惊心的血色。   作者有话要说:   王爷快来啊,有人欺负你家印月啦…   接下来会有哈哈哈情节哦(?????) 第11章 王爷气的想打人   丞相府长公子名唤江陌寒,是当今皇后一母同胞的亲哥哥。丞相妻妾成群,子嗣却不兴旺。年过半百膝下才得一儿一女。二女容貌国色天香,又生性贤良。为巩固势力,安抚朝中大臣,当今皇上立丞相嫡女为皇后,坐管后宫佳丽,贵不可言。   丞相老迈,心系江山社稷,一门心思辅佐君王。又因江陌寒是独子,遂平日里未多加管束。谁知竟生生成了个成日里不学无术,只知吃喝玩乐的公子哥来。一日不出去拈花惹草,寻事挑衅就全身不痛快。旁人忌讳丞相府和皇后,不与他计较,谁知江陌寒却以为别人怕了他。于是行事更加乖张起来。前年北方属地领主来访,随行而来的还有北地小公主。   本来领主朝拜君主是隆重之事,谁知却生生被这个江陌寒闹出了乌龙。先是误把领主一行人当成普通的商人,而后见北地小公主貌美婀娜,又蓄意冒犯。   惹的北地领主大怒,皇上面上也不好看。   为安抚领主,皇上欲下旨治江陌寒死罪,谁知皇后跪地相求,丞相也老泪纵横,长跪不起求皇上宽宥。   皇上为顾全大局,也为安抚领主,于是下旨杖江陌寒五十棍,生死由命。当场丞相就晕了过去。江陌寒号啕大哭,午门外叫破了嗓子求饶。事后人没死,左腿却被打折一条。   事到如此,小公主也未被欺辱了去,于是领主也不再追究。   事后江陌寒整整消停了一年,谁知如今又出来生事。招惹谁不好,偏偏招惹他玄飞楼的人!   玄飞楼暗自咬牙切齿,心道此仇不报,天理难容。可当下之急是印月的心悸之症。于是玄飞楼决定先放江陌寒快活几天,等治好了印月的病,再跟他好好算算账。   心悸之症也是不足之症,患者自娘胎里就心脏发育不全,偶有复发必定是心痛难耐,口吐鲜血。玄飞楼心里担忧印月的病情,于是广发帖子重金招揽名医,整个京城都搅的云里雾里。   皇上也被玄飞楼这么大的阵势惊动了,下旨把宫中的御医全部召集起来,排成长队给玄飞楼送了去。对此,玄飞楼意料之中,嘴里高喊皇恩浩荡,一面又拉着众多御医一同商讨印月的病症。   玄飞楼原先就认为宫里的御医大多都是领着俸禄吃白饭,如今也才堪堪改观些许。古话说的好,众人拾柴火焰高。这不,一大屋子的御医闹腾归闹腾,总算也得出了个结论。   “王爷,臣等商讨之后,已有医治之法,只是……”   玄飞楼皱了皱眉,急问道,“只是什么?捡重要的说!”   御医代表慌忙拱了拱手,接着说道,“心悸之症所需药材十分珍贵,不过王爷身份尊贵,自然不必担心这些。只是药引子却着实难寻,臣等也只是在医书上看过。古医书记载,要以纯阳之血作药引子方可。”   “纯阳之血?”玄飞楼眉头紧锁,“何物?”   “纯阳之血,其实也就是生于阳年阳月阳日之人的心头血。”   闻言,玄飞楼的神色顿时古怪起来,半晌儿突然咧着嘴笑了笑。   说起来印月和他着实缘分斐浅。纯阳之血,旁人没有,可他有啊。只是一想起来印月那一副执拗的小模样,玄飞楼就恨的牙根痒痒。既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印月去死,那就只好咬着牙放血了。玄飞楼觉得自己真的是天底下顶顶的好人。   一番吩咐过后,玄飞楼回到房中,露出一片光洁的胸膛来。   “哼,真真便宜你了!”   玄飞楼嘟囔着,将手中的匕首划向胸膛。   顿时一股鲜红的血液流了出来,玄飞楼赶忙拿着小瓷瓶去接。   “嘶,还真有点疼!”   玄飞楼有些恼怒,觉得自己方才下手有些重,万一留疤了可如何是好?   血流的快,很快就接了一小瓶。   玄飞楼把瓶子放好,咬了咬牙,忍着疼把胸前的伤口包扎起来,然后才穿上衣裳出了门。   半路上正巧遇到了小四。   “爷,方才小四把御医所说的药材全拿来了,只是还缺药引子,这可怎么办?”   玄飞楼不语,伸手从衣袖中拿出一个小瓷瓶。   “爷,这是什么?”   小四不解,指着瓶子问道。   “药引子。”   “啊?”小四张大了嘴巴,“可…可方才御医说了,药引子为纯阳之血,这…这才一会儿功夫,爷这是从哪里寻的?”   “恩…猪…猪血…”   玄飞楼清咳一声,用以掩饰自己的不自然。   “啊?”   小四苦着脸,就差给玄飞楼跪下了。   人命关天的事,他家王爷咋就能把猪血当仙药呢?   “快去!废话真多,仔细耽误了人命!”   闻言,小四也不再多问,反正王爷说什么就是什么。于是当下也不怠慢,小跑着去后院给印月煎药去了。   ……   几日后,印月的病情大致稳定下来,心悸之症也不会时时发作。对此,玄飞楼不是十分满意。   印月确觉得现下已然很好,起初他对玄飞楼的好意是抗拒的。   “王爷好意,印月心领了。只是印月命薄,无福消受。”   玄飞楼强忍着一巴掌拍死印月的冲动,生生把印月按住,强行把药给灌了下去。   “咳咳咳。”   印月被苦药呛的一番咳嗽。   “玄飞楼!你做什么!?”   “呵,我做什么?你是想死是不是?想的到美,爷还要留着你这条小命给爷出气呢!你以为你死了,你曾经对本王做的歹毒之事就能一了白了?哼,想的到美!”   印月冷眼瞧着玄飞楼,半晌儿才开口道,“王爷请放心,印月活着一天,就必定会好生给王爷赔罪。但也请王爷莫要忘记,印月是人不是畜,不是您给块儿骨头,印月就必须跪在地上张嘴接!”   玄飞楼觉得自己的胸口有些疼,估摸着是伤口又在流血了。   “不识好歹!”   说罢,玄飞楼甩着衣袖出了房门,回府的路上气的直想打人。小四见状,缩头装鸵鸟半点不吭声,生怕王爷的怒气爆发在自己身上。   …   印月的心悸之症稳住了,身上伤势再重也只是简单的皮肉伤。况且玄飞楼又拐着弯子送了印月几瓶千金难求的疗伤圣药,如今只怕是连丝毫的疤痕都不曾留下。到是玄飞楼,一连放了数次的心头血,着实伤了元气。起初小四还真当纯阳之血是猪血,后来几次见他家王爷里衣染血,才恍然大悟。   原来传说中的“猪血”,就是他家王爷的心头血!   这可心疼死了小四,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抱着玄飞楼大腿哭嚎。   玄飞楼表示很无奈,他还没死好不好?   “爷啊,你怎么这么傻啊?印月那小蹄子哪值得您老人家如此做!”   “咳咳,本王也算欠了印月一条命。”   玄飞楼眯着眼睛,俊美的脸上微微苍白,一双薄唇略失血色。   小四闻言,仰天长叹。他家爷果然是重情重义,史上无敌的好人!   于是乎,小四成日里又有事可做。汤汤水水一大锅一大锅的给玄飞楼送去。什么红枣啊,桂圆啊,红豆啊,灵芝啊。杂七杂八全一锅炖了。王府中的下人面面相觑,还以为王爷得了什么了不得的怪病,如若不然,怎么跟女人养月子似的?   作者有话要说:   不定期更新 第12章 欺负我的人?没门!   一连几天,在小四无微不至的照顾下,玄飞楼身体已然大好。除却胸口丑陋的结痂,可以说是好的很。上窜下跳那是当真没问题了。   印月也调养的甚好,玄飞楼带着小四去看过几次,也只是脸色略微苍白些许。对此,玄飞楼心里有些不舒坦,还道是五娘没有照顾好印月。于是私下里吩咐小四去给她一点教训。具体小四是如何操作的,玄飞楼是真的不清楚。只知道第二天五娘原本雪白的一张大脸变的跟调色盘似的,甚是五彩斑斓。   既然印月身体已无大碍,那接下来就该是和江陌寒算一算总账的时候了。   想他玄飞楼,从来都是有仇必报,胆敢欺辱印月,那就让他死的难看!   晚间,京城清乐街。   江陌寒醉醺醺的躺在床上,一身衣服也被扒了个精光。身边还坐着个哭哭啼啼的姑娘。   “救命啊!救命啊!快来人啊!奴家不活了!没脸见人了!”   江陌寒只觉得耳边聒噪,暴躁的起身还未有所动作,脸上就猛然的挨了一个耳光。   声音甚响,伴随着女子的哭嚎,“啊,苍天啊,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房间的门轰隆一声被人推开,紧接着就走进来一群人。   “发生什么事了?这到底怎么回事?”   为首的一个汉子出声,粗狂的眼睛不由自主的看向了眼前赤 裸着的一男一女。   女子浑身赤 裸,紧紧抱着被子,发丝凌乱,裸 露在外的一双玉臂满是青青紫紫,闻言又是一番哭天抢地。   “求求你们救救小女子,小女子乃是正经人家的闺女,是被这歹人强抢而来的!”   众人闻言接是一脸惊疑,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竟然有如此歹人!   女子一脸泪水,神色凄惨,一手指着江陌寒,一手还欲有所动作。   江陌寒头脑昏沉,他实在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见眼前的女子还欲动手,江陌寒响起方才他刚醒来之时的那记耳光,心中恼怒,一把抓住了女子细白的手腕,另一只手甩起就是一个大耳光。   女子惨叫一声,连着被子跌下了床。床上的男人瞬间没了被子遮挡,赤身裸体好不淫 荡。   围观的人群一阵骚动,几个妇女尖叫着躲散。江陌寒见状,脸色一沉,连忙捂住胯间。   “呸,下流的东西!”   几个围观的汉子对着江陌寒啐了口吐沫,而后从地上捡起一件衣裳丢在江陌寒身上。   江陌寒什么也顾不上了,连忙拿过衣裳先把下身包起来再说。   周围又走出几个妇女将女子扶起,而后又给女子披上了衣服。   女子年岁不大,也就十五六岁的模样。身姿曼妙,颜色甚好。只是一张俏脸布满泪水,脸颊更是一片红肿。   屋内围着看热闹的大多都是平民百姓,见到江陌寒如此欺辱一个女子,当下也不废话,上前就把江陌寒从床上拎了下来,压跪在地上。   “放手!你们这些贱民!还不睁大你们的狗眼看看本少爷是谁?本少爷可是当今…”   江陌寒腰间堪堪一件衣裳,此时瘸着一条左腿被几个大汉硬生生的压在了地,嘴里不住叫嚣着。   “哼,管你是谁!强抢良家女,还有没有王法?先带去衙门再说!走!”   为首的大汉见江陌寒嘴里不干不净,反手一个大巴掌甩了过去,生生把江陌寒牙齿打落了三颗。   江陌寒头歪在一旁,一口血水吐了出来,后半句话生生被卡在了嗓子眼里。   衙门。   江陌寒被群老百姓押送到了衙门,而后又砰的一声被按跪在了地上。   江陌寒惨叫一声,原本就瘸着的左腿疼的异常惨烈。   高坐着的芝麻小官手拿惊堂木敲了几声,而后虎目一睁,道“堂下何人,竟敢在府衙喧哗!”   “青天大老爷啊,还请给小女子做主!”   女子哭哭啼啼,跪在堂下。   “小女子名唤翠丫,原本是来京城投靠亲人的,谁知竟然被这个地痞看上!他…他将小女子抓到客栈,还…还毁了小女子的清白!求大人给小女子做主啊!小女子无颜在苟活,还不如死了算了!”   说罢,翠丫起身就往柱子上撞,幸得捕快手快,将其救下。   “啊,没脸活啦,还不如死了算了啊!”   “来人,将这女子拦住!”高坐着的小官连忙招手吩咐道,生怕翠丫又寻短见。   “堂下之人,你可还有甚么话说?”   江陌寒这下头脑也不发昏了,如今的形式大大的对他不利。他什么时候去强抢良家妇女了?   “混…混账!谁他妈的乱说!本…本少爷可是堂堂丞相府大少爷!当今皇后的亲哥哥!”   小官嗤笑,“大胆!哪里来的贱民居然还敢冒充皇亲国戚?来人,带下去,杖责四十,十日后发配边疆!退堂!”   江陌寒脸色顿时一变,滚爬着要再说几句,谁知就被人拖了下去,一阵劈哩叭啦之后,只剩下出气了。   ……   云月阁。   玄飞楼歪在椅子上,一手抚着额头,一手捏着两粒葡萄。   “印月,这下爷可是帮你报了仇。说说,你该怎么报答本王爷?”   印月闻言,皱了眉头,“王爷当真是要取江陌寒的性命?王爷难道不知江陌寒的身份?他可是当今皇后唯一的亲哥哥!”   “废话,本王自是知道。”   “那为何还如此?”   玄飞楼丢了颗葡萄在嘴里,而后拿过果盘吐了皮。   “那狗东西死不了,过不了多久,丞相那个老东西就该去救他那个狗儿子了。江陌寒做恶多端,本王早想收拾他了。因你这次,到有个由头让本王爷出手了。爷也让江陌寒知道知道爷的人可不是好惹的!说吧,你打算怎么报答本王爷?”   闻言,印月微微有些错愕,他是不是可以认为玄飞楼这是在替自己出气?   玄飞楼眯着眼睛,见印月半天也没个动静,还道印月是不愿意,当下心里就不痛快起来。   “哼,你还不乐意是怎的?”   印月收起脸上的错愕,微微抬起头来,“王爷既然要印月报恩,那不如以身相许吧,王爷意下如何?”   玄飞楼一愣,吞了吞口水硬生生的压住心里蹦跶的兔子。   “荒唐!爷可是顶天立地的七尺男儿,如何能做一个断袖?”   “如此甚好,印月本还担忧王爷是在暗示印月以身相许。”   饶是玄飞楼这么厚的皮脸都有些挂不住了。什么叫暗示他以身相许?难道自己很像一个断袖?荒唐!太荒唐!   自此后,玄飞楼再也没提过要印月报恩之事。自古以来,那都是水灵灵的大姑娘以身相许,才子佳人,酿成一段佳话。怎么到他这里,就成了断袖了呢?老天委实对我不公啊!玄飞楼暗自揣摩,心里把印月肖想数遍之后,方觉得心里痛快些许。   诚如玄飞楼所料,江陌寒在牢中不出半日就被丞相偷摸着接回了府上。   江陌寒浑身都是伤,原本就瘸的左腿如今越发的痛楚。本还想指天痛骂,谁知却被丞相下令锁上院门,一顿家法打的噼里叭啦,差点没把上好的桃木大棍给打断。   “逆子!我怎么会生出你这么个混账东西!”   老丞相又气又怒,下令家丁狠狠的打。   江陌寒本就在衙门受过刑法,如今刚回府上,又是一顿疾风骤雨,活生生的把他打晕了过去。趴在长凳上,全身血淋淋的不知死活。   老丞相这才气消,而后又心疼起来,一个箭步走到江陌寒身前痛哭,口里嚷着,“儿啊,我的儿啊。”   丞相府顿时又乱做一团。   这事还没结束,也不知是从哪里流传开来,民间传闻丞相府长公子强抢良家妇女,辱人清白,行事乖张,无恶不作。其父身为当今丞相包庇其子,逼死受辱女子。   传闻越演越烈,几日后突然有一群百姓闹到了丞相府,声称要为死者讨公道。   京城闹的沸沸扬扬,宫里也得到了消息。   于是乎,小皇帝萧凌肃下旨让玄飞楼主持大局,给百姓一个交代。   此事正中玄飞楼下怀,一切都按着计划来。   胆敢欺辱他玄飞楼的人?那他就要看看那人到底有多大的本事可以全身而退!   作者有话要说:   不定时更文,欢迎小天使给我捉虫。   大家有没有觉得,王爷心里挺喜欢印月的? 第13章 缉拿登徒子   要求申冤的百姓已经打到了丞相府,老丞相又是急又是怒,恨不得再把江陌寒拽起来痛打一顿。   “报…报…报!”一个下人连滚带爬的进了来。   老丞相本就心里不痛快,见此情形当下就发了火。   “什么事!?话都不会说了,要你们这群废物还有何用?”   下人跪在地上,一脸惊慌,“老爷,您快出去瞧瞧,外面又来了一群士兵,说是要把公子带走!”   老丞相心里猛的一沉,甩着袖子快步往外走去,谁知还没走多远就看见人群中的江陌寒。   江陌寒只穿一身白色里衣,衣服下摆还透着血色,被几个身强力壮的士兵押着往外走去。   老丞相惊的目眦俱裂,大吼一声,“快住手!”而后上前抱住江陌寒不撒手。   江陌寒气息奄奄,双手扒住老丞相的手臂。   “爹,救我,快救我,孩儿知错了。”   老丞相听的鼻尖一酸,连忙拍拍江陌寒以示安抚,而后对着为首的士兵道,“混账!竟然敢擅闯丞相府,你们还有没有王法了?来人,将这群人给本丞相拿下!”   丞相府的家丁立马拿着大棍跟士兵们对峙,气氛顿时紧张起来。   啪啪啪,人群中传来一阵掌声。   老丞相黑沉着脸往人群后方看去,只见人群之中迅速分离,一身玄色衣裳的玄飞楼走了出来。   “丞相好大的气派啊。”   玄飞楼背着双手,一张俊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表情。   老丞相心中一震,暗道不好,眯着眼睛,对着玄飞楼拱了拱手道,“王爷,本相不明白您是何意?天子脚下,王爷强闯丞相府不说,难道还想强抢我儿?”   “正是!”   玄飞楼点了点头,一双美目流露出狐狸般的狡黠。   “皇上有旨,江陌寒涉及强抢民女一事,特令本王来彻查此事。丞相可是对皇上的旨意有什么不满?”   “微臣不敢。”老丞相既惊且惧,他没想到此事居然惊动了皇上!   “可吾儿是无辜的!王爷,您不能这么随随便便的将他带走!”   “哦?”玄飞楼挑了挑眉,邪魅一笑道,“是不是无辜的,本王自会调查清楚,这事就不劳丞相替本王费心了。来人,带走!”   玄飞楼大手一挥,几人士兵立马上前把江陌寒抢了过来。丞相府的家丁们面面相觑,均不敢阻拦。   于是乎,玄飞楼就这样大摇大摆的把江陌寒从丞相府带了出来,又重新送回到了衙门大牢。   “老爷,这……这该怎么办啊?不能不救公子啊!”丞相府的老管家满目哀容,屦履着身子上前询问。   老丞相阴沉着脸,目送着玄飞楼一行人把江陌寒带走。   “入宫,面见皇后!”   皇宫。   重重的帘帷下,一身华服的女子一手捧着额头,一手轻敲桌面。面前还站着几个手执羽扇的宫女。   女子面容姣好,身姿曼妙,一身华丽的宫廷装束衬托出了女子的雍容华贵,此人正是当今皇后。   “你们都退下吧,婧秋留下。”   “是。”   几名宫女躬身退了出去,只留下了皇后的近身侍女婧秋。   “说吧,又有何事?”   皇后眯着眼睛,轻启朱唇。   婧秋外貌平平无奇,一双眼睛却甚为明亮,闻言,微微弓着身子道,“皇后,是相爷来了。”   “哦?”皇后睁开了眼睛,长长的水晶指甲在桌面上留下一道淡淡的划痕。婧秋余光扫过,而后又把目光移开了。   “皇后可要奴婢去回拒相爷?就说皇后身体不适,可好?”   婧秋轻声询问,一双明亮的眼睛闪着光亮。   “算了,让他进来吧,横竖都是江陌寒的那档子事,本宫甚烦。”   皇后拧着细眉,脸色颇有些不甚其烦。   闻言,婧秋微微低下头去,这种话不该她一个奴婢听的。   “去吧。”   皇后摆了摆手,示意婧秋去领人。   婧秋微微行了一礼下去了,片刻之后把老丞相带了上来。   老丞相一见皇后的面,就像见到了救命稻草,连忙高声道,“女儿啊!快快快,救救你的兄弟啊,他如今遭了大难,你无论无何也得把他给救出来啊!”   闻言,皇后的眉头一皱,脸色莫名沉了下来。   “江陌寒又犯了何事?”   “你还没听说么?你哥哥他啊,被人冤枉,说什么强抢良家妇女,逼良为娼。还草菅人命!你说,你哥哥是这样的人么!这不是栽赃陷害是什么?你一定要救救你哥哥啊!”   皇后冷笑一声,“怕是证据确凿吧,江陌寒是什么德行,父亲还不清楚么?”   “你…你说什么混账话!那可是你哥哥啊!是你一母同胞的亲哥哥!你怎么可以这么说他?!”老丞相气的吹胡子瞪眼,话音才落就后悔起来。如今他的大女儿已经不是当初丞相府的小姐了,她现在可是当今皇后!他如今还得仰仗皇后来救人!   “浅儿,为父知道这些年苦了你了,可现下能救你哥哥的只有你啊。寒儿他可是江家的独苗啊,继承香火还得靠寒儿啊!你不能见死不救啊!”   “好了!”皇后冷声打断丞相的话,“本宫今日身体抱恙,不曾知晓宫外之事。如若江陌寒没有做过那档子伤天害理之事,那本宫自然还他一个清白。如若他真做了,那本宫也束手无策,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不不不,浅儿,你哥哥他,他…唉,都怪为父平日里太过放纵于他,以至于造成今日的局面。只要这次你将寒儿救下,那为父一定严加管教于他,不让他再出去闯祸!”   “呵呵,那就是说他的确做过伤天害理之事?孽障!江家怎么生出了他这个混账东西!还不如死了一了白了,省得污了江家颜面!”   皇后一把将桌面上的香炉打翻在地,生生吓了婧秋一跳。   “皇后娘娘消气,事情定有解决之法。”   婧秋柔声安抚道,又起身将地上的香炉捡起,重新换了安神香。   香炉紫烟阵阵,皇后觉得心情舒缓些许。   老丞相到不如皇后心境,一张老脸阴沉阴沉,声音也嘶哑起来,“浅儿,你这话何意,你不想救寒儿出来是不是?”   “父亲,到现在您还要维护他是么,难道你不记得江陌寒惹出过多少事端!早晚有一天,江家满门都会被他连累!”皇后一掌拍向桌面,一双美目正冒着怒火。   “好啊,好啊,江陌浅,你还知道江家?你眼里还有没有江家,还有没有我这个父亲!当年如若不是为父,你如何能成为后宫之主,享受数不尽的荣华富贵。如今不过是让你救一救你的哥哥,你竟然如此狼心狗肺!”   老丞相一张老脸气的通红,手指着皇后疾言厉色道。   皇后瞬间怒目圆睁,长长的指甲紧紧的咬住了手心。深深的吸了口气,江陌浅觉得自己当真是心寒了。   “丞相大人,你可能年老力衰,已经记不起从前的事了吧?你可以无视从前犯下的罪孽,但本宫却不能!江陌寒到底是不是本宫一母同胞的亲兄长,这事你比任何人都清楚!”   “你…你…你给我闭嘴!”   老丞相瞬间惊骇,一双昏花的老眼闪烁着阴毒。   婧秋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下意识的上前拉住了皇后的手腕。   “小姐,莫要再提旧事!”   江陌浅愣了愣,旧时的称呼唤起了她的一丝清明。很多年了,她如今是高高在上,母仪天下的皇后,可又谁曾知晓她当初也是一个豆蔻年华的深闺小姐?一入侯门深似海,一启高墙断送了她多少青春?深宫之中的尔虞我诈,勾心斗角又有谁曾知晓?   江陌浅觉得自己仿佛掉进了冰窟窿,从上至下都是冷的,冰的,喘口气都是冰渣子。   “回去吧,本宫累了,江陌寒本宫会尽全力去救,至于是死是活,就靠他自己的造化了。”   语罢,又甚为疲惫的摆了摆手。   老丞相脸色极差,再听闻皇后的承诺之后,脸色稍霁,张开嘴,本还预再说什么,却被婧秋阻拦住了。   “相爷,皇后娘娘身子乏累,不如改日再谈?大公子的事情有皇后娘娘盯着,想必不会出现差池。”   婧秋一席话说的甚为委婉,既送了客,又安抚了老丞相的心。得体的礼仪一丝不差,让想挑刺的老丞相都无从下手。   也罢,老丞相叹了口气,甩着衣袖出了门。   作者有话要说:   有个作者跟我说,写的小说要是没人看,不是跟写日记一样?(捂脸,原来我就是在写日记啊~)其实我觉得,我能写一本属于自己的小说就挺开心的了。 第14章 来!脱衣服睡觉觉   老丞相走后,婧秋见江陌浅眉头紧皱,露出的娇嫩手心之处,深深的五个指甲印子。微微的叹了口气,婧秋悄悄的走到江陌浅身侧,一双灵活的手附了上去。   江陌浅的眉头渐渐舒展,美人展眉,艳丽无方。   “婧秋,你跟随本宫有多久了?”   手指微微一顿,婧秋低声细语道,“回皇后娘娘,奴婢跟随娘娘已有十五载春秋。”   “十五年了,一转眼就过去了。”   江陌浅睁开眼睛,喃喃自语。   “娘娘不必心忧,凡事都有解决之法。”   婧秋在一旁善解人意的安抚道。   江陌浅微微点了点头,神色有些莫名的伤感。   “你出去替本宫打探消息,记住,一定有把事情的原委搞明白!”   “是!奴婢遵命!”   …………   云月阁。   玄飞楼倚在窗前,提着一壶美酒正喝的酣畅。窗外正对着一楼高台,高台之上数十位清丽佳人甩着轻丝水袖,缓缓舞动,甚为赏心悦目。   玄飞楼眯着眼睛欣赏了片刻,而后又仰头喝起酒来。不知不觉已有三分醉意。   酒壶很快见了底,玄飞楼任然没有尽兴,于是用酒壶敲着窗栏,大叫道,“印月,印月,印月!”   呼啦一声,珠帘一下子被撩开,印月微沉着一张绝色倾城的小脸,正一脸嫌弃的看着玄飞楼。   “嗝。”   玄飞楼打了个响亮的酒嗝,摇了摇手中的酒壶,冲着印月咧嘴笑道,“嗝,没……没酒了…快…嗝……给爷拿酒去!”   “王爷,你喝醉了。”   玄飞楼瞬间炸了毛,嘴里直嚷嚷,“谁,谁说爷喝醉了?胡……胡说!嗝…才没有!快拿酒去!小心……小心爷拿鞭子抽你!快去!”   闻言,印月很是爽快的下去拿酒了。   玄飞楼见状,顿时乐了起来,直觉得自己厉害,现如今把印月治的服服帖帖。   不一会儿印月又上了来,手里拿着一大罐酒。   伸手递给玄飞楼,印月还莫名的笑了笑,“王爷,请喝。”   玄飞楼别提心里多得意了,傲娇的抬了抬下巴,把酒塞打开,一仰头往嘴里灌了口酒。   “哇,呸呸呸!什么破酒!”   玄飞楼破口大骂,一把将手里的酒砸了。   印月冷笑一声道,“王爷喝的可还舒爽?印月这里美酒无数,王爷无需客气。”   “呸!这明明是醋!”   玄飞楼指着地上的残渣,也不知是醉的,还是气的,一张俊脸通红通红。   印月点了点头,“王爷好眼力,正是醋!印月特意拿来给王爷一尝,王爷觉得可还入口?”   玄飞楼觉得,印月一定是在跟他作对,难怪今日如此乖巧,他还道是印月开窍!谁曾想这个印月如此作弄于他!   “哎,快放开!放开!你要做什么?!”   印月只觉得一阵天翻地覆,再抬眼时,自己已经被玄飞楼抗在了肩上。   “呵,爷今天就好好教训教训你,让你知道爷的厉害!”   玄飞楼借着酒劲,一把将印月抗进了里间,而后又按倒在了床上。   “嗝,印月,爷…爷觉得自己现在甚好,你的以毒攻毒之法也算有效。今日……嗝……今日让你瞧瞧爷的厉害可好?”   玄飞楼自顾自的对着印月发酒疯,伸手就要去剥印月的衣裳。   印月哪里肯就范,使劲全力挣扎,可全无效果。玄飞楼今日像个小牛犊子,任凭他印月如何挣扎都逃脱不出玄飞楼的手掌心。   许是印月挣扎的太过激烈,玄飞楼被拱出了火气,伸手将印月翻过身来,对准一块儿浑圆,一个大巴掌甩了过去。   印月脑子轰隆一下炸开了响,整个人僵硬在床上一动不动。头脑嗡嗡作响,连呼吸都快忘了。   玄飞楼见印月不动,还道印月是老实了。大手还覆盖在印月的臀部之上,玄飞楼觉得印月的臀部甚好,隔着一层衣裳都能感受到温热柔软。于是乎,玄飞楼高抬起手,又“啪啪啪”的一阵连打,直把印月打的炸了毛。   “玄飞楼!快住手!”   印月咬牙切齿,一双美目冒着怒火。他……他尽然打他屁股!!!   “啥?没听见!”   玄飞楼装傻,又抬起大手“啪啪啪”。   印月都快哭了,谁能料到当今王爷酒品如此之差,喝醉了酒就按住人打屁股!   “你再不住手,我就叫人了!”   印月下了最后的警告。   玄飞楼一听,顿时乐了,连忙接口道,“叫呀,叫呀,叫破喉咙都不会有人来救你,你就从了本大爷吧!”   “……”   印月想死的心都有了,他万万没想到,堂堂王爷居然还学地痞无赖!   玄飞楼可不知晓印月心中所想,他只觉得今日自己兴致甚好,而且他的小宝贝疙瘩此时正在蠢蠢欲动。   于是乎,玄飞楼也不管印月如何的威胁,喊叫,一门心思的脱起印月身上的衣裳来。很快印月就身无半缕的呈现在玄飞楼眼前了。   “哈哈,皮肤好滑啊,好白白,要吃要吃!”   玄飞楼无视印月黑沉的脸,上去就用嘴去啃印月的胸膛。   印月痛的呻和吟一声,脸色红的滴血。   玄飞楼闻声,连忙抬起头来,见印月脸色太过红晕,还上手摸了摸。   印月咬紧牙关,猛的把头移了过去。然后玄飞楼顺着印月移动的方向偏过头去。   印月再移,玄飞楼再偏,直把印月搞的头昏眼花。   玄飞楼笑眯眯的盯着印月直看,而后“啪叽”一声亲了印月一口。   印月只觉得嘴唇一凉,还未反应过来,玄飞楼已然起身了。   “该死!”   印月低声咒骂一句,直用眼神扫射玄飞楼。   玄飞楼酒醉的一塌糊涂,神智也不甚清醒。翻身上床之后,又将印月拦在了怀中,嘴里还喃喃自语道,“嗝,印月…爷要帮你…额,报仇…报仇!弄死江陌寒那个狗东西!”   不知怎的,印月心里突然咯噔一声,仿佛胸口那片跳动的地方缓缓灌入了温水。   印月微微抿了唇,抬眼见玄飞楼已然睡着,心里突然有些失落。将头轻轻枕在玄飞楼的臂弯处,印月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次日。   窗外天色已然大亮,玄飞楼揉了揉眼睛,头脑还有些发懵。   门砰的一声被推了开来。小四跟火烧屁股似的,急冲冲的跑了进来,一下跪倒在玄飞楼身前,抱着大腿直嚎,“呜呜,小四该死,小四该死,昨晚贪睡,忘记出来寻王爷您了。小四可想死爷了!”   小四一阵哭天抢地,玄飞楼只作没看见,脑中极力回想起昨晚的事。   昨晚发生什么了?先是喝酒,然后酒没了,再然后……再然后睡着了?   玄飞楼伸手拍了拍有些发懵的脑袋,猛然一下子跳了起来。   小四没料到玄飞楼突然起身,一个身形不稳摔倒在地。   “爷,您又怎么了?摔疼小四了!”   玄飞楼没空听小四废话,边起身,边道,“快快快,今天可是本王爷提审江陌寒的日子!什么时辰了现在?”   小四闻言,一拍脑袋,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哎哎哎,小四也想起来了!快快快,爷快点!小四帮爷洗漱!”   主仆二人一番忙乱之后,玄飞楼又恢复了尊贵王爷的模样来。   “印月呢?怎的不见印月?”   玄飞楼抬眼就往门外看去。   小四手脚麻利的给玄飞楼整理好衣裳,又跪在地上用衣袖擦了擦玄飞楼脚下的玄色蟒靴。闻言麻利的接口道,“谁知道,大清早的不见人影,许是勾搭人去了。爷莫去管他!快走吧,等下晚了,那些老臣又该给您老人家使绊子了!”   玄飞楼本觉得小四的话十分不顺耳,但当务之急确实得赶紧赶去衙门。他好歹是皇上认命清查江陌寒的主审,在外总得装点样子。   于是主仆二人骑着快马赶去了衙门。   作者有话要说:   呵呵哒,呵呵哒,呵呵哒,佯装开心的我 第15章 提审犯人   等玄飞楼二人到时,衙门之中早已经围满了一圈的吃瓜群众。   玄飞楼干咳几声,环顾四周,见府吏皆已到齐,于是昂首挺胸的走上前坐于高位之上。县令居右,左边还坐着尚书郎李怀策。   玄飞楼不动声色的打量了一番李怀策,心知此人正是丞相的耳目。   “启禀王爷,何时开始提审罪犯?”   县令大人走上前来,弯腰拱拳毕恭毕敬道。   “那就现在开始吧。”   县令大人见玄飞楼发话,当下也不怠慢,直接对着堂下喊,“带犯人江陌寒进来!”   不一会儿江陌寒就被带了上来,只是如今形容甚惨。一身皮肉伤不说,还拖着一条残废的左腿,被两名捕快粗暴按跪在地。   “哎呦!混账!疼死本公子了!”   江陌寒杀猪般嚎叫起来,要不是有两个捕快扶着,能生生歪倒在地。   围观的百姓议论纷纷。   玄飞楼见到江陌寒的凄惨样,心里早都乐开了花,表面却不动声色。   “肃静!”   玄飞楼清清嗓子,威严瞬起,拿着惊堂木狠敲了一下。   围观百姓瞬间安静下来,唯有一个江陌寒看不懂形势,任然骂骂咧咧的诉冤。   “快放我走!我爹可是堂堂丞相,我亲妹是当今的皇后娘娘!你们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居然如此对待本少爷?!”   “这…”   县令大人有些为难的转头询问玄飞楼。   玄飞楼不语,偏过头去问李怀策,道,“尚书郎觉得如何?”   李怀策微微一笑,拱手道,“下官但凭王爷审夺。”   微微点点头,玄飞楼大手一挥道,“犯人口出狂言,来人,先掌嘴二十,以证效由!”   江陌寒瞪大了眼睛,还未来的及求饶就被一顿掌嘴给打懵了。   “回王爷,行刑完毕!”   “恩,退下吧。”   再看江陌寒,原本一张还算俊俏的脸蛋高肿,嘴唇红肿不堪,此时正往外吐着血水,依稀还能看见两颗被打落的牙齿。   玄飞楼料想江陌寒应该不敢再肆意妄为,于是又下令把原告带了上来。   不一会儿原告就被带了上来,一身麻布粗衣,脸上未施粉黛,却也温婉动人,小家碧玉。   “堂下民妇,将事情始末一一道来。”   玄飞楼略微向前倾身,一双美目紧盯着堂下原告不放。   “回大人,民女名唤翠丫,家住文县,因县里爆发大水,颗粒无收,无奈之下上京投奔亲戚。可谁又曾料到,民女才一入城,就被这个歹人撸去!污了民女清白,还望大人给民女做主!”   翠丫双眼通红,指着江陌寒控诉道。   “混…混账!本…本少爷…何时见过你?”   江陌寒怒目圆睁,起身就要去打翠丫,好在旁边捕快反应快,一脚把江陌寒踹飞出去。   翠丫伸出衣袖擦了擦眼泪,一双眼睛紧盯着江陌寒不放,闻言,冷笑一声,“王权贵族就可以轻贱百姓,草菅人命?那还有没有王法!”   玄飞楼挑了挑眉,听出了翠丫话里的暗示,于是开口询问道,“草菅人命?如何草菅人命?”   一旁的李怀策暗道不好,江陌寒从前做的龌鹾事,他多少也知晓些许。于是好忙开口想要制止玄飞楼的深究,“王爷,下官认为江陌寒乃世家公子,又生性纯良,为人温和,不可能犯下命案,王爷不要听信一个下贱女子之言!许是这女子贪图富贵,勾引的江陌寒,而后见计不成,想鱼死网破,造谣生事,也未可知!”   “哦?”玄飞楼伸出两指敲了敲脑袋,“尚书郎的意思是这女子犯下的过错咯?”   “这个…下官只是猜测。”   李怀策微微偏过头去,不敢正眼去瞧玄飞楼。   玄飞楼冷笑一声道,“尚书郎是想包庇江陌寒不成?是非曲直,今天本王爷一定要弄个水落石出!”   翠丫狠狠的咬了咬唇,俯身磕头道,“大人,民女有冤!民女不敢欺瞒大人,民女其实还有证人!”   “哦?”玄飞楼挑了挑眉,“传证人!”   众人只见一十一二岁的小丫头走了进来,观面相小丫头甚为稚嫩青涩,一身青色麻布衣裳,头上还扎着丫髻。一进来,也不懂规矩,畏畏缩缩的往翠丫怀里钻去,口里怯怯道,“姐姐,我怕~”   翠丫揽过小丫头,将她按跪下,轻斥道,“小妹听话!公堂之上不能喧哗!”而后又按着小丫头请罪,“大人,这是民女的妹妹,患有痴呆之症,还望大人饶她一次!”   玄飞楼摆了摆手,表示自己并不介意,让本来想开口训责的李怀策闭了嘴。   翠丫感激的向玄飞楼叩首,而后揽着小丫头道,“大人,民女当日其实是和民女的妹妹一起来的京城,只是当时怕伤害到妹妹,所以才没有说出来。那日,民女和妹妹初来京城,身无分文。本想到大街上卖艺,谁知却遇上了歹人!就是这个人!他强抢了民女,还将民女妹妹打伤!求大人为民女做主啊!”   翠丫跪倒在地,高喊着让玄飞楼为她鸣冤屈,这时一直窝在翠丫怀里的小丫头也怯生生的开了口,“就是那个人…他…他抢了我姐姐!”   顺着小丫头手指的方向,围观的百姓不约而同的看向了江陌寒。   江陌寒已经说不清楚话来,呜呜噎噎,围观百姓只道江陌寒是在死不承认。   这时一直坐在玄飞楼身旁暗中观察的李怀策又开始说话了,“王爷,为臣觉得此事还有蹊跷。那日江陌寒醉酒,谁也曾知晓不是这个女子自己脱了衣服,栽赃陷害。至于她妹妹,那更不能相信,一个傻子说出来的话,不足为信!再说,这女子处处说是草菅人命,可到目前为止,并没有证据!”   “那依尚书郎的意思?”   “回王爷,下官认为应当对这个女子用刑。不怕她不说!”   李怀策接着向玄飞楼提议道。   玄飞楼不语,神色有些玩味的看着李怀策。   李怀策被看的心虚,“王爷,为何如此…如此盯着下官看?”   玄飞楼笑了笑道,“没什么,只是突然想起尚书郎是丞相的门生而已。”   “王爷!你…你是何意!?”   李怀策心里一惊,慌忙问道。   “呵呵,并无他意,尚书郎莫要多想。本王爷到是私下里搜罗了证据,不知尚书郎作何解释?来人,带人证!”   围观的百姓中,突然让出了道路。一相貌清秀的男子手抱着一土罐走了上前。   “王爷,这?”   李怀策莫名的心里一跳,偏过头去询问玄飞楼。   玄飞楼淡淡一笑,对堂下几人道,“翠丫,你可认识这个男子?”   翠丫看了男子一眼,点头道,“认得,此人正是前几日民女被江陌寒辱了清白之后所遇到的好心人!他…他…求王爷给他妹妹做主啊!”   男子猛一跪地,脑袋在地板上磕的砰砰响。   “大人,草民有冤!草民本是文弱书生,下面还有一个妹妹。因父母早亡。草民跟妹妹相依为命。谁曾想,谁曾想丞相府的大公子见草民妹妹俊俏,强抢了草民的妹妹为妾!妹妹虽是女儿身,但却性格刚烈,宁死不屈,谁知却被丞相府中的下人活活打死啊!现如今妹妹的尸骸还在这里,求大人做主!”   围观百姓皆是一惊,齐齐往男子手中的土罐看去,人群中炸开锅来。   “造孽啊!这个江陌寒害人不浅!”   “杀了他!”   “对,杀了他!”   “杀了他!”   “………………”   围观的百姓爆动,县令慌忙下令阻止,可暴动的百姓根本不为所控,直接冲了上来。   场面顿时混乱起来,玄飞楼站起身来,假意劝阻,“大家稍安勿躁,有什么事情朝廷解决!”   李怀策彻底的慌了神,江陌寒一死,那他头顶上的乌纱帽也保不住了。咬了咬牙,李怀策冲了上前,口里高喊着,“住手,快住手!你们都不想活命了么?!”   根本没人听他说话,等人群散了之后,李怀策才得以近江陌寒的身。   江陌寒一身是血,怕是救不回来了。   玄飞楼清了清嗓子,开口宣判,“江陌寒草菅人命,强抢民女。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来人,将他押下去,秋后问斩!”   李怀策闻言,一个惊骇就倒在了地上,口里喃喃自语道,“完了,完了,我的官途啊!”   作者有话要说:   坏人是什么?就是做了坏事的人! 第16章 一枝红杏出墙来   江陌寒秋后问斩的消息很快传遍了整个京城。京城之中的小老百姓们拍手称快,以此可见江陌寒的为人有多么的恶劣。消息一传到宫中,皇后娘娘就连忙去求皇上开恩,老丞相也早早的跪在了大殿门口,老泪纵横。   小皇帝萧凌肃只当不知,悠哉悠哉的在寝宫中喝茶。如今他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年幼孩童,朝中的势力也多数忠于自己。而江陌寒的所作所为,也着实让萧凌肃恼怒。对于玄飞楼的审决,萧凌肃表示大为满意。   而此时的玄飞楼并不知皇帝心中如何的夸耀自己,他现在一门心思的想破印月的门而入。   本来玄飞楼甩开了小四,一出衙门就骑着快马来到了云月阁,想着亲口跟印月说说江陌寒的凄惨下场。谁知印月这小倌儿死活也不开门,还声称自己疲累,想要午睡。   这可生生气坏了玄飞楼,找理由不能找个像样的么?还疲累,还想要午睡?印月昨晚是偷鸡了还是摸狗了?是出门砍柴了还是去搬砖了?再说了,现在离午时只怕还差一个多时辰!这个拒客的理由也太烂了!   玄飞楼本想踹门而入,可又想想自己好歹也是个王爷,怎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做如此不风雅之事?于是玄飞楼打算攀着窗子进去。   说干就干。   玄飞楼下了楼,绕到了云月阁的后院,又四下瞧瞧,见别无他人。于是乎,找准印月房间所在,捋起袖子就开始往上攀爬。   墙面甚滑,好在还有几处可以踩踏的地方。玄飞楼揣着十万个小心翼翼,一点点的向上爬去。印月的房间在二楼,并不大高,否则玄飞楼也不敢如此胆大。   印月房间的窗子就在眼前,玄飞楼缓缓的喘了口气,也来不及擦拭脸颊上的细汗,就赶忙双手往窗边攀去。   偌大的窗子外,玄飞楼就露了个脑袋。   空出一只手轻轻去推窗子。该死!窗子是关上的。   玄飞楼无法,想下去吧,低头往身下看去,双腿又直打颤。不下去吧,这老是在这攀着,也不是个办法。万一被人看见,那堂堂王爷的脸面往哪儿搁。   无法,玄飞楼只好出声去喊印月。希望他能将窗子给打开。   “印月…”   玄飞楼喊了一声,俊脸不由自主的红了起来,这都什么跟什么啊,简直有损自己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形象。   玄飞楼内心戏十分的丰富,双手却已经开始打颤。   没有回应,玄飞楼咬了咬牙,一叠声的高声喊道,“印月,印月,印月!”   房内,印月斜靠在榻上,手拿本书正看的入神。书上写道:   □□满园关不住,一枝红杏出墙来。   此时听见窗外有人唤他,心下奇怪,放下手中的书卷,走到了窗前。   “印月,印月快来!爷…爷快撑不住了!”   窗外的玄飞楼龇牙咧嘴的大喊,两只手臂抖的厉害。   话音才落,印月就打开了窗子,脸上的表情十分好看。   “王爷,你这是做什么?”   玄飞楼欲哭无泪,心想也不好装作太凶恶的模样,万一印月气恼,站在旁边吃瓜看戏,那他还不得摔下楼去?   于是,玄飞楼吞了吞口水,温柔而又夹杂着一丝请求的开了口,“本王爷本想攀上楼来看风景,可是不巧,下不去了。印月,你快来拉本王一把。”说罢,玄飞楼还露出了一口的小白牙,人畜无害大抵也就这样了。   印月嘴角抖了抖,无视了玄飞楼的小白牙,“王爷好兴致。”   “额,过奖过奖。快拉本王上去吧!”   玄飞楼尴笑两声,心里却把印月骂了几遍。   印月双手环胸,一脸风轻云淡的看着玄飞楼,就是不伸手拉他。   玄飞楼暗骂印月没良心,心道印月靠不住了,于是咬紧牙关,狠狠心,试探着下去。谁知刚一动弹,脚下就是一滑,眼见着就要摔下楼去。   印月大惊失色,连忙伸手拽住了玄飞楼。   “哎呀,快快快!拉我上去!”   玄飞楼吓的大叫,这地面可全都是砖块瓦砾,一个不慎可得毁容了!   “闭嘴!再叫我就松手了!”   “哎,别别别,我不叫了,你快拉我上去!”   玄飞楼赶忙示软,常言道,好汉不吃眼前亏嘛。先上去再说。   印月本就体弱,玄飞楼又身形高大,自然不会多轻,拉着甚是吃力。玄飞楼也知印月拉不动他,于是也使劲往上爬。   印月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玄飞楼给拉上来。   玄飞楼坐在地上,喘着粗气,心里还尤有些后怕。   “王爷莫不是想效仿红杏?”   印月嘴角微微泛起笑容,偏过头去问玄飞楼。   玄飞楼只见印月满脸香汗,一时也没反应过来,结结巴巴的回应道,“什…什么?你说什么?什么红杏?”   印月挑眉一笑,“□□满园关不住,一枝红杏出墙来。”   玄飞楼这才反应过来,一个鲤鱼打挺起了身,指着印月控诉道,“好啊你,如今胆儿肥了,连本王爷都敢戏弄!”   闻言,印月微微一愣,突然又想起昨夜的暧昧,脸上顿时烧了起来。语气却假装冷淡,“王爷来印月这里何事?如若无事,出门请左拐,恕不远送。”   “哼。”   玄飞楼冷哼一声,无视了印月的话,转身走向桌前坐了下来,顺便倒了杯茶水饮了。   饮罢,玄飞楼才觉得自己舒爽些许。   “印月,你该听说了吧,上回欺辱你的那个江陌寒已经被我打入大牢,秋后问斩了。你心里可还欢喜?”   印月微微抿了抿唇,走上前来,不由问道,“江陌寒的罪行人竟皆知,奈何他身份特殊,旁人奈何不了他。此次,王爷将他拿下,大快人心。只是不知王爷是如何筹谋的?”   玄飞楼晃了晃脑袋,脸上一派的莫测高深,“江陌寒身份特殊,从前本王不动他。也是因为朝中势力的缘故。如今他不知收敛越发乖张,本王也是略施小计。”   “哦?”印月含惑,“莫非原告女子是王爷找的人?”   玄飞楼含着一丝赞赏点了点头,道,“确实如此。那女子本来和妹妹来京城谋生,谁知却被江陌寒看上,那女子不从,江陌寒就派人把她妹妹弄成了痴儿,不仅如此还勒令下属奸污了她妹妹。本王派小四去搜罗证据,正巧遇见了这姐妹二人。那女子一心要为妹妹报仇,本王也就成全了她。那日抓奸江陌寒也是本王计划。”   “那,那名男子也是王爷找来的?”   玄飞楼又倒了杯茶水,轻轻的品了一口,心道没王府的好喝,想着王府里还有御赐的上品茶叶,下次寻个理由让小四送来。听到印月的疑问,又出声道,“非也,只是巧合,那男子的妹妹委实冤屈。因江陌寒的身份,几次去衙门申冤都被乱棍打了出去。”   印月点了点头,一切的计划已经破出水面。   玄飞楼斜眼去看印月,暗道印月怎么连个谢字都没有。   就在这时,印月突然向玄飞楼行了一礼,道,“谢王爷主持正义!天底下如若少了这些祸害,那老百姓的生活也会幸福许多。”   玄飞楼很坦然的接受了,傲娇的抬高了下巴,开口自夸道,“本王向来清正廉明,天子脚下,自然留不得魑魅魍魉。”   印月僵硬的扯起嘴角,心里不是十分待见王爷这种傲娇大尾巴狼。目光不由自主的往玄飞楼的身上移去,印月蓦然想起,昨晚的荒唐事!   玄飞楼一直在注意印月的动静,见印月半点不吭声,心下奇怪,眉头也跟着微微皱起。   “咦?你又怎的?今天不高兴?可是谁又招惹你了?”   印月转过身去,用来掩饰自己的不自然。   “无事,王爷若没其他的事,就请回吧。”   玄飞楼站起身来,也不是预备着走,只是心里突然咯噔一下。抬手捏了捏眉心,心里着实又不知印月为何突然如此冷淡。难道想跟他玩欲穷故纵?玄飞楼滴溜溜的转着大眼睛,心里揣摩。   玄飞楼向来是个敢于实践的主,见印月冷着脸送客,也不生气,还偷偷想着印月是不是在玩儿欲情故纵。于是乎,玄飞楼走上前去,开始伸出罪恶的爪子。   “你做什么?”   印月回过身来,冷眼看着玄飞楼。而此时,玄飞楼的爪子已经攀上了印月的肩头。附在印月耳边,低声道,“印月,昨晚本王喝醉酒之后,可有做过什么?”   玄飞楼本也是随口一问,谁曾料想向来清冷卓然,不食人间烟火一般的印月蓦然红了脸。   玄飞楼有些发懵,眨巴眨巴眼睛,强忍着想要一吻为快的心,已经为印月突如其来的娇羞移不开眼来。   印月本就容貌出众,不可方物,如此一来更是动人心魄。玄飞楼觉得,自己可能要被印月拐弯了。   “爷!大事不好,皇上急招入宫!”   门砰的一声被推了开来,小四跟火烧屁股似的上蹿下跳,一连声的催促着玄飞楼快入宫。玄飞楼无法,只能先随小四入宫去。临走前还不忘回头看眼印月,印月只是冷脸,当做没看见。   作者有话要说:   有个王爷想上天,要不要打下来? 第17章 绝色倾城的不一定是女儿家   皇宫。   一身明黄色龙袍的小皇帝萧凌肃端坐着,微微低下头去,仔细的批阅奏折。一旁侍候的小太监走上前去,弯腰低语,“皇上,王爷来了。”   闻言,萧凌肃一顿,头也不曾抬起,道,“宣皇叔进来。”   “是。”   小太监躬身下去了,不一会儿就带玄飞楼进了来。   玄飞楼不知萧凌肃宣他进宫是何意,眼下也只好暗暗揣摩。   “参见皇上!”   萧凌肃这才抬起头来,英俊的面容挂着些许的笑来,“皇叔不必多礼。”   “不知皇上突然召见,所为何事?”   萧凌肃起身,下来台阶,伸出手拍了拍玄飞楼的肩膀,口里戏虐道,“皇叔好胆色。”   玄飞楼干笑两声道,“皇上过奖。”   萧凌肃笑了笑,又道,“皇叔此次立了大功,江丞相年岁已高,朕早就想让他告老还乡。此次江陌寒犯了死罪,老丞相气的病倒,朕正好有了由头。”   玄飞楼低笑道,“都是皇上圣明。”   萧凌肃点点头,忽而附在玄飞楼耳旁低语,“皇叔,近日也不曾来宫中走动,侄儿心里着实挂念。”   这本是两个男人之间的低语,不知怎的,无端生出些许暧昧来。玄飞楼觉得自己是有些抗拒的。话语里也暗示般喊出了辈分来。   身子不留痕迹的移开,玄飞楼笑着应道,“皇侄儿可是近来公务繁忙,身子乏累,不妨去御花园走走,舒缓身心。”   这本是玄飞楼随口一说,可到了萧凌肃耳朵里却成了邀请。   萧凌肃似乎大为欣喜,满口应道,“就听皇叔所言,去御花园逛逛。”   说罢,萧凌肃就拉着玄飞楼要往外面走去。宫女小太监连忙跟在萧凌肃身后伴驾。   “嗳,都给朕退下,朕同皇叔前去就好,人多反而坏了朕的兴致。”   宫女太监立马停了下来,目送小皇帝拉着王爷去了御花园。   御花园中。   玄飞楼有些百无聊赖,御花园有甚好逛?无非就是些花花草草,再不就是莲池里膘肥体壮的大鲤鱼。   萧凌肃到是兴致不错,采采草,闻闻花。玄飞楼看在眼里,暗道一声像个姑娘家。   “皇叔,前去喂鲤鱼可好?朕许久未去,着实有些想念的。”   萧凌肃提议到,还不待玄飞楼答应,就率先往莲池方向走去。   玄飞楼扶额,又不好开口拒绝,只好苦着小脸随萧凌肃去莲池喂鲤鱼。   说起御花园的莲池,这还得追溯到玄飞楼十岁那年。   玄飞楼自小就长的绝色倾城,十岁以前男女莫辨,唇红齿白,面如桃粉。初进宫那会儿,因偷偷去逛御花园初遇了年纪尚小的萧凌肃。那时萧凌肃还只是太子,皇宫的锦衣玉食把他养的唇红齿白。矮矮圆圆,粉雕玉琢。孩子天性本就好玩好动,因觉得太傅过于迂腐啰嗦,所以偷溜着出去玩儿。   二人的初遇十分的草率,那时萧凌肃初见玄飞楼惊为天人,还当是仙女下凡尘,生生拽着玄飞楼衣袖不放,一口一个仙女姐姐的叫。   幼时的玄飞楼虽是男儿身,可生就一副绝色美人的模样。不仅如此,还深以自己的美貌为傲。见萧凌肃矮矮小小的一团,只当是个小皇子,也并不觉得生份,掐着肉脸开口调戏道,“哎呦,哪个宫里的小皇子?长的还怪水灵可爱,跟民间的糖葫芦似的。”   小萧凌肃生在宫中,吃的用的穿的皆是上上品,不比玄飞楼在民间潇洒。自是不知糖葫芦为何物。   咬着手指,小小的包子脸皱成一团,小萧凌肃不解道,“仙女姐姐,什么是糖葫芦?好吃么?为什么肃儿从没听过?”   小玄飞楼哈哈大笑起来,许是笑容过于明媚,直把小萧凌肃看的晃了眼。   “仙女姐姐,肃儿长大娶你可好?肃儿喜欢你!”小萧凌肃痴痴笑着,大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玄飞楼瞧。   这下可又把小玄飞楼逗乐了,想他一个男儿身,如何能诱拐皇子。于是乎,小玄飞楼伸手敲了敲小萧凌肃的脑袋,边敲边教训道,“胡来,我可是男儿身,不是什么仙女姐姐。”   “啊?!”   小萧凌肃抱着脑袋,脸上写满了不相信,带着哭音喃喃道,“不可能,书上写了,肤如凝脂,手如柔荑,面如桃粉,青丝曼舞。姐姐分明是女儿家,如何来骗肃儿?”   “…………”   对天翻翻白眼,小玄飞楼觉得不能同孩子一般计较,于是转身就走,身后的小团子哭哭啼啼的跑上前去追,谁知一个不留神掉入了御花园的莲池中。   小玄飞楼只听身后“扑通”一声,转身去看时,身后自然没了小团子的身影。再往边上去晕,小团子已然坠入了莲池。   小玄飞楼当下大急,周围并无宫女太监,想喊人来救,只怕到时为时已晚。顾不得许多,小玄飞楼一咬牙跳了下去,好在略通水性,在莲池中尚能救起小萧凌肃。   “救我!姐姐快救我!”   小萧凌肃扑腾的两只爪子,眼泪汪汪的请求小玄飞楼的救助。   二人好不容易上了岸,还不待玄飞楼躺倒喘口气,小萧凌肃又哇哇的大哭起来。   “啊,啊,啊,屁股!屁股!”   小玄飞楼心下担忧,慌忙去看小萧凌肃的屁股。只见一条细长的小水蛇正趴在萧凌肃屁股上咬的正欢。   小玄飞楼一把扯下了小水蛇,就地一摔,小水蛇尾巴蜷了蜷,不动弹了。   蛇是死了,可小萧凌肃的哭声还是止不住。玄飞楼忧心旁人见了误会,于是面含微笑,柔声抚慰。   这不抚慰还好,一抚慰孩子立马哭的更大声了,一手揉着屁股,一手握成小拳头拭泪。   无法,玄飞楼只好又把小水蛇的拽过来,捏着蛇脑袋哄骗孩子,“肃儿莫哭,你看你看,小蛇向你道歉来了!”说着,玄飞楼又掐着尖细的嗓子道,“我错了,我错了,再也不敢了。”   小萧凌肃破涕而笑,手指着屁股道,“可是屁股还很疼。”   “不疼不疼,今晚给你做蛇羹吃!”   ………………   到了最后,蛇羹到是没有,板子到是管够。   小玄飞楼一回府上,就被老王爷啪啪啪打了一顿。   玄飞楼心里那叫一个苦啊,他什么坏事也没做,相反还救了人。许是平日里太过顽劣,老王爷怎么也不信玄飞楼的说辞。结结实实的把人给揍了一顿。   也就那时,萧凌肃才知,原来绝色倾城的不一定非是女儿家,也可能是自家的皇叔。   …………   玄飞楼蓦然想起这些往事,不由自主的笑出声来,再抬眼一看,萧凌肃已然拿了两盒鱼食过来。   “皇叔,随皇侄儿喂鱼可好?”   玄飞楼伸手接过,低声笑道,“甚好,顺便喂喂莲池中的水蛇。今年雨水充足,想来莲池中的水蛇应当不少。”   萧凌肃身形一顿,半晌儿才笑起来,“皇叔还记得?那时皇侄儿年幼,多亏有皇叔在。说起来皇叔也是少年英雄。”   “哪里哪里。”玄飞楼谦虚道,“皇侄儿洪福齐天,自有老天庇佑。”   萧凌肃笑笑不语,伸手抓了把鱼食投入水中。莲池中大大小小的景鲤慌忙游上前来抢食。   “皇叔和侧妃合离有些时日,王府后院不能一日无主。皇叔可有中意的姑娘家?”   “啊?没有。”玄飞楼正喂着鲤鱼,闻言心里一咯噔,他到是未考虑过。   低声笑了笑,萧凌肃抬眼去看玄飞楼,见玄飞楼哑然拒绝,突觉心里舒畅。   本还欲再多说几句,这时一个小太监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   “启禀皇上,宫外来报,江陌寒死了。”   闻言,二人皆是一惊。   玄飞楼丢了鱼食,上前问道,“如何死的?”   小太监跪在地上,恭声应道,“回王爷,下面来报,说是伤势过重而死。”   萧凌肃不动声色的看了眼玄飞楼,而后就让小太监退下了。   “哈哈哈,这下好了,江陌寒一死,这件案子也算告一段落了。”   萧凌肃面露欣喜,又抓了把鱼食投喂。   莲池之中的鲤鱼已然吃饱了鱼食,肚子圆滚滚的,却任是争相上前抢夺鱼食。   玄飞楼摇了摇头,暗道鲤鱼贪得无厌。   转眼又察觉了萧凌肃含笑的目光。   “皇侄儿今日可还欢喜?”   “欢喜欢喜。皇叔如若每天都在宫中陪伴,朕必定日日精神百倍。”   萧凌肃手拿着鱼食,一步一笑的向玄飞楼走来。   玄飞楼眼观鼻,鼻观心,假装自己是空气。   “皇叔可是累了?不如随朕去寝殿坐坐?”   玄飞楼被惊的一愣,连忙摆摆手道,“不累不累,皇叔不累。”   “可朕却觉得皇叔甚累,况且整个朝野的大臣都知皇叔素来体弱。不如派人驾着轿撵,随朕去寝宫下棋?”   萧凌肃提议道,也不容玄飞楼反驳,就招来宫人,抬来轿撵。   玄飞楼无奈,只好随萧凌肃前去,谁知宫人却只抬了一台轿撵前来。   玄飞楼干干笑着,心道总也不能自己坐轿撵,皇上跟在后面走吧?   “皇叔如不嫌弃,可与朕一同乘坐。”   萧凌肃笑意盎然,一双桃花眼满含戏谑。   “不用,不用,皇叔走去就行。”   玄飞楼连忙拒绝,抬腿就要走。   谁知萧凌肃手快,一把拽住玄飞楼就把人往轿撵上推。   “哎哎哎,不可不可。”   “皇叔莫惊慌,有何不可?可是嫌弃朕挤着皇叔了?”   萧凌肃佯装发怒,身子却向玄飞楼靠了过来。   无奈啊,无奈!玄飞楼心里苦,心里反反复复把萧凌肃骂了个遍。屁股往外又蹭了蹭。   萧凌肃眯着眼睛笑,也跟着玄飞楼往外蹭了蹭。   一路上抬着轿撵的宫人都快哭了,摇摇晃晃好不容易才到了皇帝寝宫。   “皇上,寝宫到了。”   小太监出门跪迎,压低尖细的嗓子对着轿撵喊。   萧凌肃先下了轿撵,而后又站在一侧,想要伸手去扶玄飞楼下来。   玄飞楼假装没看见,蹦跳着自己下来了。   二人前后入了寝宫,气氛顿时暧昧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绝色倾城的不一定是女儿家,也可能是自家的皇叔。   小蛇咬屁股了怎么办?不怕,皇叔给你吹一吹! 第18章 皇侄儿调戏?稳住!   玄飞楼面上很淡定,两腿盘坐在蒲团上,两只手很自然的放在腿上。目不斜视,正襟危坐,十分正人君子的模样。   而此时,萧凌肃却在不远处换衣裳。寝殿的宫女太监全被遣了出去。貌似是出去看大门的,对比,玄飞楼表示失算了。当时真应该拦一拦的。两个大男人在寝宫中宽衣解带,成何体统?就玄飞楼这么厚实的脸皮也真真耐不住羞涩。   然玄飞楼的羞涩萧凌肃毫不知情,自己动手脱了外裳之后,又换了件玄色衣袍。衣裳尊贵到是尊贵,可好歹不是明晃晃的龙袍,无端又给人一种亲切祥和之感来。   萧凌肃对着铜镜望了望,心里十分满意自己的芝兰玉树。而后又把目光偷偷的放在了玄飞楼身上。见玄飞楼跟个木头桩子似的,只坐不动,当下挑了眉头,打算主动出击。   “皇叔觉得朕的寝宫如何?”萧凌肃笑眯着眼睛,走了过去,并肩坐在玄飞楼身侧,一条腿还似无意般的支起,斜靠在玄飞楼腰间。   玄飞楼猛一吸气,僵硬着脸回道,“甚好甚好!”   说着,玄飞楼还假装站起打量寝宫,谁知屁股才刚一离地,又被萧凌肃给扯了下去。   “嗳,皇叔陪侄儿坐一会儿可好?这寝宫又不会跑,往后皇叔想看,随时恭候。”   萧凌肃两只手紧紧拽着玄飞楼的衣袖,脸上却笑意连连。   玄飞楼猜想,眼下要是不坐下,就凭萧凌肃不依不舍的劲头,非得把他的衣袖给扯下来不可。无法,玄飞楼干干笑了两声,又坐了下来。   萧凌肃似乎兴致不错,温声细语的又给玄飞楼说了几件朝中趣事。玄飞楼仿佛游魂,嗯嗯啊啊点头应个一两声,就当给皇帝一个面子。不知不觉,天色已晚,皇宫自然灯火通明。御膳房的宫人在门外唤了数遍,萧凌肃才堪堪停住,犹有些不尽兴的约着玄飞楼下次再讲。   玄飞楼惊的落荒而逃,趁着夜色就出了皇宫。   次日,玄飞楼特意起了个早,想着多日不曾上过早朝,于心惭愧,打算上个早朝走走形式。   早朝期间,玄飞楼站在首位,特意四下张望了一番,见江丞相果然没有上早朝,心里顿时又通畅些许。奈何玄飞楼是个喜形于色的人,这一高兴,脸上立马写了出来,直把高座之上的小皇帝给看乐了。   “皇叔可是有什么喜事?说来与众卿家一同分享可好?”   玄飞楼“啊?”了一声,原本朝堂之上众臣云集顿时变的鸦雀无声。   捂脸,他总也不好说,今日见江丞相那个老不死的没来上早朝,心下欢喜吧?   然众人看着呢,玄飞楼无法,只好开口胡诌道,“额,今日进宫前,本王在宫门口看见了一对儿柳莺,长的甚好。方才,方才……”   玄飞楼眼睛一扫,见礼部尚书邱大人一身翠绿,当下有了主意。   “方才本王蓦然回首,见礼部尚书一身翠绿,还当是本王今早见的柳莺,只不过头上再有一缕绿色羽毛就更加相像了。”   朝堂之上本是庄严肃穆,被玄飞楼这么一说,当下哄堂大笑起来。   礼部尚书气的脸色发青,可又奈何不了玄飞楼,只好咬碎牙齿混血吞,沉着老脸不吭声。   玄飞楼扬起眉毛,见礼部尚书低着头装鹌鹑,心下好笑。笑咧着转头望向萧凌肃。   正巧和萧凌肃对上了眼,萧凌肃满目含笑,丝毫没有怒意,反而十分喜欢似的对着玄飞楼点点头。   玄飞楼止住脸上笑意,暗暗猜测萧凌肃是否也是不喜礼部尚书?如若当真,那真是太好了!从和邱曦月合离那日起,玄飞楼就看礼部尚书不爽了。总想着由头羞辱一番。好报一报当日之耻。   如此这般,早朝便散了。   玄飞楼甩甩衣袖,大摇大摆的走下长长的楼梯,身后围着一圈的大臣。   “哎呀,王爷多日不曾早朝,身体是否还好?臣等十分关切啊。”   “嗳,王爷福泽绵永,在家休养也不忘操劳国事,国之大幸啊!”   “………………”   大臣们争先恐后的奉承,生怕自己落后似的,越发卖力。玄飞楼听的耳膜疼,冷哼一声,大臣们见好就收,纷纷告辞。   这下清静了,玄飞楼眯着眼睛笑了笑,又高昂着头悠哉悠哉的走。   身后蓦然传来一道清脆喊声,玄飞楼挑了挑眉,才一回首,怀里就撞进来一个“不明生物”!玄飞楼大骇,伸出两根手指头把怀里的东西给揪了出来。   “呜呜,皇叔~”   玄飞楼抖了抖,被眼前脏兮兮的孩子着实下了一大跳。好半天才从花猫似的脸盘上辨认出五官来。   “瑾儿?”   脏兮兮的小花猫两眼放光,连忙踮起脚尖往玄飞楼怀里蹭蹭,连连应道,“皇叔,皇叔,皇叔,您可终于认出瑾儿了!”   玄飞楼目瞪口呆,简直要被眼前的孩子给打败了!谁家小公主是此等模样?一身脏乱不说,整张小脸还抹满了泥巴。   玄飞楼抚额,“小祖宗,你又闯了祸事?”   闻言,萧凌瑾顿时眼泪汪汪,双手紧紧的拽住玄飞楼的衣袖,可怜巴巴,我见犹怜的哭诉,“皇叔~瑾儿乖巧懂事,温婉贤良,聪明可爱,活泼动人,什么时候惹过祸事?”   玄飞楼斜眼瞅了凌瑾一眼,转身就走。   “哎哎哎,皇叔别走,别走~”   凌瑾慌忙抱紧玄飞楼的手臂,全然没个姑娘家的模样,就差整个人挂在上面了。   玄飞楼挑了挑眉,暗道先帝也有看走眼的时候。瑾,美玉也。书上说,锺山之阳,瑾瑜之玉为良。坚栗精密,润泽而有光。先帝怕是当初十分真爱这个女儿,赐名为瑾,想来也是珠玉一般疼爱。谁知岁月是把磨刀石,生生将小公主磨成如今的淘气样。如若先帝还在世,估计恨不得把凌瑾拉回去“回炉再造”。   先帝是否有此等想法,玄飞楼也不想继续深究。眼前的孩子已然抱着自己撒起娇来,“不管,不管,皇叔定要帮瑾儿,否则,否则瑾儿再也不要搭理皇叔!”   “哦?”玄飞楼简直要被凌瑾的威胁气笑了,“那皇叔可就不管你了,还不松手?”   凌瑾紧紧抱住,一副死不松手的模样。水汪汪的大眼睛直盯着玄飞楼眨巴眨巴。   次,玄飞楼叹了口气,平生最受不得凌瑾的撒娇卖痴。   “说吧,瑾儿找皇叔何事?”   凌瑾嗫嚅道,“不是瑾儿的错~是启儿,他不肯唤我皇姑姑,还要动手打我~”   “恩,然后呢?”玄飞楼颇有耐心,温声细语的追问。   “然后我把他打了一顿。”   凌瑾说完,还苦巴巴的往玄飞楼身上爬,“皇叔~你要保护瑾儿,前些日子,皇嫂儿就欺负瑾儿,罚瑾儿思过。皇兄坏,也不管瑾儿。皇叔救救瑾儿吧~”   玄飞楼垂眉,心里暗暗思虑,当今皇后虽是江家人,但也还算贤良方正。至于萧凌肃也十分疼爱这个妹妹,想来也没给瑾儿委屈受。瑾儿生母是苏贵妃,苏贵妃当年美若天仙,独得先帝宠爱。谁料先帝一去,苏贵妃受不得打击,也随先帝而去。那时瑾儿年岁还尚小,小皇帝素来重视骨肉情意,对瑾儿也算疼爱有加。只怕是这孩子又与皇帝的长子启明闹了别扭。   这样想来,玄飞楼又有些脑仁疼。凌瑾向来打蛇上棒,玄飞楼被她缠的无法,也只好带她出宫去。暂且,在他的王府住上一阵吧。这样想着,玄飞楼又招来一个宫人,吩咐道,“去回禀皇上,就说本王带瑾公主出宫玩两日。”   宫人很快就离去,凌瑾欢欢喜喜的挽着玄飞楼出了宫。   凌瑾一出宫门,就像脱缰的野马,玄飞楼拽也拽不住。一路上探头探脑,蹦蹦跳跳。也多亏王府的马车够结实,否则还没到王府,马车就该散架了。   玄飞楼敲了敲凌瑾的脑袋,威胁道,“老实点,再闹就把你丢下去!”   “略~”凌瑾对着玄飞楼做了个鬼脸,半分也不惧,探着身子要去赶马。   玄飞楼觉得自己的威严受到了挑衅,沉着脸将凌瑾拽了回来,也顾不得嫌弃凌瑾脏兮兮的衣裳了,对着凌瑾屁股就是一个大巴掌。   清脆的声音顿时响彻马车,凌瑾虽说只是个十二三岁的孩童,当下也红了脸。   嗫嚅的窝在小角落里不坑声了。可怜巴巴的模样,直让玄飞楼觉得自己是个彻头彻尾的乌龟王八蛋,居然连孩子都欺负!   作者有话要说:   皇侄儿调戏怎么破?王爷要稳住! 第19章 翻云覆雨   凌瑾来王府也有些时日了,起初还觉得有些新奇。上树掏掏鸟蛋,下河(王府里的观赏花池)摸摸丁丁鱼。过的好不自在。可是王府再大,也总有玩腻的时候。这不,凌瑾就在王府待腻歪了,缠着玄飞楼要出门去。   “皇叔~带瑾儿出去玩吧~皇叔~”   玄飞楼端坐在椅子上,半点没受凌瑾的影响,微眯着眼睛,手执一杯雨后龙井品的正欢。   许是凌瑾撒娇撒累了,猛一甩开玄飞楼的手臂开始愤愤,“哼!皇叔已然不是从前的皇叔!如今皇叔都不疼瑾儿了,枉费瑾儿从前对皇叔如此好,真真是瞎了眼了!”   玄飞楼一口茶水差点没喷出来,半晌儿才拍拍胸口反驳道,“皇叔怎么不是从前的皇叔了?什么时候不疼瑾儿了?你忘了从前谁带你天南地北的玩耍,你同启明打架,皇叔可偏袒启明?哪次不是带着闯祸的你,偷偷溜出宫来避难?”   “哼!”   凌瑾气哼哼的偏过头去,全然不理会玄飞楼的声声泣血,大有一副你不哄我,我就偏不理你的架势。   玄飞楼都快哭了,暗道怎么请回来一个小祖宗。恰在这时,小四走了进来,玄飞楼这才把目光暂且移向了小四。   “四儿,东西可送到?印月说什么了没有?”   小四抬起头来,脸上任是万年不变的笑,“自然是送到了,小四做事,王爷还不放心?”转而脸色一变,又接着道,“真真可恨,印月那小倌儿连声道谢都没有!”   玄飞楼的眼色暗了暗,而后又拍拍衣裳风轻云淡道,“无妨,本也不指望他能说出什么听着舒坦的话来。”   旁边的凌瑾闻言,大眼睛骨碌碌的乱转,脚下嚯嚯生风,直冲到玄飞楼跟前,抬起小脸问道,“什么小倌儿?瑾儿不曾听过,皇叔带瑾儿去玩一玩可好?”   玩一玩?印月是你能玩的?玄飞楼脸色一沉,正色道,“去,去,去。小孩子家不要多话,哪里凉快哪里待着去!”   凌瑾撅起小嘴,哼哼着,“切,不问就不问。”随后撒开小腿就往外跑,还不忘把小四也给拖了下去。   玄飞楼又喝了口茶,觉得有些疲乏,料想是昨夜睡的不大安稳,于是又去补了个回笼觉。   另一边凌瑾把小四堵在王府的一角墙边,双目如勾,闪闪寒光,“快说,小倌儿是什么东西?”   小四背靠着墙角,脸都快窝成了苦瓜,“公主殿下,小倌儿不是东西,呸呸呸,小四的意思是说,小倌儿是一个称呼。”   凌瑾“哦”了一声,想了想又问道,“那印月又是谁?”   小四料想公主长居深宫,应当也不知道什么是红粉佳人,什么是风月场所,于是就信口开河道,“哦,印月就是王爷身边的一个随从,久居云月阁,深得王爷厚爱,今个小四就是奉命去给印月送些吃食。嗨,公主殿下知道,咱们王爷向来是体恤下人。”   凌瑾偏过身去,伸手捏了捏小下巴,有些不信,正想再多问几句,谁料小四身手敏捷,几下窜了出去,一边逃窜,一边告饶,“嘿嘿嘿,公主殿下自己先玩,小四还有事要做,先走一步了。”   凌瑾气的握了握拳头,张牙舞爪的叫了几嗓子,而后又坐在台阶上,仔细琢磨着如何出王府玩耍。王府庭院深深,假山流水自是不必多说,顺着假山还能望见长长的一堵青灰色的围墙。   大眼睛骨碌碌的转了转,凌瑾突然一拍大腿,计上心来。   ……………………   天色微微暗了下来,一名婢女轻移莲步,将桌案上的灯盏点亮,而后又挪步上前。素手将床帷撩起,宽大的衣袖下顿时露出一截皓白的腕子。   “王爷,王爷,该用晚膳了。”声音细如黄鹂。   玄飞楼的眼皮动了动,微微睁开眼来。瞧见眼前的婢女也不多问,双手支起身来,半靠在床边上。随意打量了一圈,见屋内烛火灼灼,不经问道,“本王睡了如此久?”   婢女将床帷挂起,半跪在地上替玄飞楼穿鞋,“是的,王爷,现在该用晚膳了。”   玄飞楼点了点头,见鞋子已然穿好,于是就下了床。婢女很快又拿来一件外裳给玄飞楼穿上。   玄飞楼双手平举,任由婢女为他更衣。眼睛却不由自主的往婢女纤细的腰肢上面望,而后又渐渐移到酥胸。本以为自己会口干舌燥,谁知身体却十分实在,半点也不成反应。玄飞楼泄气,生怕自己真的喜好男风。   “王爷,好了。”婢女福了福身,就要下去。   玄飞楼觉得还得再试一试,于是大手一拦,将婢女搂在怀中。   婢女低声惊呼,面庞顿时染了一层妖娆的红晕。贝齿轻咬着红唇,小婢女含羞带怯,“王爷~”   谁若是从前,玄飞楼早被这一声“王爷”叫的口干舌燥,可今日却半分也提不起兴致。   不行,再试!   玄飞楼挑了挑眉,将手伸进小婢女的衣裳里,细细挑逗。小婢女未经人事,身子已然软成一团,整个歪在玄飞楼身上。脸色微熏,口吐香兰,“爷,爷~”。声声娇媚,眼若星辰。   玄飞楼细细感受了一番身体上的变化,觉得任然不够。于是又将小婢女按倒在床榻之上,三下两下把衣裳拨了个精光。   小婢女身无寸缕,楚楚可怜,双目含泪。少女的肉体芬芳美好,像是待采的花朵,请君一尝。   玄飞楼舔了舔唇,预备着自己搞点情调,大手所经之处,皮肤颤栗,微微发烫。小婢女痛快而又快乐的呻 吟着,在床榻上扭出一道靓丽的曲线。   玄飞楼觉得,居然已经到了这一步,多日不曾尝试雨露,今日不如一试,如若病愈,也是天大的好事。   三两下又把才穿上的衣裳脱了下来,玄飞楼只穿一条纯白的里裤翻身上了床。一把托起小婢女的娇躯,心里琢磨着该用什么姿势为好。   将婢女按伏在床上,成跪趴的姿势,一眼望去,漫山遍野的花溪。可即便是如此,玄飞楼还是觉得提不起兴致。脑海中浮现的,飘过的,来来回回都是印月那张清冷卓然,又气死人不偿命的小脸来。   半晌儿,小婢女疑惑玄飞楼没有继续动作,怯怯的回头看去,就见一张兴致索然的脸来。   “王爷~”小婢女欲求不满,又十分委屈的呜咽着。   玄飞楼长长的叹了口气,直觉得照化弄人,谁曾想如今自己已然成了断袖。这要是传扬出去,先不说文武百官如何闲言碎语,就是民间的吐沫星子也能将他埋了去。寻常人家还好,可他又偏偏是个王爷。喜好男风其实也没什么大错,可偏偏爱上的是个青楼小倌儿。   唉唉唉,做人委实艰难。   也不用人服侍,玄飞楼自顾自的把衣裳穿好。回头又看了一眼婢女,玄飞楼只觉得充满了罪恶感。造孽啊~   干干的笑了两声,玄飞楼弯腰把地上的衣裳拾起递给了婢女。   小婢女神色凄楚,泪水连连,“王爷可是嫌弃奴婢身份下贱,姿色平庸?”   “没有没有,本王并无此意。”   “那王爷为何看了奴婢的身子后,又……”小奴婢正说着,心下一酸又哭了起来。   玄飞楼捂脸,总也不好说自己喜欢男风是个断袖吧?   “那个,今日本王身体不适……额,本王给你一笔银两,你出府吧,保你衣食无忧。”玄飞楼说罢,转身要往外走,才走了几步就走不动了。   无奈,低下头去,大腿果然被人抱住了。   “王爷,奴婢不要出府!奴婢愿做个侍妾,一生一世陪在王爷身边,心也足矣。”小婢女双手抱住玄飞楼的大腿,苦苦哀求。   作孽啊~   如若可以,玄飞楼真心不想要什么侍妾。一来,见过了曦月变色龙似的名门闺秀,已然对侍妾不报什么希望。二来,自己如今怕是个断袖,往后断然不会和女子肌肤相亲,这不是害了人家嘛?可眼下这情况,玄飞楼觉得就凭小婢女这锲而不舍,玉石俱焚的模样,说不准要光着身子出去叫嚷。无法,只好先安抚。   “你先起来,本王不让你出府便是。你叫什么名字?”   小婢女这才放开玄飞楼的大腿,双手环胸娇柔的起了身来,低声细语道,“婢女名唤红鸾,王爷还曾见过奴婢,如今全然不记得了?”   玄飞楼这才认出,这婢女原是上回小四从人伢子那里买来的,因长相最为出众,所以被分到了自己身边侍候。   “恩,红鸾。等下本王会让小四派人去东苑收拾一番,以后你就住东苑吧。”   “谢王爷。”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哈 第20章 凌瑾误入云月阁   暮色渐起,天色慢慢擦了黑,天边的红霞已然不再眷恋夕阳,慢慢便沉了下去。不消片刻,夜幕降临了,满天的星斗大森林,倒让人间增添几抹亮色。   既然天色已晚,也是该用晚膳了。屋内已然灯火通明,丹漆色的檀香木圆桌上摆满了各色佳肴。清一色水灵的婢女们一字排开侍候两旁。玄飞楼才一入座,便有侍女施施然上前来侍候碗筷。懒懒一摆手,玄飞楼向来不爱旁人侍候,于是伸出手去亲力亲为,只是筷子都还未拿起,小四就跟火烧屁股似的,风风火火的闯了进来。   “爷,不好了,出大事了!公主殿下不见了!”   “哦,没事。”玄飞楼很淡定,终于拿起了筷子,眼睛往饭桌上打量一圈,见今日的白丝莲鱼不错,色香具佳,于是夹了一大块鱼肉尝了尝。   “恩不错,今日这鱼做的甚好。”鱼肉入肚,玄飞楼大为满足,什么烦恼也通通忘到脑后,没有什么是吃解决不了的。   小四原地跺了跺脚,都快急哭了。你说说,小侄女都丢了,他家爷怎么还有心思在这坐着吃饭?   “爷,你怎么还吃上了?小公主不见了!据府里看门的下人回禀,殿下她没有从大门出去。爷,您说会不会是公主殿下翻墙出去玩耍了?”小四急的抓耳挠腮,自顾自的揣测到。   玄飞楼被小四吵的不耐,将筷子放下,婢女又赶忙递上一块纯白的帕子替玄飞楼擦拭。这下玄飞楼到没拒绝,半微着眼睛享受着。   “无妨,凌瑾那丫头鬼机灵着呢,从小在王府就没少翻墙出去玩耍,哪一次不是安然回来了?再说了,皇家暗卫也不是吃素的。”   小四听罢,放心些许,伸手挠了挠头,舔着脸笑道,“还是爷聪明。额,接着用膳,接着用膳。”   对天翻了翻白眼,玄飞楼也没有再吃的兴致,干脆出去寻一寻凌瑾,顺便去趟云月阁,许久未见印月,心里着实想念的紧。   于是主仆二人换了身便装,一路潇潇洒洒的去了云月阁。   …………   皓月当空,月色正浓。一身月牙白的小公子唇红齿白,秀眉星目,手执一把折扇风度翩翩,不消说,正是凌瑾是也。此时的凌瑾正满眼稀奇的打量着街道两边的小摊。楼兰向来风调雨顺,五谷丰登,百姓的生活也过的有滋有味。一到晚上,整条清乐街都摆满了小摊。什么胭脂水粉,灯笼书画,小吃甜点直让凌瑾看花了眼。   凌瑾左手拿着一串糖葫芦右手还提溜着一只可爱的兔子灯笼,腰间还挂着几包梅子糖,笑嘻嘻的还欲去买糖粉糕。   “哎,听说没有?云月阁的头牌清倌儿印月今晚又要登台了!”   “可不是么,我也听说了。啧啧啧,那身段,那脸蛋,一掷千金也值了!”   “走走走,废话怎的那么多,等会再去晚了!连佳人的衣袖都看不到!”   几个男人围在一圈,满脸堆笑的议论。恰巧凌瑾耳尖听个正着。   小倌儿?印月?咦,印月不是皇叔的随从么?怎的还要登台卖唱?   凌瑾大眼睛转了转,一口咬掉最后一颗浑圆的糖葫芦,嘴巴含糊的咕囔两声,尾随着几个男人去了。   ……   凌瑾才一踏进云月阁,就有两名娇娆的女子攀了上来。一黄一粉站在凌瑾两侧,上下其手。   “哎呀,小公子长的可真俊俏。”一黄衫女子甜甜一笑,伸手就要去摸凌瑾的脸蛋。   凌瑾从未来过风月场所,十分新奇的打量着楼内的莺莺燕燕,眼下见黄色女子上来就要摸脸也是一惊,慌忙逃了开来,慌慌开口道,“干…干什么?!不要动手动脚!”   黄衣女子哼哼两声,甩着帕子娇笑,“呦,小公子头一回来这儿玩吧?要不要姐姐教教你?”   “去,莫要吓着人家。”旁边的粉衣女子以手掩唇,伸手去推黄衣女子,“兴许是哪个大户人家私下里跑来寻乐的小公子呢,咱们可得悠着点。”   黄衣女子听了,拧了拧手中的帕子,也抿唇笑了起来,伸手就要去拉凌瑾。   凌瑾又是一大步向后躲去,双手环胸满脸警惕。   这可把黄衣女子气笑了,掐着腰开始笑骂道,“小公子,都是来玩儿的,怎的如此害羞?姐姐带你去玩好不好?包你下回还想着来,姐姐定能让你记住姐姐的好。”   凌瑾听不得黄衣女子“姐姐”的自称,有些厌恶的皱了皱眉,也不理会两个女子卖弄风骚,抬腿就要走。   黄衣女子还欲再追,却被粉衣女子拦了下来。   “哎,粉黛,你拦我作甚?莫不是你看上人家,怕我抢你的?”   粉衣女子眨巴眨巴眼睛,附在黄衣女子耳畔道,“长歌姐姐,这小公子约莫是女儿身,你瞧,腰间还挂着糖,咱们不去管她。”   黄衣女子柳眉一挑,上下将凌瑾又细细打量一番,半晌儿露出了然的神色。扭着水蛇腰,随着粉衣女子上了楼。云月阁虽是青楼,可也不乏达官贵人家的小姐女扮男装前来赏玩。无非也是男欢女爱,各寻所需。她们这些青楼女子犯不着当场揭穿。   凌瑾好容易摆脱二人,在花楼内转转悠悠,东望望,西瞅瞅。一边感慨这里客人之多,一边又感慨这里歌舞之新奇,最后才摇了摇头,心道皇叔果真小气,如此好玩的地方也藏着掖着,生怕别人偷玩了去。   楼下高台之上轻歌曼舞,台下四周聚满男男女女,耳鬓厮磨,娇笑连连。凌瑾久处深宫没见过如此风月场景,正兴致勃勃的看着,突然高台上的女子就撤了下来,台下也是一番吵闹。不一会儿又换了一青衣男子走了上来。男子才一上台,楼内的众人立马就沸腾起来。更有甚者,大把大把的往抬上撒着银两,嘴里高呼,“印月,印月!”   高台之上的印月,身穿一袭青衫,眉如漆墨,一头青丝半束起,星眉俊目,绝色倾城,远远站在那里不言不语,就无端给人一种清冷卓然之感。   印月向着台下,微微一福身,婉婉落座,白皙纤长的手指拂过琴弦,如夏夜湖面的清风徐来,微微吹皱了湖水,泛起层层的涟漪。似高山流水,又似柳梢柔风。恰冬日里大雪纷飞里一抹鲜艳的红,又似俊峰峡谷间的高耸入云。   古筝笙笙,浅溪流淌。台下众人无一不如痴如醉,直到最后一声划过耳畔。才有人恍然一梦,情动的鼓起掌来。   印月从始至终都是一副淡然的模样,此时见台下掌声雷动,也不曾展露半分笑颜。略福了福身,印月就退了下去,不顾台下声声挽留。   凌瑾双手捧着红晕的小脸,觉得自己仿佛恋爱了。心里暗暗想着回头求求皇叔,看看能不能把印月送给自己做一个贴身随从。捏了捏腰间的钱袋,凌瑾觉得自己可以去打赏一番,于是就偷偷的想要跑去找印月。方才印月弹琴,着实让凌瑾惊艳了一把。皇宫之大,竟再找不到如印月一般琴技的乐官来。   这下还没走几步,肩上就被人拍了拍。凌瑾恨恨的回首,还以为是方才的那两个女子。   “啊,皇……”   凌瑾张大了嘴巴惊呼出声,“兄”字还未出口就被萧凌肃打了回去。   “吭,瑾儿,不认得兄长了?”   萧凌肃上手敲了敲凌瑾的脑袋,佯装生气。   “怎的还跑这里玩耍?瑾儿胆量见长啊。”萧凌肃一身玄衣,俊朗不凡,此时教训起凌瑾也是芝兰玉树,一副翩翩佳公子教训幼弟的模样。   凌瑾双手抱着脑袋,撇了撇嘴,往萧凌肃身后看去,果不其然。一十六七岁的少年站在身后,面如寒霜,冷漠异常。暗自吐了吐舌头,心里早把少年骂了个遍。   “兄长就知道教训瑾儿,这里如何不能来了?皇……小叔的随从跟瑾儿说,这里是小叔的一处府邸,这里有个漂亮的印月,就是叔父最为厚爱的随从。只是瑾儿不懂,小叔的府邸为何和旁人的不同,人多不说,还有好多姑娘家,动不动就要摸脸,摸手。”   凌瑾上前拽着萧凌肃撒娇,顺带把小四出卖的一干二净。   萧凌肃干咳两声,也不准备跟凌瑾解释,转过身去,“楚夜,下次瑾儿再来这里,直接把她拎回去就是,不必再禀报。”   “是!”身后的少年冷声答应道,才一抬首就看见了玄飞楼主仆二人。于是便出声提醒,“公子…”   萧凌肃也看到了,随手把凌瑾拽到身侧,以免挡住视线,面若清风,缓缓唤来,“阿楼,原来你也在。”   阿楼?玄飞楼一个脚下不稳就要摔了,不仅如此周围几人也吓了一跳。萧凌肃大步上前,伸手揽住身形不稳的玄飞楼,口里戏谑,“阿楼如今身子越发柔弱,路都走不好了?”   玄飞楼干干笑了两声,上前一步逃离萧凌肃的怀抱,“腿麻,腿麻。”   凌瑾咬了咬手指头,抬起小脸疑惑道,“兄长为何喊小叔阿楼?这不是乱了辈分?”   萧凌肃笑而不语,只是把灼灼的目光投向玄飞楼。   “哈哈,无妨,无妨。”玄飞楼尴尬的笑了两声,心里却知自己虽名义上是萧凌肃的皇叔,可实际也就是个异姓王爷,有名无实。皇帝愿意叫什么,就叫他什么吧。   “那瑾儿也喊小叔阿楼,阿楼,阿楼,阿楼!”凌瑾是个典型的熊孩子,一口一个“阿楼”唤个不停。玄飞楼觉得熊孩子就应该教训一番,省得日后蹬鼻子上脸。于是很趁手的将凌瑾腰间的折扇顺了过来,声音翠响的敲了上去。   折扇是紫檀香木精雕而成,每片花纹都是精心设计。如今又跟凌瑾来了个亲密接触,更让玄飞楼觉得此扇甚好,往后兴许还能有别的用途。事实证明,这种丝毫不过大脑的想法是对的,往后的很多时候,扇子都在玄飞楼手里耍的“龙飞凤舞”。   大眼睛包着泪,凌瑾可怜兮兮的抱着脑袋,“小叔偏心~兄长都可以叫阿楼,偏偏瑾儿不能叫~小叔不爱瑾儿了。方才兄长也教训了瑾儿,说瑾儿不该来这里。可这里不是小叔的府邸?为何瑾儿不能来?”   小四抬了抬眼,觉得情形不妙脚底抹油跑了。玄飞楼抚额,也大致知道又是小四在凌瑾面前胡诌,可也不太好跟凌瑾解释。   萧凌肃意味深长的笑了笑,上前贴近玄飞楼道,“不知阿楼何时开了所青楼?果真是有兴致。”   “额,哪里哪里,都是小四胡说八道的。”   萧凌瑾哈哈一笑,伸手揽过玄飞楼的肩膀,豪迈道,“走,喝酒去,今天高兴,不醉不归!”   玄飞楼附和的笑了笑,一路上尽想着怎么才能摆脱萧凌肃。而此时小尾巴凌瑾又巴巴的跟了上来,拍着胸脯高呼着要喝酒。无奈,玄飞楼觉得自己好歹也是他们的皇叔,怎么说也得装装样子,做个好榜样,不能教孩子花天酒地。   作者有话要说:   快开学啦,哇咔咔,以后每天一更 第21章 你在吃醋?本王喜欢   几人身份尊贵,不消说也是上座雅间。不知是有意无意,玄飞楼才一坐定萧凌肃就贴了上来,紧挨着坐在一侧。凌瑾苦着脸本想跟玄飞楼一同坐,谁知却被自家皇兄抢了先。眼巴巴的望了望,见萧凌肃神色自若之余似有一道杀气,凌瑾缩了缩脑袋,决定还是走为上策。惹不起,咱们还躲不起?   这样想着,凌瑾缩着小脑袋,委屈巴巴的坐在楚夜身侧。   楚夜只是神色冷漠,半点也不往凌瑾身上看去,身前矮桌堪堪一壶茶水,毫无半分酒味。   “哈哈,这样干坐着也无趣,不如叫几个姑娘来。”萧凌肃对着玄飞楼笑笑,拍了拍手,不一会儿就进来了两个姑娘。一黄一粉皆是上乘美人儿。   凌瑾瞪圆了眼睛,下意识的拽着楚夜的手腕道,“就是这两个人,就是这两个人!方才对我动手动脚,还要摸我的脸!”   身形顿了顿,楚夜用余光看了凌瑾一眼,而后又把目光放在了右手腕处。   凌瑾也注意到了楚夜的眼神,连忙将爪子放了下来,嘴里干干笑道,“嘿嘿,手抖,手抖。”   两位姑娘施施然的向着萧凌肃行了一礼,黄衣女子开口道,“奴家长歌,见过各位公子。”   粉衣女子,“奴家粉黛,见过公子。”   勾了勾手指头,长歌娇笑着,几步走上前去,跪坐在萧凌肃身侧,娇躯柔若无骨懒懒靠在肩头,“公子~”   萧凌肃低声笑了笑,又见玄飞楼身侧无人,于是对着粉黛使了使眼色,粉黛便低眉垂目坐在了玄飞楼身侧。   “公子请喝酒。”粉黛素手呈兰花状将一杯清酒送至玄飞楼嘴边。   凌瑾满眼羡慕的看着玄飞楼与萧凌瑾美人在怀,酒香萦萦,又转头见楚夜面无表情的端坐着喝着茶水,而自己面前却只有一盘点心,就连壶中也是酒味极淡的果子露。深觉自己受到了不平等待遇,于是巴巴的望着玄飞楼道,“小叔~瑾儿也要美人,也要美酒!”   “哦?”玄飞楼笑着,“这事须得问过你兄长,小叔可不敢自作主张。”   “哥哥~”凌瑾巴巴的又去看萧凌肃。   萧凌肃就着美人的手吃了颗葡萄,闻言皱了皱眉,很快又松了下来,偏过头去看玄飞楼,“阿楼说什么便是什么。”   不由自主的抖了抖,玄飞楼错开了灼灼的目光,干咳了两声,欲开口教育凌瑾一番。   谁知凌瑾机灵,赶忙拍着桌子叫嚷起来,“印月,印月!瑾儿要印月!兄长快将印月找来。”   “瑾儿,你是如何知道印月的?”玄飞楼沉了沉眉,向凌瑾问道。   “就在方才,印月在台上抚琴,好多人都拍手叫好呢。”凌瑾回道。   “既然瑾儿喜欢,叫来看看便是。”   萧凌肃也来了兴致,玩味的笑了笑,帮衬着凌瑾开了口。   玄飞楼暗暗有些生气,又不好当面拒绝,只好任由旁人将印月请了过来。   不消片刻,印月便走了进来,换了一身墨绿色的长袍,神色清冷,此时见了玄飞楼美人在怀,也只是微微抿了唇,淡淡行了一礼。   “印月见过各位公子。”   不卑不亢,清风朗月。   玄飞楼抬眼去瞧印月,见印月并不看他,也觉得自己自作多情,一把将身侧的粉黛揽入怀中,“美人真是漂亮。”   粉黛掩唇轻笑,“公子过奖了,公子才是容色过人,貌比潘安。”   其实粉黛并非恭维,就凭玄飞楼的姿色,恐连整个京城的姑娘都不及他半分,单单除了印月。印月清冷卓然,芝兰玉树,绝艳之下又难掩清丽,正如出淤泥而不染,濯清莲而不妖。   本是玄飞楼有意为之,印月却当了真,神色顿时冷了下来。   “印月哥哥,你到瑾儿这里坐!”凌瑾一个骨碌爬了起来,蹭蹭跑上前去,拉着印月入了座。   萧凌肃看了看玄飞楼又看了看印月,心里也明白了一分,当场神色莫名起来。   “印月哥哥长的真好看。”凌瑾眼巴巴的瞅着印月,小手不安分的扭了扭去,“琴也很好。”语罢,小脸红的一踏糊涂。   印月方才一见凌瑾便知是女儿身,此时也当是逗孩子玩耍,“小公子过奖。”   凌瑾的脸色又红了一分。楚夜冷冷的看了过来,凌瑾抖了抖,讨好般的对着楚夜咧嘴笑了笑。   “既然瑾儿喜欢,阿楼何不割爱,将印月让于瑾儿。”萧凌肃低声笑了起来,手指有节奏的敲着桌面。   场面气氛顿时莫名起来,印月微微皱眉,抿唇不语,一双眼睛却紧盯着玄飞楼不放。   玄飞楼咽了口口水,余光却扫到了屏风之后的一角斜影。那里隐隐绰绰许是烛光漏下的缕缕斑驳。一柱凝香幽幽的燃着,肉眼可见的一缕缕淡青色烟雾正徐徐上升。渐渐也消失在灯火通明的高梁之上。   半晌儿玄飞楼才又低低笑了起来,紧紧揽着美人的肩头,“肃儿说笑了,印月本就是活生生的一个人,何来让与不让。我确当印月是知音,自然待他亲厚。他,并非是旁人能想要就要,想弃就弃的!”   这话已然狠绝,萧凌肃自然听的明白玄飞楼话里对印月的维护。脸色一僵,心里莫名就有了算计。   “哈哈,阿楼可是生气了?我不过随意一说,阿楼的知音必是百里挑一的人才。只是…这云月阁始终不是清雅之处,不如今日就将他赎身可好?方才听瑾儿说印月琴艺甚好,不如来我府上当个乐官,也是闲职。”   凌瑾眨巴眨巴眼睛,巴巴的望着玄飞楼,就指望着玄飞楼答应,她好日后时时能在宫中与印月相见。   摇了摇头,玄飞楼拿起桌面上的一盏佳酿,一仰头便喝了。重重的将杯子掷在桌面,一声清晰的杯盏落地声后,玄飞楼在众人不一的目光里摇摇晃晃的起了身。   粉黛宛然起身相扶,素手才一碰到衣袖,就已然被玄飞楼抚了去,嘴里醉醺醺的说着胡话,“额,好酒!喝的我想去如厕。”   “阿楼……”   萧凌肃半起着身子,眉眼间有些晦涩,低低的喊了一声,玄飞楼只像没听到,摇摇摆摆的走近了凌瑾,在凌瑾错愕之际,一把将印月扯了起来,揽在怀中。   “小叔欺负人~”   凌瑾苦着小脸,眼睛里起了一层雾气。   “哈哈。”玄飞楼干笑两声,整个人歪在印月身上就往外走,留下众人大眼对着小眼不知所云。   深夏才去,秋至才来。夜间蝉声仍在涌动,不知惊醒了多少眠鸟。   微冷的风袭袭吹来,玄飞楼觉得头脑顿时又清醒了不少,本也没醉,只是突然耐不住心里又痒又酸,于是便假装醉酒,拉着印月出来如厕。   月色如洗,矮矮的挂在树梢,一俊朗不凡的男子随意站着,便有种美人如画的感觉。   这下真要醉了,玄飞楼摇晃着脑袋,懒懒的上手要去摸印月的脸,痴痴笑道,“方才见你在瑾儿那处坐着,与素日气本王的模样不同,竟少有几分柔情似水,还拿点心给瑾儿吃。”   “比不得王爷美人在怀,温香暖玉。”   印月躲开了,脸上眼里清冷清冷,可仔细琢磨,又觉得话语里有股子酸味。   玄飞楼摸了摸鼻子,低低笑了起来,“吃醋了,印月定然吃醋了。”   冷冷一记眼神杀了过来,玄飞楼心里欢喜印月吃醋,笑眯眯的受了,而后又左右瞧瞧,见四周冷寂,唯有蝉鸣,于是便伸手将腰间的锦带解了。   印月微微拧眉,眼瞧着玄飞楼手下动作不停,不由问道,“你这是做什么?”   “小解啊。”玄飞楼很坦诚的跟印月说了,手下任不停的去解裤子。   印月眉头皱的更深了,又怕周围有人看到,于是偏过身去,仔细四周可有闲人经过。身后蓦然一暖,而后一重,印月差点经不住要倒了下去。怒气冲冲的一回头,就见玄飞楼将脑袋缩着,整个人挂在自己身上。长长的睫毛微微抖动,神色却十分安然。   印月很是无奈,不是说要小解么?怎的才把裤子脱了一半就歪在他身上睡了?   夜晚深更露重,也不好把玄飞楼丢下不管。于是印月便背起熟睡的玄飞楼绕过后院,走了暗道,方才将人放在榻上。   玄飞楼身形颀长高大,断然不会轻到哪儿去,此时在榻上酣然入睡也并不知印月累的半死才将他送至榻上。   瘦削的小脸上宛然几处小溪流淙淙流过,印月又深深的喘了口气,才将砰砰直跳的心脏压入心房。随手将额角脸庞的汗擦去,印月又靠近床边,伸手将玄飞楼的外裳脱去,好让人睡的更加安稳。   外裳才一拿到手中,眼前蓦然一斜,印月整个人便歪倒在了玄飞楼身上。视线往下移移,原来是一只不安分的爪子扯住了他的衣袖。   爪子的主人面如冠玉,眉目之间一派清新脱俗,此时正抓着印月的衣袖不放,嘴里还喃喃自语,“额,断……断袖……”   印月本没听清玄飞楼说的是什么,于是便俯身倾耳以听,断袖二字蓦然登堂入室。   半晌儿,印月才低低笑着,附在玄飞楼耳畔道,“印月确是断袖,你又当如何?” 第22章 醉卧龙床   次日,当第一缕阳光斜斜撒下来时,玄飞楼便醒了。透过窗子,天边一角澄明的黄,艳艳的斜挂在蔚蓝色的天幕上。再细细看去,还能看见几颗若隐若现的星星。   揉了揉眼睛,玄飞楼将身上的被子掀起,随意拿过外裳穿了起来。也不在意清晨地板微凉,就这么赤脚下了床。   云月阁端得是青楼,敞开大门做生意,自然也是日夜兼程,可谓极富有敬业精神。这样想着,玄飞楼蓦然回了神。为何大清早的又不见印月?难道……   一想到印月可能在陪别的男人把酒言欢,玄飞楼就觉得整个人都要炸开了。怒气冲冲的正要往外走,想要寻一寻印月。就在这时,门被推了开来。印月手上端着一盆水,见玄飞楼已然睡醒,便开口说道,“既然醒了,就洗一洗脸,我已经差人去了王府,等会儿就该有人来此接王爷了。”   说罢,印月将水放在桌上,转身就要走。   玄飞楼有些急,快走几步上前握住了印月的手腕,入手一片沁凉。   微微皱了眉,玄飞楼道,“怎的手这么凉?也不多加件衣裳?”   “印月天生体寒,加衣裳也无用。”   印月神色淡淡的回道,又将手腕抽了回来。   手中蓦然空落落的,玄飞楼怅然若失,喃喃道,“居然天生体寒,那我为你去寻通体温热的玉来,你日夜佩戴着,许能好些。”   印月不应声,玄飞楼也道他这是答应了,于是便欢欢喜喜的要去拿帕子洗脸。平时里在王府,洗脸穿衣束发皆有秀丽的小婢女侍候。如今来了印月这里,凡事还得亲力亲为。   胡乱擦了擦脸,玄飞楼将帕子丢了开,又觉得脚下生凉,这才想起自己没有穿鞋,一双骨节分明的脚正欢快的露在外面。   楼兰的女子在未出嫁时,十分珍爱自己的一双玉足。并且认为只有自己的夫婿才能看。女子的脚都是玲珑精致,宛如玉器让人爱不释手,也正因为如此,未婚的女子才最为在意自己的脚。如若在出嫁前夕被旁人看去,那就意味着不吉利,以后的日子不能长长久久,幸福美满。玄飞楼虽不是女子,但裸着一双美脚,又恰恰被印月看了个正着,也觉得脸上发烫。可又暗自一想,自己既非女子,又断然不想当个断袖,便觉得方才自己的一番意淫实在是龌鹾。   慌忙从床下找出长靴来,玄飞楼快手快脚的穿了上,而后才微微喘了口气,整个人才镇定些许。   “印月…”   玄飞楼舔了舔唇,对着印月笑眯眯道,“你可会束发?”   印月点了点头,玄飞楼大喜,立马巴巴的看着印月。   有些无奈,玄飞楼散着一头青丝着实不太雅观,印月无法只好亲手帮他束发。   玄飞楼乖巧的像个孩子,坐在梳妆台前,安静的等着。   拿起一把木梳,印月仔细的将头发先梳开。玄飞楼发质极好,平时里也是香脂凝露好生养着的,自然顺滑光亮好看的紧。   一梳顺到发梢,印月微微拢起三千墨发,用梳子在两边仔细梳了两下,然后用手往上拢起,高高束成。又拿起一个玉冠戴了,这束发也便好了。   玄飞楼手拿着铜镜左照照右照照满意的不得了,眯着眼睛回头笑道,“束的甚好。”   印月也笑了,把梳子放在梳妆台上,又从小匣子里拿出了雪花梨香,指尖微微挑起一点,仔细涂在发上。   微微嗅了嗅,淡淡的梨花香,清新淡雅。玄飞楼很喜欢,只觉得印月待他甚好。   这边才将头发束好,小四便到了,搓着手,傻乎乎的站在一旁,舔着脸冲着玄飞楼直笑。   玄飞楼揉了揉额头,觉得脑仁有些疼。对待小四这种不要脸不要皮,但又死心塌地跟着自己的小随从,自己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爷,小四知道错了,下次再也不敢胡说了!”小四竖起三根手指头对天发誓,一边又巴巴的去看玄飞楼。   “你还敢有下次?”玄飞楼佯装要打,小四机灵忙缩着脑袋咩咩咩的告饶。   如此这般,玄飞楼也便原谅了小四,本也不是什么大事。瑾儿年纪小,又是女儿家,风月场所本就不是她该懂,该来得到地儿。   已然入秋,天气还微微有些炎热,微风吹来柔软而香甜,蓝天高又明澈。远远还挂着浅浅一轮太阳。   玄飞楼抬头望了望天,见时间尚早,于是便打算入宫一趟。印月将他送至了门外便不再往外走了。   …………   皇宫中。   玄飞楼沿着四周青翠的青黛小道一路走到了御花园的凉亭。   邻湖水榭,阳光暖暖,从稠稠密密的枝叶射下来,撒在亭边俊朗少年水润的脸上,又在青蝉的鸣叫声中显的隐隐绰绰。   萧凌肃远远的就看到了玄飞楼,脚下顿了顿,随意的摆了摆手,“你们不必跟了。”   身后的宫女太监闻言皆停了下来,恭恭谨谨的目送着萧凌肃拿着壶酒,迈着大步子往凉亭走去。凉亭深处,一身形颀长,器宇不凡的男子正无所事事,拿着把扇子敲着朱红色的倚栏。   “阿楼……”   萧凌肃站在树荫下,秋风徐徐,一身明黄色的长衫象征了地位和尊贵。红栏绿溪,碧叶琼花,宛然一谦谦公子。   不用去看,玄飞楼也知是谁,天底下也唯此一人叫他“阿楼”,也唯有这一人他欺压不得。   “参见皇上。”   玄飞楼行礼,方一抬头萧凌肃就已然到了眼前。   也不知这孩子是吃什么长大的,明明自己比他年长几岁,如今却恍然比他矮了一分。玄飞楼心里微微羞涩,面上却任笑眯眯的。只是“阿楼”这一称呼在外面便罢,怎么到了宫中仍是不改?   “阿楼不必多礼,这里也没有旁人。”   萧凌肃伸手抚了抚玄飞楼的肩头,低声笑着说道。   干干笑了几声,玄飞楼不留痕迹的躲了躲,“皇侄儿如今也比皇叔高了,真真是岁月欺我。”   久立在树荫底下,萧凌肃抬了脚,又几步进了凉亭。率先坐了下去,将手中的酒打了开,又出声招呼,“阿楼又在说笑,岁月何曾欺你?放眼整个楼兰,能找出几个如阿楼一般俊的人来?快来陪我喝上一杯。”   将扇子折起,拿在手上敲了敲,玄飞楼闻着酒香,声音有些懒,“皇侄儿近来也迷上了杯中之物?”   “哈哈,久闻阿楼喜美酒,正巧北地领主上供,珠宝虽名贵却也俗气,不如这美酒来的高雅。”   正说着,萧凌肃亲自给玄飞楼倒了酒,又殷切切的盼着玄飞楼快喝。   光闻这酒香,玄飞楼便知是好酒,拿起一看,见酒颜色浓纯清透,酒香浓郁,顿时勾出了肚里的酒虫。   一仰头喝了,玄飞楼啧啧称赞,“好酒!入口清新甘甜,仔细一品又辛辣香醇!”   萧凌肃低低笑了,又给玄飞楼满上了。自己也微微喝了一口。   把酒言欢,人生趣事。玄飞楼向来自诩风流潇洒,美人丛中过,片叶不沾身。也时常想着自己真是一个本分的臣子。既无包揽大权之心,又无窥视皇位之意。虽不是日夜操劳国事,但好歹也是爱国爱民两袖能甩出清风的好王爷!再者,玄飞楼的目标也不大,不求掌握天下权,但求醉卧美人膝。只是如今看来,除去一个安国长公主,他这个皇帝小侄儿也对自己居心不良啊!作孽啊,作孽!   这样想着,玄飞楼无端的觉得自己活的委实有些憋屈,也不消萧凌肃给他倒酒,自己自添自饮,将一壶美酒喝了个干干净净。   好歹也是泡在美酒里长大的,区区一壶美酒果真没让玄飞楼醉个七荤八素,可走路摇摇晃晃,也醉了个五六分。   萧凌肃将醉酒的玄飞楼揽在怀里,无奈的摇了摇头,也不唤宫人,就自己将玄飞楼抱回了寝宫。   从御花园到皇上的寝宫,着实有一段不短的距离。走在汉白石铺就的蜿蜒小路上,两旁的宫人低头跪避,也有大胆的,抬头偷看。   萧凌肃一概不理,一心一意的抱着玄飞楼,仿若至宝。   玄飞楼虽自诩酒品如何如何,其实并不然,一路上撒娇犯浑,直把萧凌肃折腾的没了脾气。   好容易到了寝宫,饶是萧凌肃身强力壮,也着实出了汗。   萧凌肃向来不喜身上不洁,却独独不嫌弃玄飞楼酒醉耍浑。身上汗湿的难受,随手招了个宫人,便去了太液池沐浴更衣。   而玄飞楼浑然不觉,直在皇帝的龙床上睡的昏天黑地。皇帝的专用床自然是不同寻常,不仅仅是和妃子在上面颠鸾倒凤,现如今居然连皇叔都给抬上了床。如若玄飞楼头脑清醒,那是万万不能做此等“以下犯上”的事。一个搞不好,就被人抓住把柄,对皇帝不敬那还是小事,万一被人说成是想“取而代之”,那任凭玄飞楼长了十张嘴也证不了清白了。   这年头想当个本本分分,勤勤恳恳的王爷不容易啊。 第23章 王爷病了   一场稀疏的细雨骤然浇了下来,落在皇宫中的青石白瓦上,氤氲出淡青色的水烟。宫人们慌慌忙忙的躲进屋檐下避雨,凉风习习,恍然间才惊觉真的已经入了秋了。   玄飞楼这一觉便睡到了傍晚,连午膳都不曾用上。揉了揉眼睛,昏昏沉沉的大脑才刚一清醒,入眼就是萧凌肃戏谑的脸。   “阿楼,你醒了?”   身子一抖,玄飞楼干笑着,裹着被子往后蹭了蹭,才蹭两下才发觉有些不对劲,仔细一看,自己居然又到了皇帝的寝宫来,还躺在皇帝的床上,盖着皇帝的被子!   罪过罪过!玄飞楼心里默念,连忙下了床,脑中极力回想发生了什么。这想来想去,也就是喝了点小酒,迷迷糊糊就睡了,不曾有过什么。   萧凌肃任由玄飞楼下了床,还颇有眼色的将外裳递了过去。   玄飞楼爽快的接了过去,嘴里不住道,“多谢,多谢,看着天色不早,臣还是先行回府了。”说着,就起了身,边走边穿衣裳。   “回来。”   萧凌肃低低的一声,顺利的让玄飞楼停了脚。   “皇上可是还有别的事?”   “阿楼,没旁人的时候,你能不能不把朕当成皇帝?”萧凌肃眼神灼灼,直盯着玄飞楼看去。   玄飞楼心里蓦然一沉,也不知该如何去答。半晌儿才道,“不能,君臣有别,况且还有辈分之差,这…这…断然没有结果。”   许是真的入秋了,寝宫里也染上了冷意。   “阿楼,朕有耐心。”   ………………   玄飞楼才一出寝宫,一股冷风便扑面而来。微微有点哆嗦,玄飞楼这才惊觉外头下了雨。这场雨从午时便开始下了,稀稀落落似要洗净树木风尘。   守在寝宫外的小太监原本站在角落里躲雨,如今见了王爷,便双手护着头,穿过雨帘跑了过来。   “王爷可是要出宫去?这雨已经下了半日了,瞧着天色估摸着一时半会儿也停不了。王爷不如在此等一等,避一避雨?”   小太监靛蓝色的太监服已然湿了,哆哆嗦嗦的站着,仰头去看玄飞楼。   玄飞楼低低叹了口气,又对着小太监微微笑了笑道,“不怕,本王素喜雨天,今日便漫步雨中也是乐事一桩。”   说罢,也不待小太监劝阻,玄飞楼便一脚踏入雨中。秋雨朦朦,修长的身影不一会儿便消失在了雨中。   暮色渐起,秋雨果真也是凉的。玄飞楼委实觉得有些后悔,为何要逞一时之气,陷自己于秋雨之中?微薄的衣衫已然湿透,紧紧的贴在身上湿哒哒的难受。玄飞楼伸手将胸前的折扇掏了出来,勉勉强强当个遮雨的工具。   萧凌肃对自己的心思,玄飞楼也不是不明白,只是自己断然对他没这份心思,也不想往后住在深宫,消磨岁月。既然心里如此清明,玄飞楼也暗暗揣了心思,日后少往萧凌肃和安国公主身前凑,这二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一路上玄飞楼把萧家姐弟俩骂了个遍,不一会儿便走到了宫门口,远远的小四便看清了来人,拿着把油纸伞慌慌的跑了过来。   “爷,你怎的连个伞也不打?淋坏了身子小四会心疼的!”   小四一面埋怨着,一面又把替玄飞楼打着伞。   玄飞楼挑眉笑了笑,在大雨中仿佛一个傻子,“那,本王手上折扇不也是遮雨的好工具么?”   小四一愣,伸头过去看了看,紫檀木的扇子已经湿了个透,雨水顺着扇穗欢快的滴落在玄飞楼的脸上、发上。翻了翻白眼,小四又道,“那成,爷继续拿折扇挡雨,小四先驾车回府了。”说着,小四拿着伞就要走。   “回来!”   本也就是装装样子,玄飞楼一喊自然便停了下来,屁颠屁颠的又转身回来,小四自然是舍不得他家王爷淋雨,于是一路簇拥着将玄飞楼请上了马车。自己也上去,驾着马车回王府。   身上湿湿哒哒的难受,好在马车里有被褥,玄飞楼便脱了外裳,将被褥紧紧裹了。又觉得肚中实在□□,于是又催促小四,让他快点驾车。   小四应了一声,手上鞭子刷的一下抽向了马屁股,马车很快便消失在了雨中。   ………………   玄飞楼病倒了,且是染了风寒。   秋雨寒重,落在身上虽不至于冰冷刺骨,但也是萧索冷清。这病其实来的恰到好处,一来自己借口在家休养,不必早起去上早朝,身心都很舒坦。二来也可以避一避萧凌肃。   这样想着,玄飞楼觉得风寒也不是十分的难捱,无非就是喝喝药,发发汗,总比在宫里萧凌肃对他动手动脚来的强。   话虽是这样讲,可真到喝药的时候,玄飞楼整个脑仁都在疼。现在的大夫实在不人道,总觉得苦口良药,药要是不苦如何能药到病除?对比,玄飞楼只是“呵呵”两声,然后翻身假寐,任凭小四千呼万唤,就是不起身喝药。   小四端着碗药,都快哭了,他家王爷怎么就……怎么就不爱喝药呢?!这不喝药,病哪里好的了?   “爷,您好歹也喝一口,大夫可说了,这药喝上六贴,病就好了。”小四巴巴的看着床上只留给背影给人看的玄飞楼,一边又将手里的药碗往里送了送。   玄飞楼动了动,然后抬了抬头,眼瞅着碗里黑漆漆的药汤,心里委实嫌弃,撇了撇嘴,道,“起开,本王身子骨硬朗,不就小小一个风寒,休养几天便好了。快快快,将碗拿来,黑不溜秋的冒着苦味,看着恶心。”   小四哀哀的叹了口气,只好端药出去,人还没走到门边,就又被唤了回来。   “怎么了爷?是不是想着喝药了?!”小四激动的一个箭步又跑到了床边,殷切切的把药递上。   玄飞楼起了身,觉得脑袋昏昏沉沉,身子疲累,也不大在意,将小四往边上推了推,开口吩咐道,“四儿,你帮爷去王府仓库一趟,有什么好玉都给爷拿来。”   “爷,你要玉干嘛?这玉也不能治好您的风寒啊?”小四苦着脸,疑惑道。   “让你去就去,废什么话,记住,要最上等的暖玉。”玄飞楼抬手拧了拧眉间,低低的道。   “王爷放心,小四这就去库里将玉寻来。”   点了点头,玄飞楼又缓缓的躺了下来,大被子一盖,接着睡了。   小四见状,脚步轻轻的走了出去,寻思着找玉去了。   这一睡又过了两个时辰,玄飞楼醒来便唤来小四。   “玉呢?”   “这呢,王爷请看。”小四说着,将手中的一块美玉递了过去。   玄飞楼将玉拿在手中细看,这玉巴掌大小,通体碧绿清澈,且未加雕琢,还是一块棱角分明的模样。观质地也是细腻绵柔,拿在手中便有一种温和暖意。   虽不懂玉器,玄飞楼也大致能判断这是一块好玉。   “爷,这玉是前年去番邦时您意外所得,据说是一块通灵的玉,您当时喜欢的不得了,后来许是您忘了,府里的奴才便将玉收了起来,放在库里存着。”小四站在边上解释道。   这一解释,玄飞楼蓦然就想起了这玉的来历。乃是他从番邦的一个领主那里得来的。那个领主向来喜收藏古董,一日从海外淘到这块玉后,便宴请一众人来他府上做客。因玄飞楼是王爷,地位尊贵,领主为了巴结权贵便将玉送给了玄飞楼。   那时玄飞楼本不欲要,常言道吃人嘴软,拿人手软,自己是一个本分老实的王爷,哪里能收这礼。后来领主见玄飞楼执意不要,还道是嫌弃礼轻。又将府里的古董玩物搜罗了一番,忍痛将一马车的东西都送到了玄飞楼那里。   真是盛情难却,玄飞楼直道领主为人太实在。最后只收了玉,将其余的东西全部送了回去。   掂了掂手上的玉,玄飞楼低低笑了笑,想着把这玉精雕细琢一番,再送给印月。   “去,将这玉雕琢成两块玉佩来。”玄飞楼将玉递给了小四,又仔细吩咐了一番,要什么花色,什么图案。小四一一记在心里,不一会儿又出了府。   小四一走,屋里顿时空了,玄飞楼躺在床上,懒懒的想着印月拿到玉时的开心模样,想了一会儿便觉得脑袋昏昏沉沉,于是闭了眼睛又睡了,窗外的雨任就在下。 第24章 貌似被捉奸在床了   一连几日的阴雨连绵,秋意更浓了。   因着玄飞楼不吃药的缘故,这小小的风寒也一拖拖了几天,不但丝毫不见好,反而更严重了。   对此,玄飞楼很无奈,觉得自己正值青春年华,怎么就被小小的风寒打败了呢?这成日里身子懒懒,躺在床上四体不勤,玄飞楼觉得自己都快四肢退化了。   于是乎,小四再殷切切的端药过来时,玄飞楼也不消旁人哄劝,很是自觉的把药给喝了。   小四见状,就差感动的痛哭流涕,忙端着蜜饯递上去给玄飞楼吃。   药也委实苦,玄飞楼被苦药涩的紧皱着眉头,舌头可劲往外吐,就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蜜饯也满足不了他了。   伸出两根手指头捏了颗圆润的蜜饯,玄飞楼一口含了,一连又吃了几颗,嘴里仍是苦的,涩涩的难受。强忍着嘴里的苦味,玄飞楼抬起头来问小四,“四儿,玉可雕琢好?拿来给爷看看。”   闻言,小四伸手一拍圆溜溜的脑袋,“哎对,差点把这事忘了!”小心翼翼的将帕子包裹着的玉珏拿了出来,又献宝似的往玄飞楼眼前凑,“爷,您看看怎么样,雕玉的师傅说了,这玉质地上乘,精雕细琢成玉珏戴在身上可延年益寿,据说还能养颜润色呢!”   玄飞楼蜜饯也不吃了,巴巴的把玉珏捧在手上看,只觉得两个玉珏果真雕琢的奇巧。单看一个玉珏,只觉得是个弯弯的月牙形,上面的花纹也是按照玄飞楼的吩咐,精心雕成的寒莲。每一片花瓣都栩栩如生,晶莹剔透仿若在雪山深处迎霜傲雪。可一旦合在一起,便成了满月,中间的寒莲也成了并蒂莲,远远看着相依相偎,莲藕成双。   玄飞楼看着心喜,拿在手上摩挲了一把,又亲自让小四拿来彩线玉珠,亲手做了两个流苏穗子,将玉珏给串了。   小四站在一旁,伸长了脖子观望,嘴里还啧啧称奇,“爷做的穗子真好看,什么时候也给小四做一个,那小四就是立马死了也心甘。”   “哼,想的到美,就是给你做了一个,你也不能死,你要是死了,今后谁来侍候本王?”玄飞楼翻了翻白眼,又接着说道,“旁的别跟爷插科打诨,现在有事要吩咐你去做。”   “什么事?只要是爷吩咐的,小四就是上刀山下火海都替爷去办。”小四拍着胸脯,豪气云天道。   “去寻个锦盒将这玉珏装了,也不要假手他人了,你亲自跑一趟云月阁,将这玉珏送到印月手中。”玄飞楼捏了捏玉珏,认真道。   小四苦巴巴的皱紧了眉,心里不服气,为何他家爷怎么就单单对印月好。有什么新奇的吃食玩意儿,也都是第一时间往云月阁送。可即使是这样,印月对他家王爷也没个好脸色。   小四暗暗替玄飞楼委屈,面上却答应的干脆,上前要把两个玉珏都拿走。   “哎哎哎,干什么,送一个给印月,爷要自己留一个。”玄飞楼大叫着,拽着玉珏不撒手。   原来如此,两个玉珏一人一个,小四拍了拍脑袋,这才领悟了玄飞楼的意思。感情这是上杆子去送定情信物,可是……可是……小四又快哭了,他家爷送印月什么不好,偏偏送玉珏,还送了个跟自己成双成对的玉珏。   小四摸了摸脑袋瓜子,心里不愿王爷喜好男风,可也不愿佛了他的兴头。   “行了,别磨蹭赶紧去。”   玄飞楼捏捏眉心,催促小四快去送玉珏。   暗暗叹了口气,小四拿着玉珏,撑着油纸伞冒着秋雨出了门。   …………   人一旦生了病就格外娇气些,玄飞楼就是如此。因着身子乏累,头脑昏沉,便整日的躺在床上,要不就是靠在贵妃椅上望着秋雨听着雨声。神情时而落寞,时而振奋。脾气也是与日渐长,旁的下人都不敢触霉头,紧着往外跑,生怕玄飞楼一个不高兴,就将自己赶出府去。   可总有人是不怕死的,这不,天色还没见黑呢,就要美娇娘上杆子来暖床。   “奴婢听闻王爷病了,心里焦虑,今日见了王爷才稍稍舒缓,王爷可还好些?”   红鸾穿了一身轻薄的红色纱衣,双峰傲然挺立,肤白若雪,一双玉臂已然缠上了玄飞楼的肩头。   玄飞楼躺在贵妃椅上,微眯着眼睛,不动声色的打量着红鸾,手指轻轻的敲在了椅背上。   “你来本王这里做什么?东苑可是有什么短缺?要是缺了什么,少了什么,只管跟小四说,不必来烦本王。”   柳叶眉微微低垂,美人便落了泪,嫣红的小嘴紧紧抿住,一抬脸便是一番楚楚可怜,“王爷可是嫌弃红鸾?红鸾本就是王爷的人了,难道就连王爷病了,也不能过来侍候?”   “本王不曾碰过你……”   “那王爷脱红鸾衣裳作甚?王爷看了红鸾的身子,那红鸾此生都是王爷的人了。”红鸾朦胧着泪眼,哭哭啼啼的歪倒在玄飞楼怀里。   怀里温香暖玉,玄飞楼长长的叹了口气,伸手拍了拍红鸾,“那日,的确是本王的不是。你以后跟着本王也成,保你一世无忧。”   “王爷~”红鸾将头从玄飞楼的怀里抬起来,柔柔的唤了一声,两只柔荑慢慢攀上了玄飞楼的裤带。   俊眉一横,玄飞楼有些不悦,刚想将红鸾推开,小四便进了来。   “王爷快看,是谁来看您了。”   小四满脸红润,喜笑颜开,直到看清玄飞楼身上趴着的红鸾后才干干的笑了两声,“额,爷这是……这是……”   选择性的忽视了小四猥琐的笑脸,玄飞楼的视线骤然落到了门外那一抹纯白的衣角。   下一秒衣角的主人便露了脸,今日的印月穿了一身纯白的衣裳,更显得身材纤瘦。一张清丽的脸上此时并没有往日里的冷漠,反而微微渗出点点担忧。绝美的眉眼在看见玄飞楼的一霎那微微含了笑,温和的脸庞瞬间便成了玄飞楼心里久违的阳光。   只是,阳光不久也散了,印月的视线渐渐落在了玄飞楼怀里的女人身上,水润的唇微微抿起,印月很快又低低笑了,轻移着步子走了进来。   “看来印月来的不是时候,打扰到王爷的雅兴了。”   玄飞楼对着印月干干笑了两声,只觉得怀里的红鸾是个烫手山芋,连忙推了开来,又把一记愤怒的眼神杀向了小四。   “印月来了,怎的也不通报一声?”   小四心里微微叫屈,可还是低头认错道,“小四错了,王爷大人有大量原谅小四一次。”   窗外的秋雨淅淅沥沥,屋内也渐渐冷了起来。玄飞楼摸摸鼻子,心里十分想让印月过来慰问自己一番,顺便喂个药暖个床也行,反正自己是没意见的。   “王爷~”红鸾站在一旁,伸手整理了一番衣裳,仿佛之前跟玄飞楼做过什么,此时有旁人来了,需将衣裳重新穿好。微微抬起头,双眼柔的都能掐出水来,“红鸾先行告退了。”   微微行了一礼,红鸾便下去了。小四偷偷瞧了一眼玄飞楼的脸色,于是也偷摸着下去了。偌大的屋内,只剩下了玄飞楼和印月。   自古以来,同情心最好利用,这样想着,玄飞楼白眼向天一翻,身形一软倒了下去,恰恰倒在软榻上,疼也不疼,就是觉得头有些晕。   “印月,印月快过来看看本王,本王觉得身子十分的不爽快,也不知道为何。”   玄飞楼装柔弱,蜷在榻上可怜巴巴的瞅着印月,一双眼睛亮晶晶的可怜。   拧了拧眉,印月果真走到了榻前,半弯着腰,声音有些低沉,“怎么还不见好?王爷难道没有按时喝药?”   “按时了,按时了,每顿药都按时喝,可总也不见好。”玄飞楼苦着脸,拿大眼睛去瞅印月,一边又抓起印月的手放在自己的额上,“瞧瞧,是不是特别的烫?”   印月的手白皙柔软,此时贴在玄飞楼额上,沁沁的温凉。心里微微有些错愕,可印月没有将手拿开,而是仔细的感受了一番手下的温度。   “的确有些烫,许是有些发热。”   “是了,是了,定是发热!本王今个一天都觉得浑身无力,头昏眼花的。”玄飞楼小鸡啄米般的点头,还将身子一点点的往印月身旁挪。   冷眼看了玄飞楼一眼,印月将手拿开,“哦,是么?方才还见王爷生龙活虎的,怀里温香暖玉,想来这风寒不久也该好了。既然如此,印月今日还是先行回去,否则打扰了王爷的雅兴,那印月就是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王爷拧的。”   说罢,印月转身就要往门口走。玄飞楼千盼万盼才盼到印月来王府探望,哪能就这么让他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哈……小栖小同学正式开学啦!   讲真,这学期课挺多的,手机里也没存稿,以后大约是写一章发一章了。 第25章 本王要从了你   “哎哎哎,别走,别走!”玄飞楼趴在贵妃榻上,用一只手撑起上半身,另一只手着急的抓住印月的手腕。   印月脚步顿了顿,眼睛不由自主的凝视着被抓住的手腕。微微转了身,便对上了玄飞楼桃花灼灼的脸。   “印月,本王……本王……”   玄飞楼蓦然红了脸,抓住印月手腕的手又握紧了几分。   “恩?”   “本王……仿佛有些欢喜你……”   话才一出口,玄飞楼的脸色瞬间又红了几分,鲜艳夺目一直蔓延到精致的脖颈。   印月愣住了,脚下仿佛生了根,半分也动弹不得。薄唇微张,一双清丽的眼睛定定的凝望着玄飞楼。   “王爷,印月也是男儿身……”   “恩,本王知道。”玄飞楼将印月拉了过来,又起身将他按坐在贵妃榻上。盘腿而坐,玄飞楼双手捧住印月的脸,认真道,“可本王就是欢喜你,想同你在一起。”   “王爷……”印月神色莫名,心里五味杂陈,半是欣喜半是忧,“王爷莫不是想玩弄印月?天底下的貌美的女子何其多,王爷怎会……怎会……”   “怎么爱上男人,是么?”玄飞楼低低笑了起来,“本王就是欢喜你,这可怎么办?给你两个选择,一是从了本王,本王保你一世无忧。”   “那我要是选二呢?”印月抿着薄唇,冷冷的开口道。   “那本王就从了你,可好?”   玄飞楼笑眯着脸,眼睛亮亮的发光,直盯着印月傻笑,“好不好?好不好?好不好?”   印月不语,只是微微笑了起来,答案已然呼之欲出。   如若当真,那答应你便是。   ………………   骨节分明的大手顺着绵柔的绸缎衣裳一点点的往下移动,才至腰间,玄飞楼便咦了一声,将手中摸到的温凉物事提了起来。   “恩,不错,戴着很是好看。”   玄飞楼眯着眼睛笑了笑,很满意印月能将他送的玉珏随身佩戴。   话锋一转,玄飞楼又有些得瑟的从怀里将另外一半玉珏献宝似的捧给印月看,“呐,快看,这玉本是一对,咱俩一人一块,算是本王送你的定情信物。”   印月微微含笑点了点头,手指轻轻抚过玉珏的流苏穗子。   “来,你帮本王把这玉珏系在腰间可好?”玄飞楼将玉珏递了过去,一双眼睛亮晶晶的好看。   印月不语,伸手将玉珏接了过来,又微微靠近玄飞楼,仔细的将玉珏系在了腰间。   闭着眼睛微微嗅着印月身上的清香,玄飞楼有些心驰神往,痴痴的想着要将印月久久的留在身边。   还不待玄飞楼有什么动作,门外就传来了小四傻不愣登的叫魂声,“王爷,小四来给您送药来了!”   闻言,玄飞楼瞬间黑了脸,舌头在嘴里转了几圈,还是让小四进来了。   “王爷,该喝药了。”小四像条哈巴狗,舔着笑脸对玄飞楼说道。   “哦,放那儿吧,等会儿再喝。”   “可……可大夫说了,药凉了就没有药效了。您看看这风寒拖了多久了,就是因为王爷您老是不按时吃药,要不小四就说,您怕药苦。王爷居然还不承认。”小四吐了吐舌头,又接着吐槽,“每次吃药都是如此,王爷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长大。”说罢,还老气横秋的摇了摇头,浑然没发觉玄飞楼阴深深的脸。   “说完了没?药放下,好生的滚出去吧。”玄飞楼牙齿咬的咯噔响,一手指着门口让小四出去。   小四叹了口气,大眼睛滴溜溜的转了转,又笑呵呵的走上前,将托盘整个塞到印月手里。   “呐,王爷就交给你了,小四先出去了。”   说罢,小四飞一般的溜了出去,还不忘将门给关上。   印月苦笑不得的看着手里的托盘,只见托盘上面放着一碗乌漆麻黑的苦药,旁边还放着一盘圆润香甜的蜜饯。想来这蜜饯是用来哄王爷吃药的吧。这样想着,印月又忽然想起,方才玄飞楼说他按时吃药了。   原来如此,怪不得病还没好,原来是不按时吃药。印月心里微微有些不悦,暗自生气玄飞楼的不爱惜身体。   “来,先把药喝了吧。”   印月将药碗递了过去,轻声细语好不温柔。   “咦……”玄飞楼伸过脑袋,看了一眼乌漆麻黑的药汁摇了摇头,“不喝不喝,这药太苦了。”   “良药苦口利于病,王爷不喝病哪里能好?”印月微微皱了皱眉,低声劝道,“王爷的风寒也病了许久,想来也积累了不少公务。”   “切,本王本就是一个闲散王爷,就是十天半月不上一次早朝,也不会有人说什么。国家大事一切有皇上呢,本王啊,就快快活活的王府休养生息。”玄飞楼一边说着,一边又躺在了贵妃榻上,懒懒的眯着眼睛。   “起来喝药…”印月推了推玄飞楼的肩膀。   “不喝不喝,什么玩意儿,太苦了。”   印月抚额,有些哭笑不得,玄飞楼这也太孩子气了些。也罢,自己哄一哄他。   “这样吧,喝一口药,印月喂王爷吃一粒蜜饯可好?”   玄飞楼的眼皮跳了跳,对这种福利有些意动。可又转念一想,印月以往可是软硬不吃,偏偏今个有耐心哄自己喝药。莫不是吃撒娇卖萌耍浑这种路数?   想明白了这一点,玄飞楼觉得还是得放长眼光,俗话说得好,放长线钓大鱼,自己还需加把劲,于是乎,玄飞楼嚷嚷的更加卖力了,“不喝不喝,苦死人了,就是不喝!”   印月眉头皱的更深了,“那好吧,不喝便不喝吧,印月还有事,就先告辞了。”   “哎哎哎!”玄飞楼一个鲤鱼打挺起了身,有些着急的挽留道,“别走别走,有什么事不能好好商量?不就喝药嘛,小菜一碟,本王这就喝给你看!”   玄飞楼生怕印月不管不顾的走了,抢一般的将药碗夺了来,咬紧牙关一仰头将药喝了。苦涩的药汁顿时盈满口腔,整条舌头都麻木起来。   偷鸡不成蚀把米,大概也就是如此了。玄飞楼心里苦,嘴里也苦,早知道就不把戏演这么足了。现在药也喝了,好处也没讨到。想到这里,玄飞楼又觉得自己越活越过去了,垂头丧气的唉唉几声,越发觉得苦闷。   “呐,吃颗蜜饯就不苦了。”   玄飞楼眼睛一亮,抬起头就瞧见了印月递过来的蜜饯。笑呵呵的就着印月的手一口含了,心里嘴里立马甜了起来。   囫囵的吃完一颗,玄飞楼觉得不够,又张大嘴等着印月投食。   印月有些哭笑不得,又捏了一颗喂到了玄飞楼嘴边,哪知这次,玄飞楼竟然将自己的手指也给含在了嘴里。   “松口。”印月道。   嘿嘿嘿……   玄飞楼傻笑,乖乖的松了口,又猛的将印月压在了身下。   印月一惊,手上的托盘骤然掉落在了地上,一声脆响过后,滚落了一地的蜜饯。   “印月,本王……本王……”玄飞楼红了红脸,“本王想……想……”   印月疑惑,“嗯?”   “砰!”   “王爷,大事不好,安国长公主来看您啦!”小四一把将门推开,火急火燎的对着玄飞楼道,可就在下一秒僵住了,“额,继续……继续……”   “啪”的一声,玄飞楼一拳砸向了身下的贵妃榻,咬牙切齿道,“滚!”   小四抖了抖,缩着脑袋当鹌鹑,半晌儿才偷偷望了眼玄飞楼怯怯道,“王爷……”   然而玄飞楼并不看他,无法,小四只好又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了印月。   印月微微有些愣神,稍一抬头就望见了玄飞楼紧锁的眉头,以及……欲求不满而阴测测的脸。心里微微有些心疼,想要去抚平那紧锁着的眉头,伸手轻轻拽了拽玄飞楼的衣襟,印月低低唤道,“王爷……”   玄飞楼很是动容,脸色也舒缓下来,大手温柔的握住了印月的手。玄飞楼满目温和道,“你莫怕。”然后又把目光投向了小四,   “不见不见,你去给本王送客,就说本王睡了,哦不,就说本王出去了,不在府上。”玄飞楼起身,又把印月拉了起来,道,“安国长公主也不知是抽哪门子邪风,咱们不去管她。”   脸色一沉,玄飞楼又转头对着小四道,“还傻站着做什么?还不快去!”   “王爷,这……这……公主方才说了,今日要是不见到您,就不走了……”小四苦着脸道。   “什么?!”玄飞楼瞪圆了眼睛,又开口道,“简直荒唐!”   “那……王爷,这见还是不见?”   玄飞楼阴沉着脸不语,偏头去看窗外,方才若不是小四打搅,现在自己就能跟印月好好亲热一番了。唉,都怪安国公主,什么时候过来不好,偏偏这个时候,真真是会挑时候。   “王爷,安国长公主是当今皇上的嫡姐,也是王爷的皇侄女。王爷还是去一趟吧。”印月抬起头,凝着玄飞楼的侧脸开口道。   玄飞楼转过身来,定定的看着印月绝美的眉眼,着实心痒难耐,可安国那边……   唉,也罢。   “往后你便住在王府,云月阁那边,本王自会帮你处理好,你且安心。”   印月微微点了点头,清冷卓然的脸上也挂上了一抹柔色,“恩……”   …………   作者有话要说:   。。。。。。。。。。。。。。。。。。。。。。。。。。。。。。。。。。。。。我的心情,就像这一大串的句号 第26章 公主也疯狂   小四低着头随着玄飞楼去了客厅,外面的秋雨淅淅沥沥的仍旧在下,冷风吹过,长廊上悬挂着的帷幔鼓动起来,像一顶顶小帐篷。二人才转过长廊的一个弯,玄飞楼便停了下来,颀长的身形在微冷的秋天里显的略有些萧条而严肃。   “王爷?”   小四脸上泛起疑惑,抬头问道,“怎么了?”   “云月阁那边,你便替本王去料理,务必让五娘闭嘴,从此以后云月阁再也没有印月这号人,听清楚了么?”玄飞楼语气微冷,眼里闪丝丝寒光,刀削般的侧脸棱角分明,却也俊美的恰到好处。   “可是,印月他也是男儿身,以后以什么身份住在府上?”小四苦着脸问,心里很是不赞同玄飞楼的做法。印月是一个青楼小倌儿,虽是清白之身,可长处那种地方,说出去又有几人能信。况且他家爷又不是普通人,堂堂一国王爷,哪里就能将一颗真心交与一个小倌儿。可倘若就此让王爷和印月断绝往来,就凭玄飞楼的性子,恐怕是万难。   “什么身份?”玄飞楼偏过脑袋,似笑非笑的盯着小四看,“你说呢?”   “小四……小四不知……”小四被玄飞楼盯的全身发毛,缩了缩脑袋,结结巴巴的回道。   “不知?”玄飞楼横眉一挑,上前掐住小四的娃娃脸,咬牙切齿道,“你是不是傻,是不是傻,是不是傻?”爷这么喜欢印月,你哪里能不知道呢?   “哎,王爷,王爷,王爷!”小四疼的一连声的叫唤,整张小脸皱成了包子,“您说什么就是什么,小四都听王爷的!”小四又妥协了,只要玄飞楼高兴,哪怕与全天下的人为敌,小四都在所不惜。可是……可是……小四心里很苦恼,他家王爷,应当同更好的人在一起……   “哼!”玄飞楼冷哼一声,放开了小四的脸蛋,“走,去前厅,本王今天到是要会一会安国,看她又出什么幺蛾子!”   说罢,玄飞楼一甩衣袖大步往前厅走去,身后跟着苦逼的小四。使劲揉了揉被玄飞楼掐红的脸蛋,小四心里微微叫苦,略一抬头,见玄飞楼已然走远了,于是脚下生风,小跑着跟了上去。   “哎,王爷,等等小四!”   ……………………   玄飞楼皱着眉,一脚才踏进前厅内,安国公主便迎面扑了过来。一身玲珑绸缎外加满头的金银珠钗,身后还跟着五六个姿色平平的侍女随身侍候,公主的做派做了个十足十。   “啊,皇叔!”安国公主紧紧抱住玄飞楼,哭天抢地道,“安国听闻皇叔病了,心里着实担忧,皇叔现在可还好些?”   “咳,好多了。”玄飞楼轻咳一声,仿佛不经意一般将安国公主推了开来,又用手堵了唇低低道,“安国今日怎么过来了?”   正说着,玄飞楼又环顾了一番四周,只见偌大的前厅内,除却公主府的侍女们,还挤满了王府的婢女。心里不解,玄飞楼疑惑道,“怎么都在这儿聚着?难道都没事情做了么?”   婢女们面面相觑,只把目光偷偷的瞄向了安国公主。   安国公主高昂着小巴,斜眼看了看众人,而后又拉着玄飞楼的衣袖撒娇道,“皇叔,是安国将这些人唤来的。皇叔病了,安国心里担忧,怕这些奴婢不仔细,正想着帮皇叔调 教一番。这不,安国正让人教训教训这几个奴婢,一个个穿的花枝招展,定是不守本分的奴婢!”   “安国什么时候也学起来调 教奴婢了?王府中的婢女不懂规矩有管家和管事嬷嬷处置,何须一个公主亲自调 教?莫非是觉得皇叔管理不善?”玄飞楼嗤笑,安国的为人,他在清楚不过。从前驸马还在世时,公主府的婢女便没一个生的齐整的。只因安国善妒,不喜旁的女子比自己貌美。   暗暗的给小四使了个眼色,玄飞楼脸色一变,对着小四斥责道,“到底怎么回事?如今王府的规矩就如此散漫,居然还要堂堂一个公主亲自调 教?本王养你有何用?!”   安国公主闻言,心里咯噔一声,顿时满脸羞红,结结巴巴的开了口,“皇叔……”   话才一出口就被玄飞楼阻了去,“安国不必多言,这是王府内部的事,外人不必参合。”   安国公主脸色猛的一白,脚下有些不稳,跌跌撞撞的要往后倒去,幸好被身后侍候的婢女扶住。“外人”两个字就仿佛是胸口堵着一块石头,安国公主只觉得窒息而难以呼吸。   小四机灵,一下子便懂了玄飞楼的意思。他家王爷这是要立威呢。王府自有王府的规矩,哪里是公主能指手画脚的?于是小四跪下请罪道,“王爷恕罪,都是小四管理不善,请王爷责罚。   “哼。”玄飞楼冷哼一声,又道,“王府的管事嬷嬷是谁?”   “王……王爷……”王嬷嬷满脸惊骇,从人群中挤了出来,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王爷饶命,王爷饶命!”   玄飞楼满脸厉色,“你就是管事嬷嬷?身为王府的管事嬷嬷,怎么连王府的规矩都不懂?现如今还要安国公主亲自教你们规矩了?”   王嬷嬷心里叫苦,这安国公主是一国公主,身份尊贵。她做什么,说什么,哪里能容下人开口?再说了,这公主自己要不顾身份亲自调 教下人,旁人有什么办法?   “王爷……这……这是公主吩咐的,奴婢也没有办法。”王嬷嬷看了看安国公主,又向玄飞楼磕头求饶道,“王爷饶命啊,奴婢……奴婢实在是没有办法。”   “哼,公主不懂王府的规矩,难道你会不懂?来人,将这婆子带下去,以后不必出现在前院了!”玄飞楼吩咐道。   这个王嬷嬷素日里惯会在丫鬟面前兴风作浪,玄飞楼早就想发落了,正巧就着今天这个由头,将人发落了去。   很快王嬷嬷便被下人带了下去,小四则是被罚了三个月的例银。   屋内的婢女都下去了,小四则是站在玄飞楼的身后侍候。   安国公主坐在椅子上,脸色略显惨白,相比玄飞楼的精神抖擞,安国公主更像是个病人。暗暗有些后悔。为何偏偏要去□□王府的下人,真真是自降身份!前段时间,因为皇宫那次的荒唐,自己被皇上罚在公主府禁足一月有余,今日好不容易出了府,本是想来王府探望一番诉诉衷情,谁知却因王府婢女模样太过貌美而破了功。   这样想着,安国公主渐渐冷静了下来,拿起婢女奉上的茶水微微喝了一口,余光忽而又瞄上了婢女的娟秀娇嫩的脸蛋。安国公主心里暗暗有些恼火,这王府的婢女竟然长的如此秀丽?看来真是自己真是大意了,这些下贱的蹄子,不知何时就会爬上皇叔的床榻!   “皇叔,安国近日日夜为皇叔祈福,但求皇叔的病能早日好起来。今日一见皇叔,可想而知,神明果真受到了安国的感化,皇叔果然好了起来。”说着,安国公主还拿出了帕子,沾了沾眼角莫须有的泪水,“如此,安国便放心了。”   “安国,本王只是风寒,并非是什么不治之症。”玄飞楼淡淡的开口,心里有些厌恶安国公主的矫揉造作。   “这……安国还不是担心皇叔的身体。”安国公主羞红了脸,咬了咬唇,又接着道,“安国……安国心里念着皇叔,如若不是出不了公主府,那安国早就来王府看望皇叔了。对了,安国还带了一些上好的药材和补品。来人!”   安国公主拍了拍手,立马有人抬着箱子走了进来。   小四探着脑袋,只见箱子内满满都是上等的药材珍馐。晃了晃脑袋,小四砸吧砸吧嘴,暗道公主府果然非同凡响,这安国公主出手也着实大方。可再多再好的东西,只要是安国公主赠的,在他家王爷眼里,也不过是一捧尘土。不喜亦不会珍惜。   果不其然,玄飞楼眼皮都不曾抬过一下,便开口拒绝道,“安国客气了,小小的风寒而已,哪里需要这么多的珍贵药材?况且,本王觉得已经好多了,这些还是请拿出去吧。”   “皇叔不必跟安国客气,这些不过是安国的一点心意。安国也知皇叔府上不缺这些东西,可安国愿意为皇叔做任何事!”安国公主语气突然高了起来,两眼直勾勾的盯着玄飞楼,“皇叔,安国的心意你可懂?”   狠狠的一挑眉,玄飞楼脸色蓦然沉了沉,看来一个多月的禁足并没有让安国想明白什么。玄飞楼不是故去的驸马,断然也不会走他的老路。想当年,驸马还不是驸马,只是首辅大人的嫡次子,因天资聪颖,敏而好学,又生的俊美颇受首辅大人的疼爱。可谁又料到在娶了安国公主不到三年,就死在了公主府。   外界传闻,是驸马天生体弱,故而婚后操劳过度而死,其实不然。想到这里,玄飞楼叹了口气,只觉得眼前的安国公主虽容色美好,内心却龌鹾不堪。   “不必再多说,如若你还当本王是皇叔,那从今往后就莫要再说这种话。”玄飞楼冷言相拒,安国公主如今太过荒唐。   “皇叔你……”安国公主脸色蓦的一白,半晌儿才咬牙切齿道,“本公主向来是说一不二,皇叔且等着瞧,安国是如何将您收入房中!”   说罢,安国公主便甩手出了前厅,身后紧跟着公主府的婢女。   小四探了探脑袋,眼瞧着外面的雨下的更大了。   “爷,安国公主走了。”   “哦。”玄飞楼站起身来,伸了伸懒腰,又偏头对着小四道,“以后安国公主再来王府,直接就不要放她进来。还有,今后你每月的例银多长十两。”   “谢王爷!”小四笑嘻嘻的谢赏,把玄飞楼的吩咐一一记下了。   “下去吧。”玄飞楼也乐了,拍了拍小四的脑袋,“看把你乐的,像是本王从前不给你例银似的。”   嘿嘿嘿,小四只是傻笑,心满意足的下去了。   前厅顿时空了下来,玄飞楼背着手,昂着头踱着步子,心里想着今后如何安排印月为好。   作者有话要说:   皇上和公主都威胁本王怎么办? 第27章 论断袖之间的姿势   晚间,雨已经不下了,空气湿潮清冷,一场秋雨下的,整个王府都感受到了秋天的气息。   和外面的清冷正相反的是,屋内干爽而又舒适。此时的玄飞楼穿着一身暖黄色的长衫,盘腿坐在榻上,怀里还抱着被揉成一团的被子。   “来,喝药吧。”   印月端着药碗,遥遥的递向玄飞楼。   “咦~”玄飞楼皱了皱鼻子,十分厌恶似的抱着被子往里躲了躲,“本王的病已经好了,不用喝药了!”   “是么?”印月挑眉,“可是方才王爷还说头晕眼花来着,莫不是印月记错了?!”   “额……这个……”玄飞楼懊恼,方才的的确确是有那么一丝丝头晕。可多半也是装给印月看的,谁让印月总是冷着一张脸,半点也不哄他呢?屁股往里面又蹭了蹭,玄飞楼用实际行动表明了自己的立场:不喝不喝,我就是不喝。   印月有些苦笑不得,王爷怎么这般的孩子气?不喝药病怎么能好?要换从前,玄飞楼如此,印月定不会管他,可如今却觉得玄飞楼抱着被子缩在床角,竟然如此的……如此的……可爱?!   这样想着,印月微微笑了起来,笑的很是好看,直把玄飞楼眼睛都看直了。   “哎,这样才对嘛,印月你要多笑笑,本王喜欢看你笑。”玄飞楼笑呵呵的对着印月道。   喜欢看他笑?印月微微有些愣神,从未有人这样说过。长如羽翼的睫毛低垂,印月突然觉得心里有些涩涩的难受。   玄飞楼本还欲再说几句,此时见印月低着头不语,以为是生了自己的气,慌忙下了床,抱着印月要哄,“哎哎哎,是我不对,是我不好,印月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不是“本王”,还是“我”,玄飞楼自己说出来都微微愣住了,随后又觉得本就该这样。   印月一愣,也发现了玄飞楼自称的变化,心里暗暗有些感动,于是便将药碗抵在了玄飞楼唇边,“喝药。”   “喝喝喝,我喝还不成嘛。”玄飞楼用下巴蹭了蹭印月柔软的肩头,又伸出软软的舌头轻轻舔舐的印月的耳朵。   “嘶”印月身躯一振,脸色便渐渐泛红。   玄飞楼嘴里答应着喝药,可身体却极度的不听话,一个劲的去挑逗印月。   印月无法,轻轻的叹了口气,将玄飞楼轻轻推向了榻。   玄飞楼很乖巧,由着印月摆弄。先是上了榻,而后又在印月的指示下乖乖躺了下来,一双不老实的眼睛亮晶晶的直盯着印月看。   只见印月先是将药碗送至自己的唇边,在玄飞楼还未反应过来之际,便含了一口药汁,然后身子凑了过去,轻轻吻向了玄飞楼的唇。   玄飞楼身子崩的紧紧的,双手不由自主的紧抱住印月。舌头一点点的撬开印月的牙关,玄飞楼明知等着自己的是苦的让人作呕的药汁,可还是不由自主的这样做了。   舌头刚一撬开印月的贝齿,一股子苦药顿时盈满了口腔。玄飞楼被药苦的眉头直皱,可还是舍不得离开印月的唇。使小性子般,玄飞楼轻轻咬了咬印月舌头,又怕印月疼似的,温柔的又用舌头吮吸一番。   药汁顺着印月的舌头传进了玄飞楼的口腔,又慢慢的滑入了喉管。二人吻的深情,红唇边的一缕缕的银丝让人看着面皮发烫。   玄飞楼觉得,原来吃药也没什么,如若印月每次都如此喂药,那自己就是吃上一辈子的药,又如何?蜜饯是什么东西?本王不知道。   就这样,一碗药便喂了进去,印月微微喘了口气,想要撤退,可玄飞楼却紧抱着不松手,一副小孩子还要吃糖的模样。   “乖,你松手好不好?”   “不好!一松手你就跑了!”   “我不跑……”   “我不信!”   玄飞楼抱着印月在榻上翻了个身,很容易的也将印月放上了床。随后又快手快脚的将印月的鞋袜脱了,大被子往身上一盖,就要跟印月困觉。   印月捂脸,天底下怎么就……怎么就有玄飞楼这样的人?   “王爷……”   “嘘。”玄飞楼伸出一根手指头堵在印月唇边,低声道,“以后不要唤我王爷。”   “那唤什么?”印月问。   “恩,随你喜欢,你想唤我什么就唤什么。”   玄飞楼傻笑,伸手扯住被子的两个角。   “笙歌归院落,灯火下楼台。王爷的名字里又有一个楼字,以后印月唤你小楼可好?”   “好。”   玄飞楼点了点头,又要上嘴去啃印月的唇。印月的嘴唇微微有些红肿,此时正散发着犹如罂粟一般致命的诱惑。   吞了吞口水,玄飞楼猛的又把被子一掀,嘴里嚷嚷着,“太热了,咱们先把衣裳脱了吧。”   一边说着,玄飞楼一边把自己身上的衣裳脱了,随后又上手去帮印月脱衣裳。   印月红了脸,僵硬的躺在床上,由着玄飞楼对他动手动脚。   二人很快便坦诚相见,因是第一次,都不知晓男人与男人之间的床笫之欢到底用何种姿势为好。   玄飞楼搓了搓手,尴尬的不知道两只手往哪里放,一双眼睛却亮晶晶的盯着印月的胸膛。印月的胸膛白的发光,宛如玉器,让人舍不得去摸,生怕摸坏了。   “小楼,要不我来吧。”印月微微笑了笑,十分欢喜玄飞楼可爱的小模样。   还不待玄飞楼答应,印月就翻身起来,一把将玄飞楼按在了床上。   红帘落下,床帷摇动,床榻之上的二人,双手合十,灵肉合一,也就是这时,玄飞楼才发觉,原来自己根本就没有不举,自己这是一遇印月误终身啊!   ………………   秋雨过后,天色放了晴,远远对着东面望去,蔚蓝色的天幕上渐渐升起一轮黄澄澄的圆。   长如羽翼的睫毛微微颤抖,印月率先醒了过来。一睁开眼便看见了自己怀里窝着的玄飞楼。   玄飞楼此时仿佛一个婴儿,十分乖巧的躺在印月的怀里熟睡,两只不安分的爪子还紧紧的拽着印月的手臂,仿佛生怕自己一醒来,印月便消失不见一样。   秋水剪潋般的眸子泛起涟漪,印月凝着玄飞楼绝色倾城的小脸微微动情。昨夜……他很好……   红鸾星动,昨夜颠鸾倒凤着实疯狂了些。这样想着,印月蓦然又红了脸,眼里看的,心里想的全是玄飞楼一人而已。   “恩~”玄飞楼呢喃一声,睁开眼来,在看见印月的那一刹那间,水润的脸上顿时大放异彩。   嘿嘿嘿……玄飞楼看着印月傻笑,又撅起嘴巴往印月跟前凑。   印月很懂玄飞楼的意思,轻轻的在玄飞楼唇上落下一吻。   玄飞楼尝到了甜头,笑的越发狡黠,光着膀子坐起身来,两只不安分的爪子就开始对着印月上下其手。   “嘿嘿嘿,印月,咱俩再来一次好不好?”   “不好。”印月冷冷的拒绝了玄飞楼不要皮脸的请求,又伸手把被子扯了过来,团团裹在身上,玄飞楼顿时赤身裸体的暴露在了空气中。   玄飞楼皱起精致的鼻子,委屈巴巴的撇了撇嘴,自己的小宝贝现在正整装待发,可印月又偏偏不配合,这可如何是好?   “印月……”玄飞楼扯了扯被角,两眼水汪汪的盯着印月看。   印月探了探脑袋,只见玄飞楼的身下竖起了□□。清咳了两声,印月微微觉得好笑,玄飞楼如此这般蚀骨知味,当真不知该怎么说好。如若是晚上便罢,自己满足他便是,可眼下是青天白日,做这档子事,真真是有些难以启齿。   “不行,你要是再过来,我便同你绝交。”印月淡淡的开口道。   “绝交?那是什么姿势?”玄飞楼歪着脑袋疑惑道,“要不就试一试?”   印月扶额,简直要被玄飞楼给打败了。青天白日的,他俩这是在论断袖之间的姿势么?   “当真想试?”   玄飞楼大力的点了点头,两只爪子开始去扯印月身上的被子。   “那便试一试吧。”印月含笑,主动的凑了过去,将玄飞楼按倒在床上,欲行床笫之欢。   “你……你轻点…”玄飞楼红着脸提醒,又抓过来被角张嘴咬住了。   印月不语,轻轻的用舌头挑逗着玄飞楼粉嫩的耳垂,很快二人便合二为一,相互配合着开发了不少新姿势。   ………… 第28章 你为我穿衣,我替你束发   “小楼……”印月轻喘,温热的呼吸弄的玄飞楼脖颈痒而酥麻。   “啊?”玄飞楼笑嘻嘻的盯着印月直瞧,两只爪子此时正对着身上的印月上下其手。印月皮肤白皙,肤若凝脂,摸着十分有手感,玄飞楼贪婪的一寸寸的摩挲,仿佛总也摸不够似的,恨不得将印月揣入腹中,自此便是自己一个人的美好,旁人再也窥视不得。   印月一把抓住了玄飞楼不安分的爪子抵在了自己的心口,深情款款道,“小楼,印月至此便同你在一起,你若负我,那我便同你一刀两断,是生是死,都不同你相干。”紧紧的咬住了唇,印月定定的望着身下的人儿,不求荣华富贵,但求一生一世一双人。   “绝不负你。”玄飞楼回握住印月的手,神色认真而深情,一字一顿正色道。   微微含笑,印月点了点头,心里的那个角落满满当当全是玄飞楼的一瞥一笑,从今往后,自己再不是一个人了……   玄飞楼心里欢喜,昨夜和印月初尝云雨,那其中滋味果真是蚀骨销魂,方才一睡醒,二人又配合默契,解锁了一个新的姿势,玄飞楼只觉得,自己往后的幸福生活可全栓在印月手中了。   身子蹭了蹭,玄飞楼昂起头,凑到印月跟前讨糖吃,谁知印月根本就不搭理他,自顾自的要下床穿衣。   秋天的清晨露重,印月方才一直躺在床上不觉得冷,此时光着身子下了地,一股寒气便从脚底蔓延开来。   玄飞楼见印月惧冷,眉头一皱,也不想着吃糖了,慌忙翻身下床,拿着大被子将印月团团裹成蝉蛹,还不忘交代一句,“不要乱动,我去给你拿衣裳。”   印月心里感动,两手裹紧了被子,眼睛却紧紧的追随着玄飞楼。   印月来时穿的衣裳今日也不便再穿,又因是第一次来王府,玄飞楼又久病,来不及为他置办衣裳。云月阁那里,玄飞楼已经吩咐小四去料理,自然也是不希望印月再和云月阁有什么瓜葛。   挠了挠头,玄飞楼光着屁股翻箱倒柜的去给印月找衣裳。从前这种事,向来是婢女们做,穿衣束发皆不用玄飞楼亲自动手,可如今玄飞楼却乐在其中,再者,玄飞楼也不希望婢女窥视他家印月的绝世美颜。   玄飞楼扒着衣柜,左挑右挑,只觉得哪一件衣裳都不好。好容易挑出了一件衣裳来,玄飞楼皱了皱鼻子,在自己身上比划一番,觉得堪堪入眼。于是拿着衣裳,要亲自给印月穿衣。   “胳膊向上抬一点。”   “哎哎哎,不对,往左来一点。”   “…………”   玄飞楼是含着金汤匙出身,自小便是一群丫鬟小厮侍候,算起来,这也是头一回给旁人穿衣。因此整个过程都是手笨脚笨,憋的满脸通红。好容易穿齐整了,玄飞楼松了口气,围着印月左右看了看,见穿着正正合适,也觉得十分满意。   “哈哈。”玄飞楼两手叉腰,满脸神色,“怎么样,我是不是很厉害?”   印月低着头,将玄飞楼系错的衣裳带子解开,又重新系了一把,而后又拿过锦带系在腰间。最后才将玄飞楼送的玉珏仔细的挂在了腰间。此时听见玄飞楼的话,不觉有些好笑,可还是温和的夸耀道,“恩,厉害。”   玄飞楼孩子脾气,此时听见印月夸他,顿时又神气了几分,雄赳赳气昂昂的自己跑去找了身衣裳穿,而后又乖觉的坐在铜镜前,眼睛亮晶晶的对着印月含笑。   这意思再明显不过,来呀,来呀,快帮我束发呀!   印月秒懂,轻移着步子走上前来,拿过梳妆台前的木梳,仔细的为玄飞楼束发。   铜镜里,两个绝色美男,一个满脸含笑,一个神色认真,共同组成了清晨时光里最美好的画卷。   洗漱完毕后,玄飞楼整个人神清气爽,这风寒也便好了个测测底底。小四已经在外面等了许久,房门一打开便猴急般窜了进来。先是对着玄飞楼满脸堆笑,然后又把目光投向了屋内的印月。见印月正坐在桌边悠哉悠哉的喝茶,小四撇了撇嘴,心里有些酸溜溜的。   小四自小便被卖入了王府,爹娘什么的一概不知,只当自己是从石头缝儿里蹦出来的。起初来王府时,只是个末等的小厮,自然不能往主子身边凑。又因为没爹没娘,于是府里的下人见小四年幼瘦小,便对他呼来喝去,把他当成下人的下人。那时,小四虽在王府打杂,可总也吃不饱穿不暖,常常一个人坐在王府的犄角旮旯里捧着个硬馒头啃。   可老天爷偶尔也会开眼,这不,就让小四遇到了玄飞楼。同样是在王府的犄角旮旯里,小四捧着馒头,歪着脑袋巴巴的盯着仿若天人的玄飞楼。那时玄飞楼还只是个世子,又因为老王爷和王妃十分相爱,偌大的后院里并没有什么莺莺燕燕,自然也没什么腌臜事。因此,玄飞楼那时便是王府唯一的世子,且是个十分纯良的世子。   许是小四傻,王府里的下人都道世子脾气古怪,性格乖张,可在小四眼前,却全然都是旁人有眼不识泰山。明明他家爷容色倾城,心智过人,好不好?   至从那以后,玄飞楼便将小四收在身边当了个随从,小四也一步青云,不仅跟着玄飞楼吃香的喝辣的,就连往日里欺负他的下人,都舔着笑脸蹭上来巴结。小四忠心,誓要跟随玄飞楼天长地久,现如今也有海枯石烂的架势。   这一大清早的,见到王爷屋内还坐着个印月,小四这颗小心脏,酸的厉害。昨夜印月是跟王爷翻云覆雨快活了,自己却形单影只的跑到云月阁料理事情。这不,一直搞到现在才回来,云月阁那边都处理好了,今后再也不会有印月这号人物。想到这里,小四暗暗呸了一口,只觉得自己吃了亏,可转念一想,自己是替王爷做事,跟印月有什么相干?于是心里方才好些,斜了一眼印月后,便幽幽的将目光投向了玄飞楼。   “王爷,事情都处理好了,你且放心。现在是不是要上早膳?”小四问。   闻言,玄飞楼点了点头,小四做事,向来是十分靠谱的。   眼睛一转,玄飞楼见小四满脸倦意,也知小四定是奔波了一晚,于是挑了浓眉道,“四儿,你今天不必过来侍候了,赶紧下去休息吧,早膳不去饭厅了,送到这里好了。”   “是,王爷。”小四答应着,心里美滋滋的。哼,王爷还是关心自己的不是?这样想着,小四下去吩咐了一番,而后便爽歪歪的休息去了。   早膳很快便摆了上来,玄飞楼净了手,见清一色全是些清淡的饭菜,顿时眉头就皱了起来。这些日子染风寒,自然是吃食清淡,又日日喝上几帖苦药,玄飞楼嘴里早就淡出了鸟。   可印月却觉得甚好,早上不怡吃大荤,况且玄飞楼病才好,吃点清淡的养胃。   玄飞楼见印月喜欢,也不想逆了印月,于是便摆了摆手,让一众婢女下去了。毕竟闲杂人等太多,影响自己对印月做些什么不是?这吃个饭,哪有不亲个嘴,坐个腿的,这些的亲热场面,玄飞楼自然是不喜旁人看见。说来也怪,从前侧妃还未合离时,别说是亲个嘴,坐个腿,就是她光着身子陪侍在一旁,玄飞楼都从未想过旁人会将侧妃的美色看了去。   啧啧啧,印月是心,印月是肝,印月占自己生命的四分之三,旁人想来觊觎印月?   呸,想的美!爷自己都没抱够呢!   作者有话要说:   现世宝作者有话说:嘤嘤嘤 第29章 起开,别耽误皇叔干正事!   早膳吃罢,玄飞楼漱了漱口,又揽着印月的腰肢逛起了王府。   王府很大,东面假山流水,西面是夹道小荫。也不用旁人侍候,玄飞楼揽着印月,顺着青石夹道的青黛小路走进了凉亭小坐。   其实小坐是假,王府就是玄飞楼的家,看了二十几年早就看腻歪了,有何可逛的。抱着印月过来亲热亲热才是真的。   可印月却偏没随玄飞楼的愿,冷冷瞟过一眼,便坐倒在石凳子上。   玄飞楼摸了摸鼻子,也觉得有些无奈,紧挨着印月坐了。久雨初晴,因是秋天,太阳也不会像夏日里那般火辣辣的照的人头皮发麻。惹人讨厌的蝉鸣也随着秋雨消失在了微湿的软泥里。就着院里桂花的香气,玄飞楼无端的有些伤秋。可转念一想,自己都把印月勾搭在手了,还有啥好伤秋的?   呸呸呸,伤哪门子秋?   “印月~”玄飞楼伸过脸去,像小羊羔一样咩咩的叫唤,“你要不要吃点心什么的?我让下人给你拿?”   印月偏过头盯着玄飞楼似笑非笑,玄飞楼向来得了便宜还卖乖,昨晚他俩疯狂了一夜,印月到现在还觉得有些腰疼。今早又来了一遍,现在只怕是肾都疼了。   “不吃啊?那算了,我也不想吃。”玄飞楼摆了摆手,有些百无聊赖,眼睛一转,又有些垂涎印月的美色。   舔了舔唇,玄飞楼觉得嘴巴有点干,早知道早膳就多喝点水了,现在在凉亭里,身边又没个下人,想喝口水都没人送。无法,玄飞楼又往印月身边凑了凑,想讨点糖吃安抚安抚自己不是特别弱小的心灵。   可这嘴还没贴过去,远远的凌瑾就跑了过来。   “皇叔!”   凌瑾蹦跳着跑了过来,一把抱住玄飞楼的手臂摇呀摇呀摇,声音翠的跟小黄鹂似的,又“呀”了一声,羞羞答答的对着印月喊,“印月哥哥。”   印月微笑着对着凌瑾点了点头,又把目光投向了玄飞楼。   玄飞楼脸色蓦然黑了,将凌瑾拉到身前,沉声问,“你怎的又来了?又闯祸了?跟启明打架了?还是跟你皇兄吵架了?”   闻言,凌瑾撇了撇嘴,皱着鼻子道,“皇叔总是这样污蔑瑾儿,瑾儿何时是那种爱惹是生非的人?”   印月在旁边听着,也大致明白了凌瑾的身份。既然唤了王爷皇叔,大抵也就是个公主,再者当今圣上胞妹并不多,无非也就是安国长公主,以及瑾公主。再观年龄,眼前的少女该是当今的瑾公主了。那当日同玄飞楼一起来云月阁喝酒,又口口声声唤他阿楼的男子莫不是当今皇上?   这样想着,印月的眉头微微皱起,那日自己分明感觉到皇上对玄飞楼的感情不明。玄飞楼是个异姓王爷,自然同皇帝谈不上什么亲情。可那眼神以及行为举止已然超出了一个正常朋友。既然如此,那答案只能是皇上也中意玄飞楼。   印月想到这里,蓦然吓了一身冷汗。楼兰虽有断袖之风,可却不是主流。一般的富贵人家也会养些漂亮的男人当成小妾。可这事却是皇家所不允许的,若要被天下人知晓,先不说各地领主的反应,就是百姓的口水也能将玄飞楼淹没。最后的结果只能是赐死玄飞楼,保全皇帝!   “印月,印月?你怎么了?流了这么多汗?”玄飞楼惊呼一声,又觉得十分心疼似的,用衣袖仔细的为印月擦汗。   “没事。”印月脸色有些苍白,心里暗暗替玄飞楼捏了把汗,但愿自己的猜想是错的吧。   “皇叔~”凌瑾睁着大眼睛,用手指指了指自己的额头,示意玄飞楼也给她擦一擦汗。   “去,一边玩儿去。”玄飞楼对待凌瑾跟撵小鸡仔似的。   凌瑾不乐意了,满脸鄙夷的指着玄飞楼道,“哼,我就知道皇叔是这样的人!重色轻友!偏偏大皇姐和皇兄都这么关心皇叔!哼!”   “哦?”玄飞楼也乐了,挑了挑眉道,“你皇兄和皇姐怎的就关心皇叔了?”   “昨个瑾儿去公主府探望皇姐,结果也不知道哪个不长眼的惹皇姐不高兴了。皇叔你是没看见啊,那么多的古董啊,都摔的粉碎粉碎的。瑾儿看着都心疼呢!”瑾儿用手给玄飞楼比划着,又十分肉疼似的砸吧砸吧嘴。   玄飞楼抚额,暗道那个不长眼的就是你皇叔我!   “瑾儿,能不能捡重点说?”   “好吧。”凌瑾干脆的答应了,又接着道,“瑾儿是个好孩子,自然得去哄皇姐啊。然后瑾儿就拿着桂花糕给皇姐吃,结果皇姐一把抓住瑾儿的手腕,两眼直勾勾的盯着瑾儿!”   “还有呢?”这回换印月说了,玄飞楼已经被凌瑾气的没话说了。   “还有啊,还有就是皇姐那眼神直勾勾的,可吓人了!瑾儿就问皇姐,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哪知皇姐跟没听见似的,张嘴就问瑾儿,皇叔在外面是不是有喜欢的姑娘!”凌瑾鼓着嘴巴,像只小狐狸似的皱起鼻子。   “那你是怎么说的?”玄飞楼表情有些严肃,生怕凌瑾说错了话,到时候安国公主疯起来,后果不堪设想。   “瑾儿就说没有啊,皇叔没有喜欢的姑娘!”   凌瑾的回答让玄飞楼和印月都微微松了口气,王府深严,就是安国公主再神通广大,也没法打探出什么消息。怕就怕见过印月的皇上和凌瑾。   可凌瑾下一句话,却直接将玄飞楼惊的张大了嘴巴。   “皇叔喜欢的是男人,当然没有喜欢的姑娘啊,皇姐真是笨!”凌瑾乐呵呵的又道,全然没发觉气氛的变化。   “唉!”玄飞楼长长的叹了口气,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啊!   “小楼,你不要太担心。”印月拍了拍玄飞楼的肩膀,安慰道,“印月在王府并没有什么身份,安国公主就算想借此为借口,旁人也未必会信。”   玄飞楼的眉毛都快皱没了,强忍住想一巴掌拍死凌瑾的念头,郑重的交代凌瑾道,“瑾儿,皇叔跟你说,以后啊,你皇兄和你皇姐,只要是问及皇叔,你都不要告诉他们真话,好不好?”   “为什么?皇叔是怕皇兄皇姐吃了皇叔么?”凌瑾歪着小脑袋疑惑道。   翻了翻白眼,玄飞楼暗暗道,你说呢?那两个跟狼似的,自己当然要小心点。再者,现在自己有印月了,凡事得考虑印月的安全。自古以来,雷霆雨露皆是恩宠,万一皇上哪天看玄飞楼不顺眼,或者是看玄飞楼身边的人不顺眼,要拿印月开刀,那可怎么办?   玄飞楼扪心自问,自己是个忠肝义胆的好王爷,虽然有时确实纨绔,行事有略有着乖张,可大错没犯吧?   许是老天看自己过的太顺风顺水了,如今一下子给招了两匹狼来,左一匹,右一匹,皆是虎视眈眈。   唉,做人委实太难!   清了清嗓子,玄飞楼又接着道,“也不是,皇叔这不是有隐私嘛,再说了,瑾儿啊,你可没少闯祸惹事吧?哪一次不是皇叔给你擦的屁股?皇叔同你皇兄皇姐告状了么?没有吧?”   凌瑾顿时红了脸,这印月还在旁边呢,皇叔哪里能这么直白的揭短!   “哼!”凌瑾撅着嘴,脑袋一扭,哼哼道,“瑾儿要印月哥哥哄!要不然就不答应!”   闻言,玄飞楼脸色又是一沉,要印月哄你?呸,想的到美!皇叔还想要印月哄呢!   印月见状,满脸温和的对着凌瑾道,“瑾儿,你就答应你皇叔好不好?”   凌瑾这下乐了,痴痴的望着印月清丽的脸犯二,一面还扭着手作娇羞状,“是了,是了,瑾儿记住了!”   果然,唯有美食和美色不可辜负!   玄飞楼恨的牙根痒痒,事情是凌瑾挑出来的,好处也全被凌瑾占了!不行!看来得正一正叔纲了!   “去,一边玩儿去!皇叔要干正事了!” 第30章 风云起   这日子一天天流水般的过去了,玄飞楼对外只称是病了,早朝也不上,皇宫也不进,就待在王府一心一意的同印月过起了小日子。深秋一过,天气便骤然冷了起来,开了一个秋天的菊花也凋了最后一片花瓣,满地的黄叶也在唤人们,要加衣裳了。   因着小日子过的舒心,玄飞楼这些时日倒是胖了,原本瘦削的脸上也圆润不少,好在他人长的俊,就是胖上那么几分也比旁人要美的多。只是玄飞楼却对自己长胖一事十分介怀。   可印月却不那么认为,反而觉得玄飞楼胖一点比较可爱。   好吧,印月说什么便是什么吧。玄飞楼暗暗的想,只要印月不介意就好,可话又说回来了,印月来王府也有一段时日了,自己也是每天好吃好喝的供着,可总也不见印月胖些,反而他自己却吃胖了。玄飞楼很恼恨,心疼的揽住印月纤瘦的腰肢,将下巴往印月肩上蹭了蹭。   “王爷。”小四推门进了来,带了一股子外面的寒气道,“宫里有人送了封信出来。”一面说着,小四一面将手里的信递给了玄飞楼。   玄飞楼懒懒一伸手将信接了,又自言自语道,“怎么宫中还有信传给本王?莫不是瑾儿又闯祸了,写信求本王去救她呢?”   这样想着,玄飞楼将信拆开来看,才看到一半变脸色一沉,猛然坐了起来。   “怎么了?”印月疑惑道。   玄飞楼不语,只是将手中的信拿与印月看。   皇叔亲启:皇叔大事不好了!瑾儿得到消息,今日上早朝时,文武百官也不知从什么地方得到的消息,说是安国公主同皇叔有染!皇兄当场气的砸了奏折,大皇姐也被秘密的带回了皇宫。瑾儿虽不知事情到底是怎样,但瑾儿相信皇叔不是那种人!皇叔还是早做打算为好!   瑾儿字   印月蓦然沉了脸,这事来的蹊跷,先不说这段时间玄飞楼对外称病没出过王府,更别提同安国公主私会了。单单是这消息的由来都让人摸不清头脑,到底是谁要陷害玄飞楼?玄飞楼身为王爷,又是安国公主名义上的皇叔,此事一但被有心人利用,那到时皇家的颜面要往哪里放?到了最后恐怕等待着玄飞楼的便是死路一条!   “小楼,这事有蹊跷!咱们先不要轻举妄动!”印月沉声道。   “混账!”玄飞楼狠狠的将手里的信揉成团,怒声道,“萧凌瑟简直太过分!她到底有没有脑子?这样做简直是自找死路!”   玄飞楼话音才落,又一个下人连滚带爬的跑了进来,“王爷!出事了!外面突然来了一群官兵,将王府整个包围了起来!”   “什么!”   玄飞楼大怒,这事来的也太快,快到让人措手不及。   伴着初冬的寒冷,屋内的气氛顿时凝重了起来。外面是什么情形,玄飞楼等人现在是一概不知,眼下王府要被人包围起来,想来身在皇宫里的瑾儿也没办法递消息过来。可等死也不是办法,这事还有很多疑点,无论如何玄飞楼都要见一见皇上,当面与安国公主对质。   “小四。”玄飞楼抬眼深深的望了一眼印月,而后又转头对着小四道,“无论如何本王必须进宫面见皇上,这天大的一顶黑锅不能这么不明不白的盖在本王头上。只是眼下,本王不放心印月。小四,你同本王这么多年,本王现在将印月交与你照顾,你势必要保护好印月的安危!”   “王爷!”小四一惊连忙道,“小四要同王爷共进退!王爷不能丢下小四!就算是死,小四也要先挡在王爷面前!”   “不行,这是命令!本王不会有事,你们都放心好了。”玄飞楼道,又伸出骨节分明的大手紧紧的握住印月的手。   小四咬了咬牙,抬起小脸望了望玄飞楼又望了望印月,终是心一狠跑了出去。王爷呐,小四自打跟了你,便将身家性命都抛到了九霄云外。小四从来没喜欢过人,也不懂王爷对印月是如何的掏心掏肺,小四只知道王爷的安全是最重要的!   小四一走,屋内只留下了玄飞楼和印月。   “小楼。”印月抿着薄唇,伸手摸了摸玄飞楼绝色的脸道,“小四对你……”   “嘘。”玄飞楼伸出一根手指头堵住了印月的唇,低低一笑道,“我知道。”   印月心里长叹一声,自古以来两情相悦是很难的,大多时候都是如此这般让人神伤。   “小楼,你觉得这件是当真是安国公主倒的鬼么?”话锋一转,印月沉眉低声问道。   “哼,不是她还能有谁?”玄飞楼冷笑道,“萧凌瑟那人最是自私自利,前一任驸马便是惨死在她手上,如今居然为了逼本王就范,闹了这么大的动静!当真是活腻了,她难道以为自己的公主身份就当真是道免死金牌?在皇族颜面面前,只怕是道催命符罢了。”   印月摇了摇头,两眼定定的望着玄飞楼道,“小楼,我觉得这事没有这么简单。你看,既然皇上都下旨将王府包围起来,又将安国公主软禁在皇宫,想必是朝中大臣确实有证据证明你同安国公主有私情。可你想一想,安国公主这人虽然行事乖张,可却是个无脑之人,就算她能想出来这招,可断然也伪造不出让人深信的证据来。”   “你的意思是说,她背后还有别人在推波助澜?”玄飞楼浓眉一横,问道。   “是了,若非如此,就凭着小楼王爷的身份,朝中大臣就是心里有疑惑,也断然是不敢公然在早朝禀报此事。”   印月说的越是在情在理,玄飞楼听着越是心惊肉跳。这么细细想来,如若当真是有人在背后暗自筹划这些,那安国公主大约也是被人利用当了枪使,到时候皇上被朝中大臣施压,又碍于皇家的颜面,必然会将安国公主和他贬为百姓然后再处死。他俩一死,皇上大可以召告天下,说安国公主同玄王爷皆身染恶疾而死,这样既给了大臣们一个交代,又不至于让皇族颜面扫地,还能解决他这个心头大患!   好歹毒的手段,玄飞楼暗自心惊,好一招借刀杀人。可到底是谁非要杀了他呢?   事到如今,想委屈求全断然是不可能的。可王府被包围的水泄不通,外面的消息也彻底进不来,自己又出不去,难道要在这里坐以待毙?不!坐以待毙只会死的更快!   想清楚这一点的玄飞楼暗自思索,怎样才能出王府,只要他能偷偷的出府且不被旁人发现,那就有机会澄清事情的真相。否则当真会被敌人吃的骨头渣都不剩!   …………………………………………………………   另一面小四自打从玄飞楼的房里跑了出来,就在王府的一处小假山旁躲着。王爷对自己恩重如山,现在也是他该报恩的时候了。可问题是要怎么样才能帮到他家王爷?   小四愁眉苦脸,伸手抓了抓脑袋,王爷肯定是无辜的,就安国公主那样的,他家王爷哪里看的上?再说了,从前安国公主对他家王爷言语暧昧不清,还时不时的假装摔倒,他家王爷可是连个正眼都不给,怎么可能背后同安国公主有什么鸟私情呢?   王爷不能出府,外面的士兵这么多,先不说他家王爷没有武功,就是有也敌不过这么多的人。况且,王爷这一旦私自出府,可不就成了畏罪潜逃?到时候有理也说不清楚了。   这样想着,小四的脸色又沉了一分,不管怎么样,自己绝对不能抛下王爷不管! 第31章 领主之子   寒风凛冽,小四趁着夜色从王府后院的一处狗洞爬了出去。   坐以待毙始终不是办法,小四决定还是偷偷的混进宫找瑾公主才是,眼下也只有瑾公主能帮上他家王爷的忙了。   这样想着,小四又四下环顾一番,见并没被旁人发现,于是就偷摸着往宫门口跑去。皇宫深严,宫门口又是通往皇宫的唯一通路,自然是有重兵把守。小四无奈,躲在一旁焦急的转来转去,绞尽脑汁的想着怎么才能混进去。   也就是在这时,楚夜出现了。   楚夜穿着一身黑衣,头发高高束起,仿若刀削的侧脸棱角分明,此时正被一群守卫的士兵给拦住了。   “停下!你是何人?”守门的一个士兵抵着长抢粗声问道。   楚夜抬眼淡淡的看了守门士兵一眼,从怀中掏出了一块腰牌,冷声道,“公主腰牌在此,尔等还不速速退下!”   “这……末将有眼不识泰山,敢问阁下是哪位大人?”守门的一个小将领站出来,对着楚夜拱手道。   “哼。”楚夜冷冷的看了小将领一眼,轻蔑道,“侍卫长楚夜。”   “哦,楚大人,末将有眼不识泰山还望楚大人莫怪。只是不知楚大人出宫所为何事?”小将领恭敬的对楚夜行了一礼,可却没有放人的意思。   “公主殿下吩咐的事岂是你们能打听的?还不赶紧让开!”楚夜厉吼一声,两眼闪着锋芒。   小将领闻言,立马闭了嘴,转身对着几个小士兵道,“快快快,放人放人!”   小四认得楚夜,更知楚夜是瑾公主的人,此时见楚夜走了过来,于是立马崩出来将他给拦住。   “楚大人!是我!”   楚夜定眼一看,见是玄王爷身边的忠仆小四,连忙将他往更安全的地方拽了拽。   “你怎么出来了,王府现在怎么样了?”   小四长叹一声,道,“王府眼下被官兵包围了,王爷眼下被软禁起来,小四这次来就是想入宫见一见瑾公主,求她帮你帮王爷,顺便打探一番消息。”   闻言,楚夜冷眉一皱,暗道一声不好,随即一把将小四拽了起来,气运丹田,脚尖一点便如燕子般飞掠过去,几个来回便到了王府。   一把将小四放了下来,楚夜瞧了瞧王府四周,皆有重兵把手,心里暗暗焦灼起来。   小四不知楚夜为何如此,于是便开口问道,“哎,我是要进宫,你怎的把我送回来了?”   “闭嘴。”楚夜冷声斥道,“瑾公主现在自己都自身难保,眼下还得先去找你家王爷商讨一番对策!你要是再多话,我就把你嘴封上!”   什么?!瑾公主自身难保?小四惊的瞪圆了眼睛,可又怕楚夜的雷霆手段,不得已将嘴紧紧的闭上。   楚夜的武功也实在是高,带着小四这个拖油瓶也能神不知鬼不觉的进了王府。   一进王府,小四立马带着楚夜来到了玄飞楼的寝室。   “王爷!”小四一把将门推开,大声喊道,“大事不好了!”   玄飞楼本来是在同印月下棋,此时听见小四的一声吼叫,吓的棋子都掉了。   转过身去,玄飞楼一眼便看见了楚夜,于是便上前问道,“楚夜你怎么来了?可是皇宫出了什么事情?”   “正是!”楚夜沉着脸点了点头又道,“公主和皇上有危险!”   “什么!”   众人皆是大吃一惊,玄飞楼连忙又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王爷,江丞相连同江皇后要造反,现在朝中归属皇上的大臣都被软禁在了家中。江丞相又设计污蔑王爷同安国公主有染,想一同将王爷拖下水!”楚夜冷声道,如若不是皇上发现的早,那么现在他也出不了皇宫。   “逆臣!”玄飞楼大骂一声,一把将棋盘推了下去。定了定神,玄飞楼又接着道,“江丞相那个老不死的,是活腻歪了!眼下皇上和瑾儿必定是被软禁起来,一时半会儿江老贼还不敢做些什么。咱们现在得想想办法,将皇上和瑾儿救出来!”   “是了。可是兵权不在王爷手中,从哪里借兵才好?”楚夜凝着眉又问。   这一问,众人的心又沉了下来。没有虎符是调动不了兵力的,况且玄飞楼并无兵权,手底下也没有兵力,这该去哪里借兵才好?   众人愁思,屋内渐渐拢上了凝重。   “去找北地领主。”印月低声道。   众人一愣皆往印月身上看去,楚夜也是这时才看清屋里还有个印月。   “印月,北地领主素来不喜战事,又与我朝互不相扰,恐怕不会轻易借兵。”玄飞楼回身拍了拍印月的手道。   “不,他会的。”印月坚持道。   “哦?这位公子为何如此肯定?”楚夜轻蔑的笑了笑,觉得印月此番是在哗众取宠。   印月苦涩一笑,在众人不一的目光中缓缓开了口,“因为……我是北地世子……”   话音才落,众人皆是大吃一惊,这消息可比新年的爆竹来的还要突然。   ……………………………………………………   皇宫中。   婧秋站在一旁,望着颓废的躺在榻上的江陌浅心疼道,“皇后娘娘不必太担忧,太子一定会平安无事的。江丞相怎么说也不会伤害自己的亲外孙。”   闻言,江陌浅冷冷一笑道,“呵呵,亲外孙?江生他何时在乎本宫这个女儿?他眼里只有江陌寒那个废物!本宫也不过是他拉拢势力的工具罢了。江生倘若真当本宫是女儿,那为何还要拿启明来要挟本宫?”   “皇后娘娘……”   “江陌寒他死有余辜!为什么江生心心念念的始终是江陌寒?难道我江陌浅就生来就该被他利用?”江陌浅声嘶力竭的大声控诉着,两行清泪滚滚而下。   江陌浅始终也不明白江生为什么能这般利用自己,她也是江生的女儿不是?没人给她答案,因为除了江生自己谁也不明白他为何要这样做。   哭够了,闹够了,江陌浅擦了擦眼泪,十指朱红色的蔻丹仍然鲜亮,“走,随本宫去看看朝阳殿。”   婧秋点了点头,什么也没有问,随着江陌浅去了趟朝阳殿。   …………   皇宫已经被江生控制住了,放眼整个皇宫的各处宫殿出口,无一不被重兵把手。说到底江生能调动这么多兵马还多亏了江陌浅。   江陌浅贵为皇后,母仪天下,治理着后宫的大小内务。江生便借接挟持了太子启明,逼江陌浅去偷皇上的虎符。江陌浅本来并不肯,可又奈何怕江生丧心病狂起来,当真伤了启明,于是便将虎符偷了来,想换启明平安。谁知江生狡猾多端,得到了虎符之后便翻脸不认人,不仅不放太子启明,更是拿着虎符号令天下兵马包围了整个皇宫。软禁当今天子,想挟天子以令诸侯!   又因恨毒了玄飞楼,便设计栽赃玄飞楼和安国公主有私情,联合朝中大臣欲将玄飞楼挫骨扬灰!   江陌浅满眼厉色,她是不会让江生得逞的!   “参见皇后娘娘!”守门的士兵跪下行礼。   江陌浅不语,只是用眼扫了一眼婧秋。   婧秋会意,冷声道,“你们先退下,皇后娘娘有事要同皇上说。”   “这……”士兵皱眉,粗声粗气的问,“敢问皇后娘娘有什么事情?丞相有令,皇上染疾,任何人都不得进去探望。”   皇上染疾?江陌浅心里冷笑,江生啊江生,你以为你如此这般便能得到皇位了么?简直可笑!   “让开!本宫乃后宫之主,又是当今江丞相的嫡女,你们也敢阻拦本宫?”江陌浅冷声斥道。   “皇后娘娘息怒!”士兵皆是满脸惶恐,连忙跪下来请罪道。   江陌浅冷冷的看了一眼,便抬脚进了皇上的朝阳殿。才一进门,便看见了坐在软榻上的萧凌肃。   此时的萧凌肃神色自若,盘腿坐在榻上闭目养神,待江陌浅主仆二人进来时才睁开眼来,似笑非笑的凝着江陌浅。   江陌浅眼神一怠,心里顿时五味杂陈,半晌儿才低低的唤了一声,“皇上。”   “你来了。”萧凌肃淡淡的开口道,脸上全无恨意,也无恼意,仿佛是在同一个陌生人说话。 第32章 血色黄昏   心里一酸,江陌浅红了眼眶,轻移着步子走到了萧凌肃跟前跪下道,“皇上,让您受苦了。”   萧凌肃不语,只是静静的望着江陌浅,半晌儿才答非所问道,“朕不怪你,江生谋反跟你没有关系。”   “皇上……”江陌浅流下两行清泪,“虎符是臣妾偷的。”   说完,江陌浅抬起泪眼,本以为萧凌肃会大发雷霆,怒不可遏的一巴掌扇过来,谁知萧凌肃却神色淡然,仿佛早就猜到似的点了点头。   “朕都知道。”   萧凌肃定定的看着江陌浅震惊的脸,又认真的重复了一遍,“朕都知道。”   “那皇上为何还任由臣妾偷虎符?难道皇上就不怕臣妾也有谋反之心?”江陌浅含泪问道。   “不怕,朕相信你。”萧凌肃低声说道,“浅儿,你同朕在一起十年了吧?起初朕也以为你是丞相送过来监视朕的,可是朕后来才发现并非如此。你天性善良,皇宫又是个大染缸,十年来你也被人陷害过,也陷害过别人,却始终也没有主动去害人对不对?再者,启明是朕的儿子,是天下的太子,未来的储君,没有什么比启明的性命更重要了。”   说到此处,萧凌肃笑了笑,附到江陌浅耳畔轻声道,“况且,浅儿你真的认为江生能夺去朕的天下么?”   “皇上……”江陌浅睁大了眼睛,望着萧凌肃喃喃道,“你早就知道是不是?”   诚然,这些萧凌肃都预料到了,江生只有江陌寒那一个宝贝儿子,可却因为玄飞楼的关系惨死在了天牢里,凭着江本的脾气,能忍到今日也的确有些超出了萧凌肃的预料。二来,江本本就是个有野心的臣子,朝中也有不少大臣同江本同流合污,暗地里勾结。叛乱也只是早晚的事。   火光冲天,血色残阳。外面一片动乱,萧凌肃眯了眯眼睛猜想救兵应当来了,于是便起身往门外走去,谁知才刚走几步,门外便射进来一支利箭。萧凌肃避无可避一箭被刺入了胸膛。   “皇上!”江陌浅大喊一声,声嘶力竭的往萧凌肃的身边跑去。   “皇后娘娘不要过去!”婧秋大急慌忙去阻拦江陌浅,谁知却被一把推倒在了地上。   此时萧凌肃满脸都是滚烫的鲜血,脸色惨白惨白连带着嘴唇都毫无血色。胸前的利箭深深的插在胸膛,大片大片的红色液体润透了明黄色的衣裳。   江陌浅泪流满面,双手紧紧压住伤口,想要阻止更多的血流出来。一边大哭一边不敢置信般摇着头哭喊道,“不!皇上,你不会死的!一定不会的!皇上!浅儿求求你不要死,求求你……”   “皇后娘娘……”婧秋流着泪爬到江陌浅身边道,“这里太危险了,奴婢还是带娘娘走吧?”   “不!本宫不走,本宫要同皇上在一起!”江陌浅嘶吼着,紧紧抱着萧凌肃不撒手。   萧凌肃满身鲜血淋漓,强忍着巨痛挣扎着要坐起身来,声音嘶哑着说道,“不怕,朕还死不了。”   “哈哈哈,是么?”门猛的被推了来来,江生穿着一身明黄色的龙袍,手拿着一把血迹斑斑的宝剑踉跄着走了进来,见萧凌肃一身是血,笑的越发狰狞起来,“萧凌肃啊,萧凌肃,想不到你也有今天!你不是年轻有为,治国有方么,我看你死了,天下到底归谁!哈哈哈,天下是我的了,我的了!”   萧凌肃面沉如水,一手捂住胸前的伤,一手握紧了江陌浅的手腕,声音低低道,“等下你趁乱赶紧逃,跑去找玄王爷,他一定会来救朕的!”   “皇上……”江陌浅眼眶通红,没想到到了这般境地萧凌肃竟然还能想着让她先走。从前江陌浅只道萧凌肃并不喜她,如若不是生下了启明,后宫怎会有她的一席之地。现在看了,是她错了,皇上对她还是有一丝情分在。   咬了咬牙,江陌浅站起身来,赤红着一双眼睛,死死的挡在萧凌肃身前,仿佛只要有人敢去碰萧凌肃一根汗毛,她就会随时扑上去同人拼命!   “浅儿,你让开!”江生冷声道,一剑指在江陌浅的胸前。   江陌浅不动,只是冷冷的瞧着江生,半晌儿才开口道,“父亲,浅儿到底是不是江家亲生的女儿?”   “再说一遍,给我让开!”江生显然有些不耐烦,又催促一声,剑的一端已然要贴到了江陌浅的衣裳。   江陌浅凄惨一笑,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怎么会呢,我怎么可能不是江家的女儿。江陌寒才该是小妾生的不是?父亲,你为了让江陌寒当上嫡子,狠心的杀死了我的亲弟弟!他……他还只是襁褓中的孩子!他也是你亲生的儿子啊!”   “你给我闭嘴!”不堪回首的往日被江陌浅血淋淋的撕开,江生恼羞成怒,血红着眼睛猛的一剑就往江陌浅身上刺。   血,很多的血从胸口汩汩的流了出来,江陌浅身子一软缓缓的倒在了地上,眼前的萧凌肃也越来越模糊,隐隐约约只能听见婧秋的尖叫,利刃划破肌肤和物体倒地的声音。   江陌浅死了,心脏被刺了一剑活不成了。   萧凌肃抱着江陌浅逐渐冰冷的身体,悲痛难当。怀里的这个女人,他并不爱,可却同他生了一个可爱的儿子。也陪着他在深宫中度过了这许多年华。   “哈哈哈,死吧,死吧,大家都一起下地狱去吧!”江本已经疯了,披散着头发,满身的血污,此时正一剑一剑的刺穿早已经死去的婧秋。   很多年之后,萧凌肃坐在秋千上,抱着启明想,如果当初自己对江陌浅好一点,是不是后来的结局都会变的不同。   萧凌肃已经无力再挣扎了,软软的躺在地上,双眼定定的望着头顶悬挂着的琉璃灯盏发呆。眼前的事物渐渐都变的隐隐绰绰,萧凌肃想要抬手揉揉眼睛,却总也动弹不得。恍惚间,有很多人进来了,一个身穿玄色盔甲的男子手拿着一把宝剑,神色紧张的将他抱起,焦急的唤道,“肃儿!肃儿!”   是了,自己是肃儿,那眼前的人便是……便是……   “阿……楼……”萧凌肃刚一开口,鲜红的血便从嘴里汩汩流出。   萧凌肃只觉得周身寒冷刺骨,而眼前人的模样又是十分的温暖明亮。   ……………………………………………………   元丰十六年冬,江丞相手握虎符率领三万兵马在京城造反,攻入了皇宫,刺死了自己嫡亲的女儿,也就是当今的皇后江陌浅。皇上也在叛乱中身负重伤。   同日,建宁王因得皇上吩咐,早做了准备,率领着禁军,随同王爷玄飞楼以及北地兵马将乱臣贼子拿下。也是在这日,北地领主找回了北地失散多年的世子风策。   皇宫。   萧凌肃面若金箔,脸色惨白的躺在床上人事不省,地上跪了一群太医。   “要你们有何用?要是治不好皇上,把你们通通拉出去斩首!”玄飞楼阴沉着脸,指着地上的太医们痛骂。   太医们跪在地上连连磕头告饶,不是他们不想救皇上,只是皇上的伤势太过于厉害,又失血过多,此时要是将箭矢□□,恐怕……恐怕当场就因失血过多而亡!   玄飞楼自然也知道,也正是因此才更加恼恨,天下不能没有皇帝,启明还很年幼,各路藩王领主又虎视眈眈,如若萧凌肃在这个时候出事,那到时候后果不堪设想!   “小楼,你不要心急,事情总有解决的办法,你要不要先休息一下,从昨晚到现在你都没合过眼。”一旁的印月见玄飞楼如此焦灼,忍不住心疼的劝道。   哪知玄飞楼并不领情,反而嗤笑着道,“风策世子如今是巴不得肃儿赶紧死么?北地难道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肃儿身下的位置?”   “小楼,你……”印月蓦的脸色一白,难以置信的望着玄飞楼道,“你知我并没有这个意思的。”   “你怎知本王知道你没这意思?”玄飞楼反问道,又冷眼看着印月,“现在本王该唤你一声风策世子了,顺带恭喜世子终于终于可以恢复身份回北地享受荣华富贵了。”   印月眼眶微红,定定的望着玄飞楼不语。他并不是有意欺瞒玄飞楼的,从记事起印月便是生活在云月阁,爹娘亲人,家住何方一概不知。   可突然有一日,一群陌生的黑衣人来云月阁找他,在见到他胸口处的胎记时,便跪地喊他世子。印月不清楚这些人是何人,于是一开始便没有信。再后来玄飞楼派小四给他送玉珏,自己便发觉爱上了玄飞楼。再之后便是住在了王府,期间黑衣人也曾了找过印月,都被印月赶走了。   直到这次叛乱,需要借兵,印月才想试一试,谁知众人在看见北地领主的那一霎那便知,印月必然是北地的世子无疑了。如若不然,要怎么解释天底下竟然有如此长相相似之人? 第33章 舍他还是舍我   偏殿之中,印月逆着光线站着,微微垂下头,脸上神色变幻,而眼前却站着一身形颀长,身穿银白色云纹衣裳的俊朗男子,观其面相却同印月有惊人的相似之处。   “策儿。”男子定定的望着印月,饱经风霜的眼里满是慈爱,“你同父王回北地吧,毕竟北地才是你的家。难道你就不想见一见你的兄弟和妹妹吗?”   印月摇了摇头,脸上露出嘲讽的笑容,“我不是什么风策,领主怕是认错了人。印月自小便被人卖到了青楼,并没有什么兄弟妹妹,领主说笑了。”   “策儿!”男子满脸悲痛的望着印月,嘴唇在微微发抖,“为父寻了你许多年,你为什么就不能同为父回北地?”   “如若我真的是所谓的风策,那我倒想问一问,身为北地尊贵的世子,为何会沦落到楼兰,又为何会被人卖入青楼?”印月冷声问道。这些年来,他是如何度过的?每一日,每一夜对于他来说都是可怕的煎熬。谁也不曾知道他是怎么在青楼摸爬滚打才活到了今日。如果他当真是世子,为何又会在青楼长大?对于到云月阁之前的过往,印月脑中一片空白。他唯一知道的便是自己根本不想当什么北地世子,更不想远去北地!   闻言,北地领主的身形晃了晃,脸色骤然白了几分,悲痛难当的缓缓开了口,“策儿,当年北地战乱,为父身为北地领主自然要出去保护北地的子民。也就是那时,叛军闯入了王府,你的母妃为了保护你,将只有三岁的你交给了一名贴身侍女。而她自己却被叛军一刀毙命,等到为父赶回王府时,你的母妃满身是血,倒在地上再也没有起来。而你却下落不明,这些年来,为父一直在寻找你的下落,可都一无头绪。直到有一日,有人无意中透露了你身上的胎记,为父才寻到了你。为父是北地领主,没有皇上的命令不可轻易到楼兰接你回去,于是便派人来接你,可你却坚持不肯回去。策儿,都是为父的不是,为父当年不该丢下你们母子,这些年为父无时无刻不在寻找你的下落啊!”   该来的总是会来,该偿还的也必定要偿还,这么多年过去了,领主的内心无时无刻不受到愧疚的煎熬。倘若当年,他早到一步,那印月便不会沦落到云月阁那种地方,也不会受这些年的苦楚。   只是凡事都没有如果,印月并不恨领主,他什么也不记得了,三岁那年发生的事在印月脑中只是一抹空白,谁也不知道他为何就被人带到了楼兰,还做了青楼的小倌儿。   长长的叹了口气,印月微微抬眼,见领主老泪纵横,悲痛欲绝,蓦然心中便隐隐作痛,父子之情当是天性。   “我不怪你。”印月低低道,“可我不会同你回去的。”   “为何?”领主不解,张皇失措的看着印月。   “因为……”印月长如羽翼的睫毛动了动,眼里渐渐泛起温柔,“我已经是王爷的人……”   印月这句话宛如晴天霹雳,一下子将领主打入了无底深渊,他万万也没想到好不容易找回的儿子当真同男人在一起了!   领主身形不稳往后踉跄了几步才堪堪稳住,心里暗暗思索。风策如今宁可不回北地恢复世子身份,想来是对玄王爷情深根重。如若他此时大力反对,非但不会得偿所愿,反而会伤了父子情分,风策要是因此恼了他,只怕是以后再难回北地。可若是默许了风策同玄王爷在一起,平心而论自己是绝然不会同意的。堂堂北地世子,自己的嫡亲儿子怎可委身当人男妾?   领主深深的望了印月一眼,暗暗叹了口气,转瞬间心思百转千回,半晌儿才下了决心一般低声道,“策儿,为父知道你对玄王爷情深似海,可玄飞楼是否也真心相待于你?为父看并不见得吧?此时此刻玄飞楼一心一意的待在皇上的身边照料着。为父虽长处北地,可楼兰的一举一动也时时刻刻不关注着,为父听闻皇上对他这个皇叔的关系可非同一般,安国长公主貌似也对玄王爷情深义重。只是不知玄王爷到底是做何感想?”   闻言,印月想都没想立马反驳道,“他对我自然是真心相待,我相信他。”   “你就这么相信玄王爷?策儿,为父并不是想拆散你们,可是你想一想,玄王爷贵为一个王爷,今后身边会有许多女人。况且你觉得皇上和安国公主会放过你么?”领主紧盯着印月又道,“不,不会的。皇上贵为九五至尊,即使他得不到玄王爷,也万不会让旁的男子得到,到时候只怕策儿你在劫难逃!”   印月微微皱眉,思考着领主话里的含义。安国公主暂且不提,玄飞楼自是不把她当一回事的。但皇上的确对玄飞楼非同一般,从那日云月阁便能初见端详。可玄飞楼是堂堂王爷,皇上名义上的皇叔,如若皇上真要同玄飞楼在一起,那岂不招天下人的耻笑?况且自己是相信玄飞楼的,旁人再好,恐怕也难动摇玄飞楼分毫。   这样想着,印月抬起头来,神色认真的对领主道,“不管今后如何,我都不会轻易离开他。你不必再多说了,自当从来不曾寻到我吧,北地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回去的。”   领主狠皱了一番眉头,他万没想到他的儿子居然对玄王爷感情至深如此。唉!长长的叹了口气,领主的目光沉了沉,使出了最后的手段,“策儿,你可敢与为父赌一赌,看看玄王爷到底是选你还是选择皇上?”   这是个极不高明的激将法,可印月的目光却沉了沉,他不知道到底该不该赌。   “怎么?策儿你不敢是吗?看来玄王爷也并不是多在意你是不是?”领主步步紧逼,眼里闪过一丝厉色。   印月抿唇不语,只是抬眼定定的望着领主。   “好,为父就证明给你看,你心里那个爱你宠你的玄王爷到底是选你,还是选择皇上!”   说罢,领主便率先抬起脚走进了殿内。   主殿内,玄飞楼坐在榻边深深的凝着榻上一动不动的萧凌肃。   只见榻上的萧凌肃脸色惨白,嘴唇更是一丝血色也没有,如若不是心脏还缓缓跳动,就连玄飞楼都会认为他已经死了。   现在朝中的余党都被平阳王率领将领一一将他们拿下,江生一家满门抄斩。安国公主和瑾公主现在也被救了出来,因受到了惊讶,所以在各自的寝殿内休养。玄飞楼下令封锁了消息,除了他们这些人,旁人都不知道萧凌肃现在危在旦夕。可这样也不是办法,如若萧凌肃真的活不成了,那这个天下又该由谁来接任?   长长的叹了口气,玄飞楼附在萧凌肃耳畔道,“皇上啊,快醒了吧,黎民百姓都在等着你呢。”   萧凌肃只是一动不动,浑然不觉的躺在床上。   “玄王爷,本王有法子救皇上性命!”领主大步走了上前,对着玄飞楼说道。   玄飞楼大喜,忙起身问道,“领主请讲,只要能救皇上,不管付出什么代价,本王都在所不惜!”   领主背着手,一身银色铠甲更衬的他雄姿英发。此时不留痕迹的往柱子后面看了看,在看见柱后纯白的衣角时,心里暗暗松了口气,对着玄飞楼又道,“玄王爷,要救皇上其实也并不难。世人皆知北地属于蛮荒之地,那里有一个部落名叫瑟斯族,本王与瑟斯族的族长认识,便向他讨一讨瑟斯族的圣药回生丹。只是……”   “只是什么?”玄飞楼眉头一皱,连忙又问道。   “只是方才那族长派人来说,除非让本王的儿子与他的女儿成亲,否则就不会将那回生丹拿出来!”领主面露难色,又道,,,“本王只有五个儿子,其中三个都已经成婚,最后一个不过才五岁。眼下只怕是只有吾儿风策才是最佳之选!本王爷知风策同玄王爷的关系,眼下如何决策还看玄王爷的了。”   “不可!”玄飞楼大惊,连忙又问,“难道就没有旁的法子了?”   “没有了,瑟斯族人向来神秘,本王也不知到底怎么去寻,况且如若强取,只怕当时候回生丹还没拿到手,皇上就已经……唉……”领主长叹口气,满脸难色。   玄飞楼瞬间沉了脸,一边是印月,一边是萧凌肃,到底该如何抉择才是最好?印月是自己心头所爱,而萧凌肃是一国之君,如若萧凌肃死了,天下怕是要陷入绝境。黎明百姓又会因战乱而家破人亡,流离失所。这是玄飞楼所不愿意看到的。可倘若选择萧凌肃,那便是将印月拱手让给他人,到时候天下是保住了,可他却负了印月! 第34章 抉择   一瞬间,玄飞楼的脑中百转千回,始终也无法抉择,也就在这时,本在榻上一动不动的萧凌肃突然醒了过来,猛喷了一口血,眼看着就要活不成了。   玄飞楼大惊失色,慌忙跑上前紧紧握住萧凌肃的手,满脸悲痛的低声道,“肃儿,肃儿,不能死,你不能死!”   “玄王爷,快点下决定吧!再晚可能就来不及了!”领主上前一步,紧逼道。   柱子后面的印月,紧紧的握住了拳头,一动不动的望着玄飞楼。   “快去取回生丹!”玄飞楼嘶吼着,短短几个字便仿佛使尽了浑身的力气。   印月也在同一时刻,全身力气都被人抽了一般,软软的坐在了地上,泪流满面。   小楼,在你心里,跟天下比起来,跟萧凌肃比起来,印月只怕是微不足道。印月明白,所以并不怪你。   一口鲜红的血猛然从嘴里喷洒出来,印月被突如其来的血呛的猛咳几声,随即便捂着胸口倒下了。   眼前越来越模糊,思维也变的混沌,印月动了动手指,嘴里喃喃自语,“笙歌归院落,灯火下楼台……”   元丰十七年,皇上萧凌肃下旨从江家族谱上将皇后江陌浅的名字划了去。罪臣江生一家因犯上作乱,满门抄斩,株连九族。   平阳王,北地领主和玄王爷因此次叛乱救驾有功,特封领地千里,金银百箱。另外赐北地领主之长子风策为下一任北地领主,待老领主西去,便可任位。   王府。   玄飞楼形容狼狈,满身的酒气由不自觉,身前一瓶瓶酒水横七竖八的倒在地上,哪里还有素日里玉树凌风的王爷形象?   “印月……”玄飞楼喃喃自语,猛的又往嘴里灌了一大口酒。   前尘往事仿佛就发生在昨日,玄飞楼只觉得头脑昏昏沉沉,心里想的全然都是印月的身影。   玄飞楼永远也忘不了那一日,他颤抖着站在城门外,萧瑟的寒风仿佛刀子一般锋利。而他的印月那时正穿着一身素白色的衣裳,骑在高头大马上,他的身后有数不清的北地战士。仿佛只要印月一声令下,那些整装待发的战士便会毫不犹豫的听从这个男人的命令攻下城池。   马上的身影单薄而冷漠,玄飞楼一眨不眨的凝着印月清丽的侧脸,低声祈求道,“印月,是我负了你。我同你一道回北地可好?”   “玄王爷。”印月微微皱了眉,好似从不认识玄飞楼一般疏远道,“风策不是什么印月,玄王爷怕是认错了人。况且玄王爷贵为楼兰的王爷,怎可抛下身份同风策一道去北地?玄王爷莫不是玩笑?”   玄飞楼蓦然睁大了眼睛,半晌儿才又失魂落魄道,“是我负了你,你怨我也是应当的。只是你为何假装不认得我?”   抬了抬头,玄飞楼眼里凝着一汪悲色,在凛冽的寒风中放大了数倍。他不解,为何一夜之间印月就不是印月,而转眼便成了北地的世子风策,又为何装成一副从不认识自己的模样?   印月眉头皱的更深了,下意识的抬眼去看领主。   见此情形,领主驾马走上前来,拍了拍印月的肩膀柔声道,“策儿,你先行一步,这里有父王处理便好。”   点了点头,印月又最后往玄飞楼身上看了一眼,便毫不留恋的驾马而去,身后浩浩荡荡的军队扬起了昏黄的尘烟。   玄飞楼大惊失色,一边高喊着印月的名字,一边要上去追。谁料却被领主给拦了下来。   “玄王爷,本王劝你还是放手吧。策儿是北地世子,不应当同玄王爷有什么瓜葛。”   “说!你到底对他做了什么?”玄飞楼咬牙切齿,一双眼睛紧盯着领主不放。   “玄王爷,你既然已经做了决策,为何还执意如此?”领主摇了摇头叹息道,“策儿是不会再记得你了,玄王爷还是早日忘了他吧。”   “为何?”玄飞楼追问,紧握的拳头拳头青筋暴起。   “因为……策儿服了断情丹,无论今后在哪儿,他都不会再记起关于玄王爷的一丝一毫。”   …………………………   “你便这般恨我么?”玄飞楼低声笑了起来,笑的泪流满面。他不悔亦不怨,如若再给他一次机会,他还是会选择去就萧凌肃。只是,为何自己的心如此这般的难受?   缓缓站起身来,玄飞楼一把将手里酒壶砸向了墙面。精致的陶瓷瞬间摔的粉碎,一直在外面揣测不安的小四听到了动静后,慌忙一把将门推开,大声询问道,“王爷!王爷!您没事吧?!”   玄飞楼不语,只是低声笑了笑,抬眼望了望小四道,“四儿,你说是云月阁的小倌儿好追,还是北地的世子好追?”   “啊?”小四愣了愣,半晌儿才摸摸脑袋苦笑道,“这……这……大抵是不相同的吧?”   闻言,玄飞楼苦笑着摇了摇头,道,“小四,不管印月是谁,今生今世本王都要定了!”   既然王爷打定了主意要去北地找回印月,那身为王爷身边最得力的助手,小四自然是要一同去的。   只是玄飞楼没想到的是,临走前萧凌肃来了。二人多日未见,一时之间百感交集。   “阿楼。”萧凌肃低声轻唤,语气里微微有些紧张和颤抖,“你一定要去北地?”   玄飞楼抬眼定定的望着萧凌肃,满脸坚定,“是,今生今日,我只爱他一人罢了。”   “可你是否知晓,他如今已经不是当初云月阁那个受人欺凌的小倌儿了!他如今是北地世子风策!况且……况且……阿楼,他很快就要同旁的女子成婚了,你又是否知晓?”萧凌肃悲伤的望着玄飞楼,他不明白为何他同玄飞楼认识这么多年,却始终也得不到他的心?   玄飞楼但笑不语,凝向着北面久久未动,答案却已然呼之欲出。   “阿楼……”萧凌肃明白了玄飞楼的意思,心里蓦然一阵冰凉,不是自己的,始终也不是自己的,纵是有千般手段能将玄飞楼留下来,他也不屑于去用。他爱的从始至终不过是一个完完整整的玄飞楼罢了,否则也不会等上这许多年。纵使是皇上又如何,不过是一个全力想去爱,却总也不得的可怜人罢了。   寒风凛冽,吹着城楼上的旗帜飒飒鼓动,萧凌肃握紧了拳头,望着玄飞楼渐行渐远的身影失魂落魄。   阿楼,很多年前,那一日的午后,你将我从莲花池里救起,我便再也不能将你忘怀…………只是……这些你可明白? 第35章 再见   北地顾名思义在楼兰的最北面,一年没有四季,仿佛只有春冬两季。这里百姓豪放但也淳朴。家家户户都以打猎放牧为生,很少会同楼兰的百姓一般种田养鸡。   大街上人来人往,一墨衣男子手摇着一把折扇,观面相长的极美,身形又颀长潇洒,一举一动间风度翩翩,气宇轩昂。过往的路人无一不驻足观望,感叹着造物主的神奇。   不用问,这人便是一个月前赶来北地的玄飞楼无疑了。此时玄飞楼身后还跟着一身灰色衣裳的小尾巴小四。   “王爷。”小四身后背着包袱,趁着走路的空档往玄飞楼身前凑了凑,谁知刚一开口就被玄飞楼一折扇敲到了脑门上。   “去,什么王爷?喊公子!”玄飞楼斜眼望了小四一眼,又收起折扇晃晃悠悠的往前走了。   小四撇了撇嘴,又抬眼望见远处人群聚集,仿佛是发生了什么事,于是便紧跟着玄飞楼上前去看热闹了。   好容易挤开人群,小四招呼着,“公子,公子,快来看啊,有热闹可以看!”   许是小四声音有些大,围观的一群人全都望了过来,眼神却莫名的不友好。小四干干笑了几声,又可怜巴巴的拿眼去看玄飞楼,这一看不要紧,围观的百姓又全都去望玄飞楼了。因得玄飞楼长相俊美,人总是对美好的事物有着一定的友好及爱护,于是围观百姓的神色又变了变,心里默默感叹了一番后,又接着看热闹了。   小四暗暗松了口气,还没开口诉苦,便被玄飞楼的一记眼神杀杀了回去。缩了缩脖子,小四认怂,乖乖的躲到了玄飞楼身后不再说话了。   所有人的目光此时都围聚在场中央的一男一女身上。只见那女子观面相大约十六七岁,穿着一身火红色的武士道服,头发如男子般高高束起,露出了精致漂亮的瓜子小脸。半截宽袖下是白皙娇嫩的手腕,腰间还挂着一副剑鞘,此时正一剑指着地上的锦衣男子冷声道,“快滚!别再跟着我!”   地上躺着的锦衣男子吓的脸色发青,连忙告饶道,“是是是,我这就滚,这就滚。”说罢,便逃命一般跑了。   围观的百姓见没什么热闹可看,于是便散了。玄飞楼也觉得有些无趣,他还以为有什么好戏可看,却没想到只是一出纨绔子弟调戏姑娘不成反被教训的戏码。   摇了摇头,玄飞楼啧啧两声,摇着折扇就要走。谁知还没走几步就被那红衣姑娘给拦了下来。玄飞楼不解,挑了挑眉抬头问道,“姑娘,你我素不相识,不知你当街拦着在下是何意?”   红衣女子昂着小下巴,围着玄飞楼绕了几圈,看罢才道,“虽不知你这人是何种来历,不过看着长的还可以。”   “嗯哼,所以呢?”玄飞楼挑眉,好笑道。   “不如你同我回府吧,我兄长身边还缺一个得力能干的小奴仆,我看你就挺好的。”红衣女子又道。   闻言,玄飞楼脸色蓦然沉了下来,难道他长的就像是小奴仆的样子?这女子到底是什么眼神,想本王堂堂楼兰的玄王爷,何曾受过这种折辱?可眼瞧着眼前的女子神色认真,并不像是玩笑。于是玄飞楼当场便抬腿要走,并不打算同这小女娃子一般见识,   可这红衣女子却不依不饶起来,阻在玄飞楼身前,非要拉他去府上。   “哎,你这是做什么?快放开我家公子!”小四怒目圆睁,又接着道,“方才我家公子那是不与你一般见识,怎的你还蹬鼻子上脸了?”   “哼,这里哪有你说话的分?”红衣女子斜眼瞧了一眼小四,然后又把目光转向了玄飞楼,大有一种你不答应,我就不放过你的架势。   也就在此时,远远的便有几个人骑马过来了。红衣女子定眼瞧了瞧,当即喜笑颜开的对着为首的俊美男子喊道,“大哥哥!”   玄飞楼却在看清男子的一刹那红了眼眶,愣愣的站在大街上,眼里全是男子的音容笑貌。印月变了,也许现在该唤他为风策。短短几个月而已,眼前的风策居然让玄飞楼有些陌生。不同以前那般纤瘦柔弱,此时的风策虽任俊美的非常,但却多了几分阳刚之气,一举一动间清冷而潇洒,浑身无一不透着与生俱来的王族气息。   “大哥哥,你怎么在这儿?莫不是来寻玖玖的?”红衣女子道。   玄飞楼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红衣女子竟然是北地领主之女,北地的小公主风玖玖,也是风策的妹妹。竟然如此这般巧合,居然在大街上偶遇了小公主和风策。看来老天果然是觉得自己同风策是有缘分的。   这样想着,玄飞楼又上前一步走到了风策的面前,贪婪的一寸寸的凝视着风策,深情道,“阿策,本王来北地投靠你了,你心里可否有些小欢喜?”   其实,方才风玖玖同他说话时,风策便认出了玄飞楼,此时又听见玄飞楼如此说,放下皱了皱眉头,拱手淡淡道,“风策不知玄王爷大驾北地有失远迎了,还望玄王爷恕罪!只是不知玄王爷此番乔装远到北地所为何事?”   闻言,风玖玖惊的张大了嘴巴,一眨不眨的望着玄飞楼。心道,原来这人便是京中第一绝色美男玄王爷啊,怪不得方才看他衣着不凡,又生的不同寻常,谁曾想到居然是个王爷。那方才自己的那番话岂不是十分没有礼数?这般想着,风玖玖悄悄的移步躲到了风策的身后。   奈何玄飞楼并没有注意风玖玖的小动作,而两眼放光的盯着风策道,“哎,阿策如今记性这般差了?方才本王不是才说过是来北地投奔于你?怎的这么快便忘了?”   “玄王爷说笑了。”风策只是淡淡的回了这么一句,而后便大手一摆,做了一副请的动作。既然玄王爷远道而来,身为北地世子自然要礼数周全,否则还不遭天下人耻笑?   于是,玄飞楼便果断的上了风策方才骑的那匹马,不仅如此还对着风策伸手邀请道,“来,阿策,同骑一匹可好?”   风玖玖见状,心里顿时有些不痛快,冷眼瞟了瞟高骑在马背上的玄飞楼,开口便道,“玄王爷可得坐好了,兄长这匹马可不是一般的马,还望玄王爷能好生驾驭着,否则这大街上这么多老百姓还不得遭殃?”说罢,风玖玖还冷冷哼了一声,心道居然敢骑大哥哥的马,那便等着待会被甩下来吧。   风策凝了眉,本想直接拒绝玄飞楼的要求,可心里又着实担心玄飞楼在北地出了什么差池,否则到时候京城那边定会派人来讨说法,到那时势必是一桩大麻烦。   “玄王爷,这马性子太烈,不如换一匹吧?”风策试探着劝道。   玄飞楼摸了摸身下棕色的马背,懒懒道,“不怕,本王觉得这马甚好,世子如若当真不放心,不如就同本王骑一匹马,那样本王就定不会出现什么差池你们也好放心不是?”   谁料风策只是皱了皱眉,翻身上了另一匹马。玄飞楼摸了摸鼻子,暗道,居然被婉言拒绝,拉倒。   风策骑着马在前面一马当先的带路,其身后紧跟着玄飞楼,风玖玖以及小四。一众随从在后面紧跟着保护。   因着府上并不大远,几人又骑着马,所以很快便到了一出晶碧辉煌的府门口。门的最上挂着一个牌匾,上面嵌着三个金光闪闪的大字——北王府。门前另有一对虎虎生威的石狮子,旁边还各站着一名守门的下人。此时见到世子回来,便连忙将府门推开,而后便恭敬的站在一旁。   风策率先下了马,动作流畅的让玄飞楼微微错愕,想不到才短短几个月,风策便彻底告别了过去,成了一个风度翩翩,气度不凡的北地世子。   这样想着,玄飞楼暗暗叹了口气,两手拉紧了缰绳翻身下了马,谁知就在这时马儿突然狂躁起来。玄飞楼一惊连忙拉住缰绳,好让马儿镇定下来。岂料马儿非但没有镇定反而更加的狂躁,玄飞楼大惊一把松开了缰绳往后躲了躲。可马儿猛的前脚抬起,脑袋朝天直冲冲的往玄飞楼身上撞去。   旁人都离玄飞楼有些距离,风玖玖此时也吓傻了眼,只知道干看却不懂得帮忙。玄飞楼避无可避,咬紧牙关打算生生受着一撞。也就在此时,风策一把将玄飞楼护在了怀里,二人双双跌倒在地往后滚了几圈才堪堪停住。不过也幸好风策及时相救,二人都没有受伤。   “啊大哥哥,你有没有伤着?”风玖玖这才反应过来,连忙跑过去询问。   小四也飞一般的跑了上前,上去就要拉他家王爷,嘴里还一连串的询问道,“怎么样,有没有事?伤着了没有?王爷,您到底说句话啊!”   玄飞楼微眯着眼睛,久久的窝在风策的怀里不语。风策的怀抱温暖而又舒适,离的近了还能闻到一股淡淡的清香。久违的怀抱眼下正是该享受的时候,玄飞楼心里暗暗骂到小四没有眼色,一面又受到了惊讶般躺在风策怀里不起来。   皱了皱眉,风策只觉得心里蓦然松了口气,方才实在是凶险,在看到玄飞楼即将受伤的那一霎那,自己的脑子蓦然一片空白,唯一的念头便是去救他。   摇了摇头,风策将脑里乱七八糟的念头通通甩出去。又眼瞧着玄飞楼躺他怀里不起来,风策觉得有些无奈。这大庭广众之下,两个大男人在门口搂搂抱抱多难为情?于是风策便缓缓起了身,硬是将玄飞楼也给拉了起来。   “玄王爷,没受伤吧?”风策问道。   “本王倒是没有,可是世子你方才猛的冲过来不知道有没有伤到哪里?”   “也没有,还请王爷放心。”说罢,风策便邀请玄飞楼进入北王府。   刚一入府,入眼处便是一条宽阔的,由汉白石铺就成的大路。路的两旁还有一些分叉的青黛小路,小路的两旁还种着各色的花卉。远远的还能望见假山凉亭,流水香榭。   风策同玄飞楼并肩往客厅走去,身后还跟着高昂着小下巴的风玖玖。   作者有话要说:   爱到深处自然弯   ps:预祝小天使们国庆快乐!   学生党应该都放了九天假吧?国庆回家要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好好玩。 第36章 态度转变   客厅里,玄飞楼坐在风策右边,面上一派春风和煦。   “玄王爷,真是不巧,家父前几日才刚刚出远门,直到今日还不曾回来,如若王爷有什么重要的事要同家父商议,不妨小住几日?”风策微微倾过身子,对着玄飞楼正色道。   “好啊。”玄飞楼答应的干脆,风策此话正中了自己的下怀。本来他远来北地就是来寻风策的,如此一来甚好,常言道,近水楼台先得月。即使风策服用了绝情丹,玄飞楼也相信天长日久下来,风策还能再度爱上他。   “大哥哥。”风玖玖有些不乐意了,伏在风策耳畔道,“怎的还让他住府上了?这可是楼兰的玄王爷,楼兰跟咱们北地…………大哥哥可要想清楚了!”   “莫要胡说。”风策偏过脸去,低声斥责道,“这位可是楼兰的玄王爷,身份尊贵,且远到是客,哪有将人往外撵的道理?”   “可是……”风玖玖俏脸一红,咬了咬唇没再说下去了。当年她还年幼时,曾同北地领主去楼兰拜见当今的天子,谁知却被当今的江丞相之子江陌寒险些侮辱了去!也亏当时自己机敏,否则还不得失身在异地?虽说事后楼兰的皇帝治了江陌寒的罪,可每当风玖玖想起江陌寒的嘴脸时便后背发寒。也正因如此,这些年来自己才会喜欢穿武士道服,出门也会佩戴利剑,就是为了防止居心不良的男子。今日便是有男子意图不轨,尾随在自己身后,才有了大街上的那一幕。   兄妹二人的互动自然也没能逃过玄飞楼的眼睛,不留痕迹的笑了笑,玄飞楼端起桌上的茶水微微喝了一口。心里暗暗想到,这个北地小公主应当还是对当年江陌寒犯的贱耿耿于怀,以至于现在无论见了哪个楼兰的男子都满心满眼的抗拒。眼下江生老贼已死,江陌寒也被自己设计惨死在了大牢中,这样细细想来,自己当初替风策出气,无形中也帮了风玖玖报仇。这缘分啊,果然是奇妙的紧。   “阿策,本王觉得有些乏累,你可否带本王前去休息一番?”玄飞楼笑呵呵的望着风策道。   闻言,风玖玖斜了玄飞楼一眼,忿忿道,“楼兰的王爷身份尊贵不假,可我大哥哥好歹也是堂堂北地世子,怎的能比你矮上一截?王爷若是想休息,不妨我派几个仆人带你去吧,北王府的客房还多是的,王爷想住几间便住几间好了。”   说罢,风玖玖就对着两侧的侍女一招手,立马有两个年轻貌美的小侍女上前来,要带玄飞楼去客房。   见此情形,小四头一个不乐意了。这北地公主说话夹枪带棒的,莫不是以为楼兰的王爷都是好欺负的?   “唉,你……”小四满脸怒容,手指着风玖玖张口就要反击,谁知却被玄飞楼拦了下来。   “王爷……”小四不解,偏过头来望着玄飞楼道,“这北地公主出言不逊,这也要忍?”   闻言,玄飞楼拿着折扇对着小四轻轻摇了两下,表示自己并不在意。   一旁的风玖玖见状,冷哼了一声,环着胳膊也不在说话了,毕竟玄飞楼并没有同她反击,自己要是再步步紧逼,可不就显得北地待客不周?   “好了,玖玖。”风策站出来打圆场,对着风玖玖道,“玄王爷来者是客,北地王府这点待客之道还是要有的,玖玖不可出言不逊。”   “大哥!”风玖玖委屈道,“玖玖又没说错什么,楼兰的男子本就不好,一个个看着一副正人君子模样,背地里尽干着龌鹾事。”   风玖玖这话一出口,玄飞楼有些不乐意了。虽说江陌寒的确是风玖玖口中的那种人,可他也是一粒老鼠屎好不好?楼兰大把的好男儿哪里就都得罪风玖玖了,平白受着侮辱。退一万步来讲,就是自己也不是那种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想他堂堂一个王爷,向来行得正坐的端。做人处事都是两面清风,受人称赞。京城第一绝色的美名也不是白来的,可是他靠着颜值挣的。   不过要是细细琢磨的话,玄飞楼这辈子做的唯一一件出格的事,便是爱上了风策,爱上了一个男人。如果老王爷还在世的话,相信一定会死不瞑目的,自己家唯一一根独苗苗,不好好娶妻生子,报效国家,居然成了断袖,这不是自己掐断香火吗?   这样想着玄飞楼蓦然出了冷汗,他老子要是真的泉下有知,定会弃了投胎的机会,从黄泉路上飞回来,一巴掌把他给拍死。   幸好世界是没有鬼魂的,玄飞楼这些担心并不会成为现实。爱上风策他也并不后悔,即使全天下的人都反对,那又如何?他的人生自当由自己决定,爱谁宠谁同谁在一起,就是老天爷也不能干涉。   “哼,公主此话也太过绝对了吧?”玄飞楼将折扇放在手心上敲了敲,绝美的一双眼睛盯着风玖玖直看,嘴角还泛起一丝邪魅的笑,道,“楼兰自古以来人才辈出,先不说先皇励精图治,就是当今圣上也是勤政为民,派大将戍守边疆,防止别国兴起战事,楼兰的百姓因此才能安居乐业,免于战乱。再者,上到朝廷上的文武百官,下至百姓父母官,也没有听说哪一个就是公主所言的那种伪君子?”   “哼,玄王爷可敢说楼兰的贵族公子江陌寒不是伪君子?”风玖玖环臂抱着又接口道。   “他嘛…………”玄飞楼低声笑了笑,道,“自然是算,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只不过本王早就将他□□,那江生谋逆或多或少是因这事憎恨朝廷。”玄飞楼沉声道,心里也十分憎恨江生老贼,如若不是他居心不良,意图不轨,皇上哪会受如此重的伤?自己又怎么在万难境地下做了抉择?风策又怎会伤心欲绝下服了绝情丹去了北地?   “什么?!”风玖玖仿佛才知道似的,大吃一惊道,“那畜生早就死了?什么时候的事?怎么死的?”   这时一旁的小四插话道,“哼,死的可惨了,被打断了两条腿,又碎了一口牙齿,被围观的百姓活活踩死!还不赶紧谢谢我家王爷,要不是我家王爷,江陌寒还指不定祸害多少良家妇女呢!话又说回来,当时可不就是为了印月……额……”   小四的话戛然而止,半晌儿才抿了抿唇不再往下说了。   顿时间,玄飞楼的脸色沉了沉,有些怀念又有些悲痛的抬眼望着风策。只见风策冷着眉,也不说话,只是微低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听闻小四如此说,风玖玖对玄飞楼的态度也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当年江陌寒身份特殊,北地也拿他没有办法,这些年风玖玖每次一想起来江陌寒,便觉得浑身发抖,恨不得立马冲到楼兰将江陌寒一刀□□。如今却知江陌寒早在江生谋逆时便死了,怎的不让风玖玖欣喜,连带着脸色也缓和下来。   “那好,本公主收回刚才那番话,楼兰的男子也有真正的正人君子。方才确实是本公主太过决断了。”风玖玖道。北地向来人风豪爽,错了便错了,没什么不能大胆承认的。   玄飞楼听风玖玖如此说,也低声笑了起来,心里到是有些喜欢这个北地公主了。   “走,玄王爷。”风玖玖一把上前就要去拉玄飞楼的胳膊。   玄飞楼一惊,连忙躲了开,因不知这小公主是何意,于是便问道,“公主这又要做什么?”   “做什么?”风玖玖拧了拧眉,秀丽的小脸蛋上写满了困惑,“王爷方才不是说累了,想要下去休息一番么?你们楼兰不是有句话,来者是客,本公主今日便做个东道主,亲自送王爷下去休息。”   说罢,风玖玖也不顾玄飞楼反对,拉着便走。玄飞楼无法,又不好强硬挣开,怕伤了她。于是便随着风玖玖下去休息了。   风策见状,皱了皱眉,又暗暗长叹口气也跟着去了。虽对北地没什么印象,但这些日子以来风玖玖的脾气性子他倒是摸的一清二楚。娇蛮是娇蛮了些,但到底也是个没有城府又爱使小性子的女儿家。 第37章 夜行   因着玄飞楼信奉近水楼台先得月这一真理,于是在同风玖玖下去挑院子的时候特特探了她的口风。   风玖玖小女儿家,又向来大大咧咧也没细想,当场就把风策给卖了,不仅说了风策住在哪个哪个院子,就连屋里有什么丫头小厮都一至说了。风策始终沉着脸,站在后头幽幽的往风玖玖身上看。起先风玖玖还很疑惑,担心的问他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怎的脸色如此差。   风策自然是不会给风玖玖什么好脸色,冷声回了一声便抬腿走到了队伍前面。   吐了吐舌,风玖玖皱了皱精巧的小鼻子,往玄飞楼的方向凑了凑,一只手轻捂住嘴巴,低声道,“呐,大哥哥不仅院里没有丫鬟,连连小厮都没几个。父王本觉得堂堂一个世子身前哪里能没人侍候,硬是塞了几个漂亮的小丫鬟进了大哥院子。谁知刚进去没多久,大哥就吩咐小厮将人都赶了出来。并且又让管家拨了几个小厮过去侍候。说来也怪,父王得知后当即脸色黑的跟什么似的,自那以后就更加殷勤的给大哥送丫鬟了呢。”   闻言,玄飞楼心里暗暗一喜。风策喜好男风,北地领主也是心知肚明的。这明着送丫鬟去侍候,无非就是想把风策扳正。可扳弯容易扳正难啊,风策哪里就能一时半会改的了呢?哪家猫儿不偷腥,哪里鸟儿不吃食?这不是一个道理嘛。   这样想着,玄飞楼又暗暗琢磨起来。既然风策不喜在跟前侍候,那定是对自己的性别取向有个概念的?那是不是就是说风策可能是假性的失去记忆,一旦自己多跟他接触。天长日久下来,风策不就能想起前尘往事来?   一旁的风玖玖见玄飞楼低着头也不吭声,于是便轻推了他一把道,“喂,王爷你到底有没有在听?”   玄飞楼这才反应过来,满脸喜色道,“听听听,在听呢。公主,你这府上可有哪个院子离世子的院子近的?本王……本王……”   “好。”风玖玖干脆的答应下来,还一边对着玄飞楼笑笑道,“懂,本公主懂,不就是喜好美色?像大哥哥那种模样的男子,莫说是王爷了,就是本公主都想日日看着。”   玄飞楼一汗,连忙点头应道,“是了,本王初来北地,有些人生地不熟。同世子住的近些,有什么事也好商议。”   暗自又摇了摇头,玄飞楼觉得有些好笑。这个北地公主想法如此奇特,自己这可不是单纯的欣赏风策的美色,而是刺裸裸的想要同他困觉。   当然这等子想法玄飞楼自然是不会同风玖玖讲的,于是一行人在选好了院子后,便休息去了。这院子南北走向,并不太大,但好在很干净,里面种了一些不知名的花草。玄飞楼闻着也觉得挺香的,最重要的一点是离风策近啊。这翻个墙便能过去了,到时候随意扯个梦游的幌子,翻了墙混进房上了床。风策能拿他有什么办法?   晚间,玄飞楼受邀去了前院同风策,风玖玖二人一道吃了晚膳。   北地乃是偏远地区,虽不同楼兰四季繁华,但茫茫草原也有着一番趣味。这里的百姓大多是靠打猎放牧为生,因此在吃食方面多以烤肉为主,蔬菜面食汤羹也有,但却不如楼兰的鲜美,不过也尚且能勉强合玄飞楼的口味。   玄飞楼自出生就是含着金汤匙,又有些与生俱来的高贵身份,自然是穿着绫罗绸缎,吃惯了山珍海味。这初到北地,除了路上同小四沿途打尖露宿外,风餐露宿已经是习以为常,还真没有像今天这样轻松的吃上一顿了。   风策本还担心玄飞楼吃不惯北地的菜式,如今看来当真是他多虑了。摇了摇头,风策心里暗叹,想当初他来北地时,脑袋里一片茫然,除了知晓自己是北地世子外,别的一概不知,连这所王府也是没什么印象。对此,他也曾疑惑很长时间,按理说自己就是同父王所说常年出门游历,可万不能连兄弟姐妹都不记得了吧?   这样想着,风策又不动声色的往玄飞楼身上看了两眼,企图想找到一些答案。他虽对前尘往事少有印象,可是脑中却时常能想起一些零碎的画面。可每当深想时,脑中便好似有千万只小虫撕咬,疼痛难忍。于是久而久之风策便也不在多想了,只是如今玄飞楼不知何顾居然来了北地。风策这平淡如水的内心如今却起了波澜,不过尚不自知而已。   玄飞楼也不知道风策是如何想的,因着今日欢喜,便也不计较饭菜到底味道如何。囫囵的吃过,便就着出去消食的由头,将风策拐了出来。   风玖玖本也想跟着的,只不过被玄飞楼婉拒了。   “小公主,这深更露重的,本王同你大哥哥出去喝酒,你也要跟着?”   “哼。”风玖玖翻了翻白眼,又一屁股坐回了位置上。心里却道,男人们在一起喝酒最是无趣,还不如在王府呆着自在。   于是玄飞楼便同风策各骑了匹马出了府门。因着怕旁人坏了自己同风策独处的机会,玄飞楼也就没把小四带上。   见状,风策心里暗暗思索了一番,这北地向来安定,想来出去一趟也不会出什么叉子,于是便也将一众随从留了下来。骑着白日里的那匹棕黄色的烈马同玄飞楼出去了。   北地昼夜温差大,白日里纵然热的如深夏,可到了晚间也是冷的。再加上骑马顶风,连身上的最后一丝暖意也消失殆尽。   玄飞楼骑在马上,僵着手指头紧紧拽着缰绳。单薄的身子已经被凌厉的晚风吹的瑟瑟发抖了。   “阿策,你冷不冷?”玄飞楼偏过脑袋,看了眼旁边的风策问道。   “还好。”风策淡淡回了一句,又上下打量了玄飞楼一番,见他冷的连唇色都变成淡紫,心里暗暗有些吃惊。   抬眼往四周望了望,只见四下漆黑一片,就是月光隐隐能看见近处有一处小土坡尚能挡风。身形矫健的翻身下了马,风策将马牵到一处,又回身对玄飞楼道,“王爷,不如在此处休息一下?”   能有个挡风休息的地方,玄飞楼自然也是乐意的。于是便哆嗦着下了马,搓着手往风策身边走,道,“这晚上还真有些凉。”话才一出口,玄飞楼又蓦然想起,从前风策最是怕冷的。那为何方才不见他说冷?   “你当真是不冷?”玄飞楼皱起眉头,又上前一步,两眼盯着风策问。   “不冷。”风策眼光微微闪烁,又肯定的说了一句。   闻言,玄飞楼眉头一挑,以为风策是在骗他,于是上前一把握住了风策的手,想要给他取暖。谁知这手不似从前那般冰冷,竟然还十分温热。   这下玄飞楼急了,还以为风策这是受了风寒,身子发热。于是又一把将他抱住,急道,“还说不冷,阿策最是怕冷的,这手现在都这么烫了,定是受了风寒,你怎的也不早说?”   风策微微愣了愣,方一低头下巴就顶到了玄飞楼的肩上。半晌儿才低声道,“王爷,你想多了,我的确是觉得不冷。”   略一抬眼,见玄飞楼满脸不信,于是想了想又道,“就是从前身子骨弱了些,这些日子回了北地,也调养好了。”   玄飞楼抱着风策不撒手,此时听他如此说也是半信半疑。这北地难道真有什么绝世圣药连风策的体寒之症都能治好?如若真是如此,那果真是自己多想了。   干干笑了两声,玄飞楼这才松了手。哆嗦着找了个避风的地方蹲了下来,又对着手心哈了口热气。   身子蓦然一暖,玄飞楼有些吃惊,两手拽着身上的衣裳抬眼去看风策。   只见风策穿着一身白色里衣,不知从哪儿又摸到了酒囊。此时见玄飞楼往他这里看,便伸手将酒囊递了过去,道,“喝一口,很快就不冷了。”   玄飞楼抽了抽鼻子,伸手接了,一手拽着衣裳,一手将酒囊打开,仰头猛灌了一口。北地的酒向来以烈酒出名,这一口酒下去,身上不稍片刻便暖了起来。   “来,你也喝一口。”玄飞楼又将酒递了回去。   风策目光炯炯,微沉了片刻还是伸手接过,也不嫌弃玄飞楼,就这么喝上了一口。   如此这般,你一口我一口的,这酒囊里的酒便喝了个精光。玄飞楼伸着袖子擦了擦嘴边的酒渍,笑着说道,“阿策如今的酒量当真超出了我的想象,在喝酒这方面,阿策的确象极了北地人。”   “我本就是北地之人。”风策挑了挑眉,望着玄飞楼的侧脸道,“北地民风豪放,喜爱美酒,我会喝酒自然不奇怪吧。”   “呵呵。”玄飞楼笑了笑,望着夜幕发呆。从前风策并不喝酒,自己也会拿酒去逗一逗他,然后便想着法子同他嘻乐。风策也不恼,每每说个几句也就由着玄飞楼了,以至于到了最后玄飞楼还会厚着脸皮,喝口酒便亲上一口。   只是这些风策都不记得了吧。玄飞楼沉默着,又往风策的身边凑了凑。心里却想着,这夜,也已经过了大半了。 第38章 梦游   玄飞楼披着床被子坐在榻上,一双眼睛又往窗外瞧了瞧,心里默默算着时辰。这同风策出去消食,一晃就晃到了大半夜,王府里除了守夜的丫鬟小厮,其余早都下去休息了。这偌大的王府静静悄悄的,夜晚总是如此宁静。   默默的琢磨了一番,玄飞楼也没了困意,又见外面月光撩人,心下更跟猫抓似的想着风策。于是便裹着被子出了房门,见外面隐隐绰绰,也不是十分漆黑。又四下望了望,见果真没有旁人后,就在院子里面转了转。暗中琢磨着怎么翻墙。   眼睛一扫,见院墙旁边有棵歪脖子老树,当下心里一喜,两步走了上去,一把将裹在身上的被子扯了下来,又一使劲丢到了墙的那面。   搓了搓手,玄飞楼脚下使劲上了树,因着从前有爬过墙的经验,这次上树也不算难。手脚并用很快就爬到了树岔上。玄飞楼两手分别攀着一处枝桠,两脚稳稳的踩住树干,然后伸着脑袋望下去看。   只见墙的那一面,一床被子歪歪的躺在地上。玄飞楼估摸了一下墙的高度,又伸出脚去踩着墙壁。等到整个人蹲坐在墙上时,才深吸了口气,一股气往下去跳。   好在着陆还算顺利,玄飞楼踩着被子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然后就往院里走去。   风策的院子同玄飞楼所住的院子大致上相差不多,因是晚上玄飞楼也不想多看,于是便直奔房门走去。   四周静静悄悄,玄飞楼压低了呼吸靠在门边,竖着耳朵听。屋内也是静悄悄的,于是玄飞楼放下了心。轻轻的将房门推开,就着屋内些许亮光一眼便寻到了风策。   此时的风策正躺在榻上睡的香甜,完全没意识到有人闯入。长如羽翼的睫毛还微微颤抖着,仿佛是折了翅膀的蝴蝶。   玄飞楼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的往前走了几步,而后眯着眼睛,双手撑平,梦游般的往风策身边躺去。   风策动了动,就在玄飞楼以为他要醒来时,却见他只是翻了个身又接着睡了。   撇了撇嘴,玄飞楼也不管这许多了,躺下便睡。反正都是男人怕什么?明早被发现后,就说自己有夜游症,相信风策也不会说什么。   如此,玄飞楼便心满意足的同风策睡在了一起。也是这多月来,玄飞楼睡的最安稳的一次了。   ……………………   第二天一早,待风策醒来时便发现自己的房间多了一位不速之客。   眉头皱了皱,风策紧紧抿了唇,又四下看了一番,暗道自己没走错房间啊。可玄王爷怎的会出现在他的床上?   “王爷,醒一醒。”风策轻推了玄飞楼一把。见他醒来后,便开口询问道,“王爷莫不是走错了房间?这里可是我的屋子。”   玄飞楼睡眼朦胧,“啊”了一声后,便渐渐清醒过来,装作一脸无辜的说道,“怎么了?我也不清楚。阿策,这里是你的房间?那可就奇怪了,昨晚本王明明在自己的房里睡的好好的,莫不是本王梦游了?”   “梦游?”风策皱眉,满脸的不可置信道,“王爷难道还有夜游症?”   “是了。”玄飞楼应了一声,然后又将身上的被子往上拉了拉,睡眼惺忪的说道,“这夜游症说来就来,本王也控制不住自己。阿策可莫要生气。”   “我不生气。”风策摇了摇头,见玄飞楼闭眼躺着继续睡,当下有些错愕。这人怎么这样?进错了房,上错了床,如今被发现了还能堂而皇之的继续睡?   “王爷。”风策眉头皱的更深了,“这里是我的院子。”   “恩,我知道。”   “…………………………”   风策劝说无果,心里也很无奈。自己虽不喜同女子亲近,可跟男子……   也罢,风策叹了口气,起身下了床。又回头见玄飞楼抱着被子睡的香甜,也觉得心里暗暗涌起了莫名的情绪,仿佛从前便是这般。   ………………………………   待玄飞楼醒来时,屋里早就没了风策的影子。   心里不由有些失落,玄飞楼坐起身来又缓了缓劲才下了床。草草的整理了一番衣服后,偷摸着对着门外探了探头。   院子里静悄悄的,除了围墙旁歪脖子老树上的鸟叫声,就连个丫鬟小厮的影子也没看见。   摸了摸鼻子,玄飞楼暗道,大抵是风策将院里的人都遣了出去吧。毕竟两个大男人偷偷摸摸的在同一个屋里睡觉,传出去名声不大好。可话又说回来了,自己本就是个断袖,又同风策有过夫夫之实,睡一觉怎么了?   只是……旁人不知啊……   玄飞楼的目光沉了沉,大步的往外走了。谁知刚出门就看见了探着脑袋四处打量的小四。   “王爷,小四一早就发现您不见了。可害的小四好找!”小四凑到玄飞楼身边,又伸着脑袋往风策的院子里看了两眼又接着说道,“王爷怎的从世子的院子了出来了?难道……”   小四猛的睁圆溜了眼睛,双手捂着嘴巴,小声道,“王爷可真厉害,这才一个晚上就把世子勾搭到手了。王爷快跟小四说说,昨晚是怎么到的世子床上?”   “去去去。”玄飞楼黑着脸道,“你看看你八卦的样子。”   “嘿嘿嘿。”小四嬉笑着摸了摸脑袋,“王爷,世子方才派人来说,等会请王爷去前院坐坐呢。”   “哦?”玄飞楼面露喜色,忙不迭的往自己院里走去,一面还吩咐小四去打水洗脸。   玄飞楼素日喜欢穿着亮色的衣裳,今日却一改常态特意挑了身素色的衣裳穿了。衣裳虽是素色的,却是用昂贵的绫罗绸缎精做而成。上面绣满了精美的云纹,又用金丝银线镶了边角。腰间还挂着块成色十足的玉佩,更是衬托出玄飞楼的器宇不凡。   待主仆二人到了前院时,风策和风玖玖已然等候多时。除却这二人,屋内还多了一位华服男子。这男子身后还立着几个随从。又因玄飞楼只能看见他的侧脸,一时半会也没认出来这人是谁。   风玖玖一见玄飞楼来了,立马面露欢喜,蹦跳着几步凑了过来,一把抱住玄飞楼的胳膊蹭了蹭,“哎呀,你怎么才来啊。”   玄飞楼僵着胳膊,有些吃惊风玖玖今日的异常反应,刚要开口拒绝,便见风玖玖使了使眼色,又刻意压低声音道,“嘘,帮个忙配合一下。”   也就在这时,屋内的那个男子转过脸来,既惊且怒的看了看风玖玖,又看了看玄飞楼,最后才握紧了拳头,沉着脸道,“玖玖,你这是何意?”   “没什么意思,就如你看见的这样,本公主有喜欢的人了。劝你还是赶紧回家,以后别在过来纠缠,看着怪惹人烦的。”风玖玖抱着玄飞楼的胳膊,满脸不耐烦的对着华服男子道。   “哼!”华服男子猛一拍桌子,指着风玖玖道,“你可别忘了!我可与你自小就有婚约!你如今居然胆敢在我面前同别的男子搂搂抱抱,简直伤风败俗!”   闻言,玄飞楼心里也明白了个大概。无非也就是风玖玖同这男子有婚约,可又不想嫁给他,便拿自己做幌子。到时候只消说自己是她的情郎,那婚约自然也就解了。   可话又说回来,眼前这华服男子不正是昨日他在大街上看到的那个男人?当时还被风玖玖吓的屁滚尿流的那个!怎的今日带了几个随从来,便不怕风玖玖似的。   见此情形,风策出来打圆场道,“陆羽,你先不要着急,大家坐下来好好说。无论如何,北王府自然会给你们陆家一个说法。”   闻言,陆羽这才满脸忿忿的坐了下来。陆家虽说是北地举足轻重的贵族,可到底不敌北王府。既然世子都这样说了,陆羽无论如何也得给他个面子,否则到时不但婚约未成,还得罪了北王府。那对家族对自己而言,都是极大的不利。   这样想着,陆羽定了定神,今日他可是带了随从过来,而且眼下风策也在跟前。如若自己出了什么差池,那陆家定不会善罢甘休。   “世子。”陆羽对着风策拱了拱手,又看了一眼玄飞楼道“我陆家向来同北王府交好。当年如若不是我陆家大力相助,领主也不会如此轻易的就统一了北地。也正因为如此领主才同陆家订有婚约,将北地身份最尊贵的公主玖玖嫁与我陆羽。平时玖玖不待见我便罢了,可如今怎的还闹出了个情郎?这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狗杂碎?!竟敢同陆家抢人?!”   此话一出,大厅里顿时鸦雀无声,风策的脸色瞬间黑了下来,满脸厉色的看着陆羽。 第39章 惩治渣渣   可陆羽却浑然不觉,满脸嚣张的看着玄飞楼。   见状,玄飞楼脸色沉了沉,想他堂堂玄王爷,什么时候受过这等折辱?这么一个狗东西,哪里就配同他讲话了?   “陆公子是吧?”玄飞楼笑了笑,拿着折扇摇了两摇,而后又接着道,“你又是什么东西?也配在此处狂吠?”说罢,还对着风策说了句,“世子,本王听不懂狗语,也不知这个玩意儿说的什么。唧唧咋咋怪惹人心烦的。”   “你!”陆羽猛一站起来,满脸震怒道,“你胆敢如此侮辱我?我要将你碎尸万段!来人!将他拿下!”   闻言,陆羽身后的随从立马上前就要去抓玄飞楼。   “我看谁敢动手?!”风策冷声道,门外立马涌出了数十位士兵将陆羽等人团团包围起来。   “世子,你……你这是何意?”陆羽惊骇,哆嗦着腿问道。   “陆羽,你眼前这位乃是楼兰堂堂玄王爷。岂容你如此放肆?”风策起身,背着手冷声道。   陆家虽对北王府有恩不假,可这些年过去了,陆家在北地也猖狂的够久了。如今越发不知自己是什么身份!真当北王府惧了陆家不曾?   “王……王爷?”陆羽大骇,结结巴巴的道,“不可能吧?楼兰的王爷怎的跑北地来了?陆家怎的连一点消息都不知晓?不可能,不可能的,世子莫要因为偏宠妹妹,随意就指个人说是王爷。”   “哼,你觉得本世子在同你说假话?”风策双眼如炬,神色锋利的直盯着陆羽。   陆羽万万没能想到,风玖玖的情郎居然是个王爷。陆家虽说是个世家,可也没那实力去同楼兰叫嚣。如今他得罪了王爷,这事要是被家主知道,那……那……   一想到自己极有可能被陆家雪藏,甚至是拿出来向玄飞楼赔罪。陆羽就吓的面如胆色,嘴唇哆嗦着对着玄飞楼道,“王……王爷……陆羽有眼不识泰山,还望……望王爷莫要怪罪,陆羽……陆羽这就滚,绝不在此处惹王爷心烦……”   “哦。”玄飞楼淡淡道,“那还不快滚?难道还等着本王亲自送你出去?”   “不敢不敢,这就滚,这就滚。”陆羽吓的落荒而逃,全然没了方才盛气凌人的模样。   风玖玖见陆羽果真跑了,心里一喜拍了拍玄飞楼道,“王爷果然厉害,这陆羽跟个鼻涕虫似的,我走哪儿,他跟到哪儿,当真是惹人厌。什么劳什子婚约,本公主才不嫁他那种人。真当他陆家了不得,还不是位居北王府之下?!”   “好了,玖玖。”风策清咳了两声,“既然你不想嫁到陆家,那等父王回来同他说一说便是。解除婚约断然让北王府背上骂名,可同你的幸福相比,不算什么。”   “大哥哥……”风玖玖抿着唇,往风策跟前蹭了蹭,道,“还是大哥哥对玖玖好。父王那里还需大哥哥出马,父王向来是个重承诺的人,玖玖担心……”   风策也知领主的脾气,于是点头答应了风玖玖的请求。   这陆羽走后大约一个多时辰,就有下人回报说门外陆家派人送礼来了。风策心下疑惑,这平白无故的送什么礼?可不知这陆家到底意欲何为,于是让人将陆家的人请了进来。   不消片刻,便走进来一个墨衣男子,随后就是方才已经回陆家的陆羽了。   这墨衣男子一进来,先是不动声色的打量了玄飞楼一翻,而后恭敬的对着风策拱了拱手道,“世子,在下陆家陆况,今日特意带堂弟陆羽前来向世子赔罪,还望世子大人有大量,原谅陆羽的罪过。”   风策微微皱了眉,这陆家的陆况他还是有所耳闻的。陆况乃陆家旁系所出,因天资聪颖,又有胸襟气魄,十五岁便得陆家家主的器重,陆家的大半产业都由陆况打理。虽不同于陆羽是家主的亲生儿子,可也不差了什么。外界也曾传闻,陆家家主有意将家主之位传于这陆况,如今看来也未必就真是空穴来风。   “哈哈,陆公子恐怕是有所误解。”风策微微含笑道。   “哦?那可否世子告之?”陆况道。   风策笑了笑,又敛眉望了玄飞楼一眼。陆况这才将目光放在玄飞楼身上,拱手道,“敢问阁下,是否是当今玄王爷?”   “正是。”玄飞楼眯着眼睛应道,想来这陆况是个聪明人,这般试探估计也是怕他的身份有假。   倘若见是个假王爷,那陆家便没有得罪楼兰,那陆羽顶多只能是开罪了北王府,凭着陆家在北地的地位,陆羽及陆家尚且能相安无事。倘若遇到了真王爷,那陆家派陆况前来,一来是带着陆羽前来告罪,二来也可以打探一番消息。至于陆羽的死活大抵是全凭玄飞楼的意识了。   这么一来,陆家当真是不重视陆羽,那为何当初北王府同陆家订婚时,陆家却将陆羽推了上来?陆羽虽说是嫡系不假,可观这品性气度万不能当陆家的家主。莫非陆家对北王府还有旁的意图?   细思极恐,玄飞楼心里一顿,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风策,见风策神色自若,眼神却有些莫名的深意。   松了口气,玄飞楼暗自摇了摇头,自己应当是白操心了。风策虽说来北地时间不长,可观其对陆家的态度,应该也是对陆家有所防备。看来这个北地也不是表面看起来这般安稳啊。   “陆公子方才说是前来赔礼道歉的,可本王并没有看到陆家的诚意啊?”玄飞楼漫不经心的说着,一面又看似无意般露出了腰牌。   陆况暗中看了几眼,在确定玄飞楼确实是楼兰的玄王爷后,便转身对着陆羽道,“大胆陆羽,还不赶紧跪下向玄王爷赔礼?”   闻言,陆羽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满脸骇色道,“王爷,是陆羽有眼不识泰山,还望王爷饶恕。”   “呦,陆大公子不是说要将玄王爷碎尸万段的吗?怎的才一会儿功夫就跪地求饶了?陆大公子快跟你堂哥说道说道。”一旁的风玖玖看着陆羽嗤笑道。   “这……”陆况脸色一沉,暗道陆羽实在愚蠢,一面又面露难色的对着玄飞楼拱手告罪道,“王爷,堂弟年幼无知,说话不经过深思,实属是无心之过,还望王爷大人有大量。为此,我陆家特意备了份薄礼,还望王爷能够笑纳。”   说罢,陆况对着身后的随从使了使眼色,很快便有几个随从抬着口箱子走了进来。   “将箱子打开。”陆况对着随从吩咐道。   “是,公子!”   箱子很快便被打开了,风玖玖抬眼看了几眼,见里面满满当当的金银珠宝,什么上好的南田玉,血色珍珠,珊瑚礁,琉璃盏,皆是万金难求的宝贝。当下有些吃惊,低声道,“这陆家还真是富的可以。”   风策自然也发现了,但却并没有多说什么。北地陆家本就是大家族,又兼同楼兰有生意上的往来,自然家底不俗。这些东西就是放在北王府都是不可多得的宝物。如今陆家却送了这么厚重的一份礼给玄王爷,想必还是另外有深意的吧。   玄飞楼眯着眼睛笑了笑,心里暗暗有些计较。这陆家到底是何意,尚且不知,不过今日看来,陆家当真是有些家底的。如若陆家安分守己,那北地自然容的下陆家,如若陆家另安着别的心思,就凭着风策的面上,自己断然也不会袖手旁观。   “陆公子客气了,本王虽不常来北地,但却同北地的世子风策交好。本王听闻阿策的妹妹玖玖同陆羽有婚约,只是如今看来这并不是什么好亲事啊?”玄飞楼道。   此话一出,陆况心里暗自思索,玄王爷这话,一来强调了北地同他的关系,日后北王府要是出了什么事,楼兰玄王府必定不会善罢甘休。二来也间接嘲讽了陆家。只是陆家同北王府的婚约对于陆家来讲举足轻重,如若真同北王府解除了婚约,那势必对陆家不利。往后陆家想有什么动作,恐怕是万难了。   “堂弟的确行为有些偏差,此次带他回到陆家,定会严加管教。至于这婚约乃是家主同领主订下的,陆况不好多加妄言。”陆况面露难色的笑了笑,而后对着地上的陆羽使了使眼色,让他赶紧下去。   陆羽心里一喜,连忙起了身来,畏畏缩缩的往陆况身后躲去。见状。陆况摇了摇头,暗道陆羽烂泥扶不上墙。   “哎,怎么就起来了,王爷可没说要放过陆羽呢!”风玖玖手指着陆羽叫嚷道。   这陆羽向来是个窝里横的东西,风玖玖早就看他不顺眼,莫说是嫁给他了,就是同他说上两句话,都觉得恶心。如今正是大好机会,风玖玖哪里就能轻易的放了他去。   陆羽暗骂,恨不得将风玖玖嘴缝上,又暗暗想着今后要是当真娶了她,定让她在陆家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第40章 论夜游症的治法   “风玖玖,我还歹同你有婚约,我劝你不要太得意忘形!”陆羽眼里寒光乍现,愤恨的看着风玖玖道。   本来他身为陆家嫡系来此处低声下气的求人饶恕就已然颜面尽失,如今竟然连未婚门的妻子都敢如此折辱他,怎能不让陆羽满心怨恨。   “陆羽!”陆况一声厉喝瞬间制止住了陆羽。   陆羽张了张嘴,看着陆况阴沉的脸,到底没敢在多说一句。呸,有什么了不起的,还不是个低贱的旁系?!   “公主,堂弟他是有口无心。公主莫要放在心上。”   “呸。”风玖玖狠狠啐了一口道,“陆况,你不要再给他洗白了。陆羽是什么德性,北地无人不知。论纨绔,他当数第二没人能敢称第一!本公主乃堂堂北地公主,怎可嫁他这种人?!待父王回来,这亲事也就就此解了吧。”   “玖玖……”风策沉声道。   “大哥哥!玖玖不想嫁!”风玖玖眼眶红红,“那陆羽指不定就想着以后如何折磨于我。我要是当真嫁进了陆家,大哥哥今后就再也见不到玖玖了!”   风策微微叹了口气,也知风玖玖说的是实话,这陆羽确实不是个东西。这玖玖还没嫁到陆家,陆羽就纳了数十个姬妾,不但如此,还日日留恋花街。这样的人,哪里配的上玖玖?   “世子,这事还是请领主回来再从长商议吧?”陆况提议道,如今也只能先用缓兵之计了。   “也罢,你将陆羽带回去吧。这亲事等父王回来再议。至于陆羽冒犯玄王爷一事,想必玄王爷也不会太过计较。今日就这样吧。”风策放了台阶。   陆况连忙顺着台阶下,“那陆况便告辞了,多谢世子和王爷,陆家定会严加管教陆羽。”   说罢,陆况带着陆羽走了。   几人走后,风玖玖满脸不满的摇着风策手臂道,   “大哥哥,你怎的不顺势将这婚约解了?怎么就如此轻易的放过了陆羽?”   “好了玖玖。”风策有些无奈,只好解释道,“这婚事还得父王回来亲自解除才可。否则那陆家定会不承认,到时势必还有一番波折。”   闻言,风玖玖这才消了消气,而后又道,“那……那至少也整治一番陆羽啊?要不然我这气没法出!”   “哈哈哈。”闻言,玄飞楼大笑起来,道,“玖玖啊,你放心好了。据我目测,那陆羽回了陆家指不定要受多大磋磨,你就尽管看戏便好。来来来,这箱东西都送你可好,消一消气。”   “哼,我才不稀罕。陆家的东西我碰都不会碰!王爷自己留着吧。”风玖玖昂着小下巴傲娇道,很显然她对陆家当真是憎恶到了极点。   既然这些子东西风玖玖不要,那玄飞楼只好自己收下了。东西虽曾是陆家的不假,可今后便是他玄飞楼的了。   到了晚间,众人都已经就寝了,隐隐的还能听见外面有人打更,“天干物燥,小心火烛咯!”   玄飞楼猫着个腰,在黑暗里鬼鬼祟祟的左看右看,在确定周围真的没人发现时,便顺着昨晚的那棵歪脖子老树,呼哧呼哧的翻过了院墙。然后轻车熟路的推开了风策的房门。   因着今夜月亮被乌云遮住了,偌大的夜幕下连颗星星的影子都没有,就连房内也是乌漆麻黑的一片。玄飞楼睁着大眼睛,蹑手蹑脚的摸索着往风策床边走去。   谁料还没走几步就砰的一下撞到了什么东西。玄飞楼大惊,连忙用手捂住嘴巴防止自己尖叫出声。也就是在这时,屋子里蓦然亮了起来,风策凝着眉正定定望着眼前的玄飞楼。   玄飞楼这才发现自己原来是撞到了风策的怀里,当下眼睛转了两转,忽而就神色迷离起来,双手平举着呈梦游状。而后直直的往风策的怀里拱去。   见状,风策的眉头一皱,怀里的玄飞楼仿佛是个小牛犊子,傻不愣登的直往怀里拱,也不知道是真梦游还是假梦游。   想了想,风策决定还是试探一番,如若玄飞楼当真是有夜游症,那便算了,如若是假的,那便将他整治一番,好让他下次不敢再摸黑过来蹭床。   伸手推了推玄飞楼的两肩,风策抬脚往边上挪了挪,而后松开手去,环着胳膊等待着玄飞楼的反应。   玄飞楼大脑迅速的做出反应,这风策往边上挪了挪,自己倘若再跟过去,岂不惹他怀疑?可如若再往前走,前面就是门框,难道还得往上撞去?   也只是片刻功夫,玄飞楼就下了决定,咬了咬牙仍当做迷迷糊糊的模样,直愣愣的往前走了几步,眼瞧着就撞到门框。也就在这时,玄飞楼猛的脚底一滑,整个人身形不稳就要往地上摔去。观其方位,如若当真摔倒,那头脸势必要撞到门框上去!那门框在屏风一侧,乃是上好的紫檀木精雕细琢而成。北地素来是喜将寝卧分成俩室,一室在前,一室在后,中间隔着门框屏风,便于将白日和晚间分隔开来。   玄飞楼吓的惨叫一声,心道完了完了,自己这张倾国倾城,貌比潘安的脸恐怕要毁了。   预料之中的疼痛没有到来,玄飞楼缓缓睁开眼开,才发现自己躺在一个温暖宽厚的怀抱里。长如羽翼的睫毛微微抖了抖,玄飞楼舔了舔唇,很想再继续装梦游,可却意外的发现自己居然脸红了。   该死!   风策也瞧见了,当下嘴角抽了抽,这王爷梦游是真是假尚不可知,可这莫名的脸红是什么意思?难不成大晚上的还想着姑娘家?   “那个……”玄飞楼装傻道,“本王这是在哪儿呢?”   “王爷,你方才又在梦游了。”风策淡淡的提醒道。   “啊!是这样啊!”玄飞楼这才恍然大悟似的,从风策怀里爬起来,又拍了拍脑袋道,“本王这夜游症有好些年头了,本王也控制不住自己。对不住世子了,本王这就走,这就走。”   说罢,玄飞楼干干笑了两声,抬腿就往外走,心里暗骂着今晚出师不利。   谁知才刚走几步,身后的风策便将他喊住,玄飞楼一条腿正踏在门槛半空,问声立马转过身去呈金鸡独立状,问道,“阿策还有何事?”   风策笑了笑,抬腿往玄飞楼跟前走了几步,而后伸手作邀请状,道,“王爷别急,既然来了,何不在这儿多呆一会儿?”   “这……这哪里好意思啊。”玄飞楼舔着脸说道,本来要踏出门槛的那条腿嗖的一声又放回去,“这天色已经不早了,要不……咱们就寝吧?”   玄飞楼假装抬眼望了望天色,而后又满脸认真的向风策提议道。   “好啊。”风策应了,脸上露出一丝狡黠。   玄飞楼简直要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方才他不过是随口提议道,真没指望着风策能答应下来。谁知风策居然如此爽快的就答应了,莫不是心里还记得些旧情?   这样想着,玄飞楼快步往屋内走去,一面走一面脱起衣裳来,很快就脱的只剩一条里裤,然后便猛的一头扎在了床上。待将自己整个包在被子里后,玄飞楼屁股往床里面蹭了蹭,对着风策勾着手指头道,“来啊,来啊,快来睡觉,这大晚上的,困死了!”   风策但笑不语,在玄飞楼满含殷切的目光中一步步的往床边走去,然后…………   然后没了然后,玄飞楼瞪圆溜了眼睛满脸疑惑的望着风策道,“咦?阿策你在做什么?哎!你拿我的腰带做什么?哎哎!别……别动!哎!”   风策手里拿着玄飞楼的腰带,又一把将玄飞楼压在身下,抓着他的两只手用腰带细细的捆了起来。   “哎!阿策!是我错了还不成么!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哎呦。你别捆我腿呀!”玄飞楼大叫着,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风策捆的牢牢实实。   “王爷,我这也是为了你好。”风策坐在玄飞楼身侧,满脸认真道,“夜游症可不是小症状啊,你说这北王府这么大,又有水池假山什么的。万一王爷犯了夜游症,半夜跑了过去,那多危险!王爷你说对不对?”   “对对对,那你快放开我吧。”玄飞楼扭了扭身子,着急道。   “哎,哪能啊王爷,我方才都说了,这么做完全是为了你着想。这么一捆,王爷夜里要是犯了症状,也跑不成,那危险不就自然没有了。”风策笑道,完全无视了玄飞楼哀怨的脸。   玄飞楼欲哭无泪,当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蹭床没蹭到,反而被捆成了个大肉粽,这做的叫什么事?简直丢人,太丢人现眼了!   “我方才没夜游,我是在逗你玩的。”玄飞楼低垂着脑袋,开口说了实话,企图风策能将他放了。   谁知风策非但没将他放了,反而更加卖力劝他道,“嗳,王爷这话就不对了。你见过哪个喝醉酒的人说自己喝醉了?不都是一个道理,喝醉了的往往说自己没醉。王爷夜游还不自知,王爷请放心,只要坚持个几次,保管能将这症状彻底根治。”   说罢,风策躺了下来,闭了眼睛,“天色晚了,王爷也早点睡吧,床小还望王爷别嫌弃。”   睡觉?我睡你大爷睡!玄飞楼气的吹胡子瞪眼,本想一脚踹向风策,可奈何腿脚被捆的严实,丝毫动弹不得。于是玄飞楼张了张嘴,打算将风策弄醒,可嘴张了又张,到底也没说出话来。   其实也不是玄飞楼不想将风策叫醒,只是蓦然间瞧见了风策眼底下的黑青,于是不由的心疼起来。想来应当是风策今晚上半夜都在守株待兔吧。 第41章 心意难知   果不出玄飞楼所料,第二天一大早陆家就传来了消息。陆家家主在得知陆羽闯下的祸事后,深感自己生了个混账东西。一怒之下将陆羽发落了一通,在宗族中当众被施了家法。不仅如此,陆家家主还亲自过来想要向玄飞楼赔礼道歉。   风策沉了沉目,对着前来报信的下人点了点头,而后挥手让他下去了。方一转过身来,看清榻上坐着的玄飞楼后,风策抿了抿唇,微沉的目光又瞬间亮了一分,脸上很快又泛起了无可奈何的表情。   “王爷…陆家家主过来了。”   “哦,不见。”玄飞楼淡淡的应了一声,仍坐在榻上不动,两手还环抱着膝盖,装作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风策摸了摸鼻子,心里暗暗叹了口气,这王爷应当是在闹脾气,昨个夜里被捆成了粽子,将近天明才被松了绑。说来也奇,这王爷被捆的结实,居然还能睡的着,刚一松了绑后立马像只小羊羔似的直往被子里拱。这被子的大半的热气,大抵都是被王爷给放掉的。   “既然王爷不想见,那我这就去前厅,王爷只管在睡一会吧,昨夜梦游症发作,想来王爷也没休息好。”风策笑着道,一面又往玄飞楼的手腕处看了看。   白皙的手腕处浅浅一抹青色,不曾想来现在看着也十分扎眼。   “哼。”玄飞楼冷哼一声,而后仰起头来撇嘴道,“有没有休息好,你心里能没点数?梦游之症怎的能这样治?你莫不是在捉弄我?”   闻言,风策微微含笑道,“不敢,王爷千金之躯,风策哪敢戏弄王爷?今日反正也无事,王爷不妨补上一觉,夜里梦游也能有些精神。”   “哼。”玄飞楼佯装发怒,把脑袋转了过去,心里暗暗琢磨着要不要去会一会那陆家家主。   陆家在北地是大家,陆家家主自然也不是常人。今个亲自登门也不知何意。想来赔礼道歉是假,另有玄机才是真。陆家如今当数陆羽,陆况,陆羽占着嫡系的名头混世,上不得台面也不足为惧。而陆况虽是旁系,但为人处事却十分老练,在陆家也能占得一席之地。如今陆羽在陆家一但失势,那陆况便极有可能成为下一任陆家家主。   玄飞楼虽不曾同陆况相交,但凭昨日一见,想来这陆况也不是普通人。如若能将陆况揽在旗下,到时陆家非但不能对北王府另有二心,反而会更加拥护北王府。到时风策在北地的地位也能更加安稳些。   这样想着玄飞楼沉着小脸,悠悠的起了身,道,“闲来无事,本王前去会一会那陆家家主。”   风策挑了挑眉,神色变化一番到底也没再说什么,大手一伸道,“王爷请。”   如此这般二人便到了前厅。   前厅内,陆家家主早已经等候多时,此时一见风策旁边的玄飞楼,立马不动声色的打量了一番,起身对着风策道,“世侄,想必这位就是堂堂楼兰的玄王爷吧?”   “正是。”风策对着陆家家主点了点头,而后又拿眼去瞧玄飞楼道,“玄王爷远道而来是为尊客,北地上下自然是欢迎之至。”   玄飞楼暗自打量了陆家家主一番,只见他大约四十岁上下,身形颀长,气度不凡。观面相与那陆羽到真有几分相似,只是看起来多了几分精明和睿智。   “久仰玄王爷大名,如今一见当真是气宇轩昂,人中龙凤啊。”陆家家主对着玄飞楼道,而后又脸色稍悸,拱手致歉,“只是不知玄王爷何时来的北地,也好让陆家前去迎接一番。不瞒玄王爷,今日在下前来也是想亲自向王爷致歉。陆羽年少轻狂,不识王爷身份冒犯了王爷,还请王爷能大人有大量。”   闻言,玄飞楼低声笑了笑,微微抬眼瞧了风策一眼,见他面色如常,于是便道,“无妨,本王看着风策世子的面上,不与陆羽一般计较。况且昨日陆家已经派人致了歉。本王如若还拿着这事不放,岂不是显得本王气量很小?”   玄飞楼半是戏谑的说道,一双眼睛却望着风策泛着笑意,仿佛含着一汪得意的春水。   风策也注意到了玄飞楼的目光,当下暗自抿了抿唇,而后便请玄飞楼和陆家家主坐了。许是陆家家主今日而来的动机不纯,言语间总是或多或少的试探玄飞楼。玄飞楼心里了然,面上却装作一无所知的打着太极。于是这般,陆家家主也没套出什么话来,又坐了片刻实在忍不住了,于是便向众人告辞。   这边陆家家主才一走,风玖玖就偷摸着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一面拧着俏眉,一面向风策问道,“咦?父王不在府上,这陆家老东西过来作甚?”   玄飞楼本来正在喝茶,此时却被风玖玖的一句老东西惊的将嘴里的茶水喷了出来。   “咳咳咳,老……老东西?”玄飞楼伸手擦了擦嘴边的茶水,巴巴道,“玖玖啊,你这婚约还没解呢,那陆家家主可还是你未来的公公,你一口一个老东西,就不怕被旁人听了去?到时候传到陆家,今后定没你什么好果子吃。”   “我呸。”风玖玖啐了玄飞楼一口,而后又略有些嫌弃般的斜眼道,“什么婚约?本公主死都不会嫁到陆家,那陆家老东西今日难道不是过来解除婚约的?”   “还真不是。”玄飞楼又重新倒了杯茶水,神色悠悠道。   风玖玖深吸口气,又把目光转向了坐在一旁的风策,“大哥哥你说,那老东西是不是过来解除婚约的?”   “额…”风策愣了愣然后长长叹了口气道,“玖玖你莫急,大哥哥既然答应过你,自然就不会骗你。你若真不想嫁到陆家,那大哥哥定会帮你。眼下父王不在府上,今日陆家家主过来也只是单纯的拜访一番王爷。”   风策心里明白风玖玖为何执意不愿意嫁到陆家,那陆羽是北地出名的纨绔子弟,论家世论地位论人品,没一点能配的上风玖玖。只是婚约这事不能操之过急,一切还得等他们的父王回来再行商议。   “好吧。”风玖玖咕囔着,又一屁股坐到风策旁边的位置上,想了想又抬着小脸问道,“大哥哥,你可知道父王何时回来?那瑟斯族再偏远,也总在北地地界,父王也该回来了吧?”   “恩,应该快了。”风策淡淡应道。   一旁的玄飞楼却猛的脸色一沉,心里莫名有些忐忑,这北王爷去瑟斯族,不是为了旁的,正是为了风策与瑟斯族联姻之事。眼下自己虽同风策小有进展,可风策迟迟未能再次记起往日。这如今瑟斯族圣女当真要同风策成亲,那自己又该如何?是带风策远走高飞,还是回到楼兰?到时风策可又愿意同他走?   一时间玄飞楼思虑良久,就连风策唤他也没注意。   “王爷,王爷?”   “啊?什么事?”玄飞楼这才回了神,巴巴的问道。   风策拧了眉,有些疑惑的看了玄飞楼几眼道,“没什么,王爷你脸色不大好可是有哪里不舒服的?要不要派人去请大夫?”   “不用,想来是昨夜不曾睡好,身子有些疲累罢了,不打紧的。”玄飞楼摆摆手,而后又伸手捏了捏眉心。   风策不知玄飞楼心里所想,凝着浓眉见他满脸倦色,还微微泛着青色的眼圈,也只当他是昨夜没有睡好,于是便开口道,“那王爷去休息吧,前厅这里有我在便好。”   “是啊,王爷下去休息吧,这里有大哥哥和玖玖在便好,横竖没什么大事。”风玖玖也开口劝道,她不知玄飞楼和风策过去种种,也不知昨夜二人在一起发生过什么。如今见玄飞楼精神不佳,也只当他是初来北地还不太习惯。   于是玄飞楼便揣着不安的心回到了院子里。谁知刚一进门,小四就跟火烧屁股的猴子似的窜了出来。一见到玄飞楼的面就猛的蹦到跟前,满脸疑惑道,“哎,王爷,大清早的你又去哪儿了?昨夜小四明明看着王爷屋里的灯吹灭的,怎的今个一大早就不见王爷的人影了。爷,您这是去哪儿了?小四找您找的就差去翻老鼠洞了!”   “咳咳。”玄飞楼捂嘴清咳两声,敷衍道,“没去哪儿,随便逛了逛。你小子天天睡的跟死猪一样,居然还好意思讲。”   小四羞涩的笑了笑,又伸手挠了挠头,而后四下里瞧了瞧,见周围并无旁人后,脸色一紧从袖中掏出一张小纸条,递给玄飞楼道,“王爷,这是从楼兰传来的信。”   “恩?”玄飞楼眉头一挑,心里疑惑楼兰怎么会有信件传来,莫不是皇宫出了什么事? 第42章 圣女   “王爷,楼兰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小四凑了过来,问道。   “没什么。”玄飞楼将纸条揉成了一团,偏过脸来对着小四笑了笑,“是瑾儿,她说启明又欺负她了,想让本王回去给她撑腰呢。”   “嗨,我还当什么事呢。”小四拍了拍胸膛,又接着道,“这大清早的来了个飞鸽传书,也不让人睡个安生觉。公主殿下也是,太子年幼,与他计较什么,再说了王爷您来北地可是为了自己的终身大事,这公主殿下真没点眼力见。”   “哦?看来小四对瑾儿有些意见啊?”玄飞楼勾了勾唇,俊美的脸在阳光下白皙如玉,语气却有些戏谑,“下次那鸽子再飞来,也不必看什么信了,直接抓来炖鸽子汤吧,到时候给你补一补。”   “嘿嘿嘿,不敢不敢,小四哪敢对小公主有意见。王爷可别拿小四开玩笑,那鸽子虽说胖的都快飞不动了,但却是公主殿下的爱宠,小四可不敢将它拿来炖汤。要不然小四还不得被公主活吃了!”小四撇了撇嘴,又有些怂怂的搓了搓手。   闻言,玄飞楼斜了小四一眼便抬脚进院子了,一面走还一面道,“要不要试一试?瑾儿说她在京城待的实在憋屈,想来北地逛一逛,顺便探望阿策。”   “啊?”小四惊的张了嘴,紧紧跟在玄飞楼身后追问,“那怎么办?皇上同意了?公主殿下这不是过来添乱的嘛,这风策世子如今还没恢复记忆,万一公主殿下说漏了嘴,那可怎么得了?”   “不会的。”玄飞楼顿了顿又吩咐道,“等下你给瑾儿回信,就说她要是敢来北地,就打断楚夜的腿。”   “啊?”小四又不解了,“可……可照着公主殿下的脾气,这种威胁是没效果的,到时候还怎么办?总不能再将公主殿下送回去吧?”   “不会的,瑾儿会乖乖听话的。”玄飞楼肯定道,“楚夜虽是暗卫,但也是看着瑾儿长大的,瑾儿素来同他关系匪浅,又怎会看着楚夜受责,到时瑾儿定然不敢违背本王。”   小四恍然大悟,于是按着玄飞的吩咐去给凌瑾回了信。   这边信才回好,风策又派人过了来,玄飞楼这才得知是北地领主回来了。   玄飞楼脸色一沉,不由的有些不好的预感。北地领主这次回来一旦发现自己在此处,还不知会如何反应。风策如今是堂堂北地世子,身份地位不同往日,如若自己硬要同他在一起,势必还会有更大的波折。   可……那又如何?   玄飞楼千里迢迢从楼兰来到北地,为的不是单纯的看风策一眼,更不是为了看着他同瑟斯族圣女成婚。我心匪石,不可转也。今生除了风策,恐怕世间再无一人能走进他的心里。   …………………………   “王爷大驾光临北地有失远迎啊。”北地领主一身玄衣,刀削般的俊脸上挂着一丝危险的笑意。   玄飞楼抬眼望了望北地领主,强忍着心里的五味杂陈,干干笑了两声道,“闲来无事,本王便来北地逛逛,欣赏一番风土人情。在此叨扰领主了。”   “哪里哪里,玄王爷能来,是北地之幸。再者我儿风策即日便要同瑟斯族圣女成婚了,到时有王爷在场,荣幸之至啊。哈哈”北地领主说道,一面又指着身前的黄衣女子。   “这位姑娘就是瑟斯族的圣女,名唤曼莎,也是我儿风策未过门的世子妃。”   闻言,曼莎神色有些倨傲,抬高了下巴,露出了整张精致的小脸。观其装饰,不同于北地服装,一身黄色抹胸裙只到膝盖,下面穿着双长靴,腰间挂着一长串的鞭子。鞭子的末梢一串金色铃铛叮叮作响。   玄飞楼不动声色的打量着曼莎的同时,北地领主也暗自皱起了眉。他万没想到玄飞楼当真对风策还不死心,居然还从楼兰追到了北地。   “王爷有礼。”曼莎道,随后又把目光转向了风策。一双杏眼波光潋滟,好似要将风策看透。   玄飞楼轻颌首算是回了一礼,只拿眼紧盯着风策瞧。曼莎是个美人儿,站在风策身边,二人仿佛是金童玉女,十分相配。玄飞楼看的心涩,恨不得上前一步将风策揽在怀里。   “策儿,这位姑娘就是瑟斯族族长之女,也就是你未来的世子妃。这段时间会在府上小住几日,你可要好好对待人家。”北地领主对着风策道,余光却似有似无的看向玄飞楼。   “是。”风策应道,又转过身来对着曼莎拱了拱手,“在下风策,曼莎姑娘有礼。有什么招待不周的地方,还望姑娘海涵。”   “世子客气了,我看这里很好。在我们瑟斯族,并没如此多的礼节。我虽同你有婚约,可今个才是第一次见你。我虽是女子,可万不会嫁给自己不喜欢的人。这次来就是想看你一看,不过…”曼莎话风一转又接着道,“你到是比我想象中的要好很多。”   “哦?承蒙曼莎姑娘夸奖了。”风策低声道。   曼莎抬了抬下巴,随意的在前厅转了两转。随后又走到了风玖玖的面前停下。挑着细眉道,“你就是北地的小公主?”   闻言,风玖玖点了点头,“是了,曼莎姑娘有什么指教?”   “那到是没有,只是我从前听闻,小公主貌美,北地无一人能即,如今看来,外界传闻还是有些言过其实了。”曼莎倨傲道。   “哼,彼此彼此,本公主今个也才知道传说中的瑟斯族圣女是何模样,也不过如此。”风玖玖抱着臂回道,半点也不肯吃亏。   曼莎眼里勾起了一丝玩味,比起风策,他这个妹妹看起来更可爱一些。   既然北地领主已经回来了,风玖玖心里又活跃开来。她同陆羽的婚约,眼看着也就这两年的事了,为了夜长梦多,早日解除为好。何况自己本就不喜欢陆羽。   不过现在看来并不合适将这事拿出来商议,这瑟斯族的圣女远道而来,北王府说什么也得设宴替她接风洗尘。风玖玖暗暗想着,又拿眼偷偷去瞧风策,却见他下意识的紧抿了唇。   风玖玖心里一咯噔,她这个大哥哥并不是从小同她一起长大,但这些时日相处下来,风策一直待她很好。久而久之风玖玖也就慢慢的发现了风策的一些小习惯。方才瞧见他抿唇,想来大哥哥心里定然是有些心事。难道大哥哥不喜欢曼莎?还是说不想成亲?   这样想着,风玖玖皱了皱眉,心里蓦然就想起了风策初来北地那一日。   那天,风玖玖听闻父王回来,立马飞一般的跑到了前院,谁知却看到了一个陌生的男子。   “玖玖啊,这是你大哥哥,还不赶快过来。”   风玖玖又惊又疑,眼前的男子模样甚好,隐隐还同自己有几分相似。俊美如刀削般的脸上,一双眼睛漂亮的像是天上的星星。   只是……他仿佛失去了记忆,什么也记不得了。前尘往事对于他来说,仿佛就是一张白纸。   风玖玖不知道这些年来自家的兄长到底去了哪里,又经历过什么。不久之后,北地领主就昭告了北地百姓,北地世子回归。 第43章 策马   因着曼莎来者是客,风策便奉着北地领主的吩咐,带她到北地四处转上一转。   风玖玖向来喜欢黏着风策,又因不太喜欢曼莎,于是便跟了过去,打算暗中监视着曼莎,防止她对自家哥哥有什么企图。于是乎又跑到了玄飞楼那里,同他一番威逼利诱后,二人一拍即合似乎达成了某种协议。   这日,风策骑着高头大马,一路上神色自若又礼数周全的向身旁的曼莎介绍北地风光。   奈何北地实在没什么秀丽的风光可以看,远远就是一处处光秃秃的戈壁,要不然再往北走,方能看见几处孤烟。   曼莎纤细的手松松的拽着缰绳,有些意性懒散的四下望了望,忽而眼神一亮,远远的就看见了骑马而来的风玖玖和玄飞楼二人。   “驾!”曼莎轻喝一声,两腿猛一夹紧,身下的马儿便窜了出去。瞬息间就跑出数十米远。   风策微微皱了皱眉,眼见着曼莎骑马飞扬,那娇艳的黄色纱裙在远处的光秃的戈壁上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那一抹矫健的身形转瞬之间就飞掠而过。而此时曼莎骑马飞奔而去的方向,一男一女正慢悠悠的骑着马来回晃荡。   待看清楚二人后,风策不由自主的翘起了唇角,轻轻一扬马鞭,□□的马儿便抬高了腿跑了起   来。   风玖玖穿着身宽大的武士道服,一双小手紧紧拽着缰绳。秀丽黑长的发高高束起,露出了精致饱满的额头。额上又系着一条同衣服相配的红色缎带,秀气娇美的脸庞透着一股英姿。   而此时风玖玖正同玄飞楼小声的说着话,高挺的琼鼻微微皱起,仿佛有深仇大恨一般又将自己白如贝壳般的小牙亮了亮。   “喂,你看那个曼莎,骑马就骑马,还非要拉着大哥哥一同出来骑马。这还未过门呢,我看大哥哥那个样子,摆明了就是不喜欢她呢!”风玖玖偏过脑袋,小声对着玄飞楼道。   谁料玄飞楼眨巴眨巴眼睛,又抿了抿唇,神色蓦然有些古怪起来。   “咦,你这是什么表情?难道你不同意我说的?”风玖玖露出一丝鄙夷的神色,很快又咬了咬牙斩钉截铁道,“嗨,王爷,你可别不信,我敢说我大哥哥目前对曼莎绝无男女之情。要不是当初为了什么劳什子约定,我大哥哥哪里就能同小小的一个部落圣女成婚。”   “哦?小公主怎的如此肯定?难不成你是风策肚子里的蛔虫?他如何想的,你又哪里能知道?”曼莎凉凉的说道,手上缰绳一紧马儿就停了下来。   闻言,风玖玖吓了一跳,连忙一转头,这才看清曼莎已经到了身旁。有些埋怨的看了玄飞楼一眼,只见玄飞楼无辜的怂了怂肩,眼睛转了两转,意思是,方才就提醒你了,你没注意,怪我咯?   风玖玖轻咬了下嘴唇,又偏过头对着曼莎道,“哼,偷听旁人说话,算什么本事?我大哥哥天之骄子,就是不喜欢你,你能奈他何?”   曼莎皱了皱眉,道,“他喜欢不喜欢我,是他的事情,关我什么事?况且我也并没有说过一定要嫁给他,小公主只怕是搞错了吧?别以为世间所有的女子都想做什么世子妃。想我堂堂一族圣女,还犯不着为了个男人低声下气。”   “那……那你这次来不是为了同我大哥哥成亲,那又是为了什么?”风玖玖又道。   “应付差事而已。”   “应付差事?”风玖玖和玄飞楼同时道,皆是不解。   曼莎瞧了瞧二人的神色,见他们都是一副不解的模样,于是叹了口气又接着道,“就在不久前,我也是才知道自己同风策有个什么婚约,好像是因为什么事情。具体我也不清楚,总之族长就定了我与风策的亲事。说实话,我对风策也没男女之情,这是过来也无非是应付一下族长。”   听到此处,玄飞楼沉了沉目,眼中蓦然泛起了一丝悲凉。曼莎和风玖玖不知这事的前因后果,可他是心知肚明的。当初若不是自己选了萧凌肃,北地领主也不会同瑟斯族有过约定。现如今风策也不会非要去娶瑟斯族的圣女。不过现在看来,事情还是有转机的,曼莎是为了应付族长,而风策又不喜曼莎。那成婚与否,现在还很难说。   这样想着,玄飞楼暗自庆幸,刚欲开口再说什么,这时风策已然到了眼前。   “玖玖,你们在说什么呢?”风策淡淡一笑道。   “没什么,没什么。我正同曼莎姑娘聊一聊北地的民风呢。对了大哥哥,今个不是十一月初八么?那晚上咱们一同去赏灯吧。”风玖玖满脸兴奋道。   “什么赏灯?好玩么?”曼莎偏过头来疑惑道。   “哎呀,就是北地每年一度的灯火节,到时街上可热闹了,有很多小玩意儿,咱们到时还可以放天灯,祈祷来年平安呢!”   “那听起来但是挺有趣的。”曼莎盯着风玖玖笑眯眯的眼睛,又接着道,“那我到是要看一看。”   “没问题,到时你就知道了。”风玖玖拍了拍胸脯,忽而又眼睛转了转,望向风策,再得到风策的首肯后,欢呼一声,一扬鞭子驾马飞奔起来。   曼莎的眼神忽而一亮,也扬起了马鞭,随着风玖玖去了。   “玖玖,骑慢一点,当心了。”风策对着风玖玖高喊一声道。   “知道了!大哥哥快来啊!咱们比一比谁骑的快,好不好?”风玖玖回头高喊,一张小脸满是兴奋。   “不如咱们比一比可好?”曼莎同风玖玖并肩而行。   “哼,我到是不怕,就当心你到时摔了,父王会责怪于我。”风玖玖皱了皱鼻子,昂了昂下巴道。   “莫不是小公主怕了?”曼莎勾了勾唇,微微眯起杏眼,狡黠的像只美艳的狐狸。   “哼,比就比,谁会怕了你?驾!”   …………   “你猜谁会赢?”风策微微眯起眼睛,偏过头望着玄飞楼道。   “恩?”玄飞楼轻声笑了起来,“玖玖吧,北地是马背上的民族,想来小公主的马技会更甚曼莎姑娘一筹。”   “但愿吧。”风策道,凝望着玄飞楼的侧脸久久未离开视线。   玄飞楼只是望着远处的两个人影,渐行渐远,慢慢的成了两个模糊的黑点。   “走吧,阿策。别让她们跑远了。”   “好。” 第44章 教训无良商人   北地民风淳朴,这一地带的老百姓最喜欢的节日也莫过于灯火节了。在这一天,不管是穷苦百姓还是有钱人家的富贵子弟都会不约而同的上天桥放莲灯。也有人乐意花钱点几纸天灯,以祈求来年顺顺利利。   因此在这一日,天桥边的街道上早早的就摆了许多摊子。老百姓叫卖着自己摊前的货品,满脸洋溢着节日的快乐。   天色微昏,玄飞楼等人早早的就走了近道,穿过人群密布的街道,来到了天桥上。   “哎,你们快看,桥下有好多莲灯!”风玖玖满脸兴奋,指着桥下水面上的一盏盏明亮的莲灯道。   众人闻言皆是往桥下看去,曼莎细细的瞧了瞧,虽不知何为莲灯,也只当看个稀奇。   风策见曼莎面露不解,于是低声笑了笑,十分善解人意的向她解释道,“莲灯在北地也叫水灯,在灯火节这日,北地的百姓都喜欢用鲜艳的纸折成各式各样的莲花状,再做成纸灯。如有已顾的亲人,便可将自己的心意写在莲灯之上,遥寄远方。传说中水下有水神,只要心诚,水神便会显灵,那已故的亲人就能看到这些寄给他们的莲灯。不过,这也是传说了。”   “原来如此。”曼莎这才了然的点了点头,而后又皱起眉头接着道,“我最爱的亲人都尚在人世,这些莲灯对我无用,我便不去凑热闹了。”   “那到也是。”风策道,“我们再去前面走走吧。”   众人都没有意见,于是一行人又从天桥往最热闹的街道走去。一路上人潮拥挤,曼莎和风玖玖又是如此貌美的姑娘家,少不了有些登徒子意图不轨,想接机揩油。   风策微微沉了目,同玄飞楼对视一眼后,二人分别站在二女两侧,将她们保护在中间,一面又防止周围有意外发生。   “哎,大哥哥,那里有天灯在卖!我们去看一看吧!”风玖玖忽然眼前一亮,迅速的窜到了人群中。   “玖玖!”风策喊了一声,望着拥挤的人群皱眉道。   风玖玖浑然不觉,借着自己身形娇小,很快便挤到了小摊前,还喜笑颜开的对着众人招手道,“嗨,你们快点过来啊!”   “唉。”风策低声叹了口气,脚下轻移着步子,一面又偏过头对着玄飞楼和曼莎道,“这里人太多了,你们当心点,大家在一起不要走散了。”   “好。”   “好。”   玄飞楼和曼莎答应一声,紧挨在一块儿往风玖玖在的方向移动。   “哎呀,你们快点,快一点啊!”风玖玖大声叫着,随后又皱了皱小鼻子,眼睛迅速的在小摊上巡视一番。   “唉,这个不错,挺好看的!”风玖玖站在挂满天灯的小摊边上挑选,忽然眼前一亮,手指着一只粉色兔子形状的小天灯道,“老板,这个怎么卖的?”   小摊老板大约四十岁上下,穿着一身短打的粗布衣裳,还留着一抹精明的小胡子。此时听闻风玖玖询问价格,又见她衣着打扮皆是不俗。相貌绝丽又气质不凡,便知是富家小姐。于是对着风玖玖谄媚的笑着,小胡子跟着一翘一翘的道,“这位小姐真是好眼力,这个天灯可是小人的传家手艺,旁的手艺师父根本就做不出来。嘿嘿,小人也不问姑娘多要加,这个天灯只要五十两银子就好。”   “五十两银子?”风玖玖眉头一皱道,“往年的天灯最贵也不过一两银子,你这一开口就是五十两银子,莫不是在哄抬市价?”   “哎呦,小姐啊,小人都是老实的贫困百姓,哪里敢哄抬什么市价。这往年是往年,今年是今年。再说了,你看这天灯做工多精细,又的都是上等的彩纸,再配上小人的独门手艺,哪里就不值五十两银子了?”   闻言,风玖玖脸色微怒,眼前这人实在是不地道。这天灯虽模样独特,可远不至于值十两银子。要知道在北地,五十两银子可以让一家五口吃上一年。就是拿来买猪,也能买下十头来。这摊主一口价五十两,分明就是想接机敲诈。风玖玖虽是北地公主,不缺这些的银子,可也不想凭白让人坑了去。于是便道,“再怎么样,也值不了五十两!你这明摆着是在坑人,信不信我将你的摊子砸了!”   “哎,你这姑娘,怎的如此蛮横不讲理!”摊主也怒了,张口又爆了几句粗话,直把风玖玖气的脸色通红。   “我拆了你摊子!”风玖玖大怒,上前就预备动手,谁知却被刚赶到的风策一把握住了手。   “大哥哥!”风玖玖眼睛一亮,随后又委屈的撇嘴道,“这个人不老实,玖玖要教训教训他!”   “发生什么事了?”风策看了摊主一眼,而后又把目光转向了风玖玖。   如此,风玖玖言简意赅的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随后又指着自己的小鼻子道,“大哥哥,他居然喊骂我!这我不能忍!”   “对,不能忍!”曼莎上前一步,飞起一脚将小摊摊主踹倒在地。   “哇!”风玖玖惊的嘴巴微张,她万没想到曼莎居然性子这么急,况且……还是在帮她!   于是乎,风玖玖也加入其中,上去给了小摊主一拳头。   “哎呦,别打了,别打人!”小摊主捂着脸不住的哭嚎,原本就猥琐的脸也被打的五颜六色。   玄飞楼也十分惊愕,这……这两个女人,也太厉害了吧?怪不得世人都说,唯有小人和女子难养也。看来得罪谁都不能得罪女人啊!   “你们当心点,别弄疼了手!”玄飞楼站在一旁观战,还十分好意的提醒道。   风策一愣,斜瞟了看热闹不闲事大的玄飞楼几眼,而后就欲上前阻止风玖玖和曼莎。   “唉,公子别去劝了。”一个抱着孩童的妇女将风策拦住道,“这个摊主为人最是不地道,专坑一些富家子弟,这小小的天灯哪里就值这么多银子。”   “就是就是。”另一个围观的百姓接话道,“这摊主方才还骂了那位姑娘,如此粗俗的对待一位姑娘家,要是换了谁,谁也不能忍!公子还是莫去管了!”   闻言,风策脚下顿了顿,而后暗自摇了摇头,看来今天这摊主算是遇到厉害的了。   玄飞楼斜眼瞅了风策一眼,见他果然乖乖的不动了,当下乐呵呵的笑了笑。谁知却被窝在妇人怀里的几岁孩童瞧见了。   “大哥哥,大哥哥!那个哥哥一直看着你笑!”年幼的孩子伸着手嘟嘟的小手拽了拽风策的衣裳。   “唉,宝儿别乱碰!”妇人一惊,连忙将孩子的胖手拿开,又满脸羞色的赔礼道歉道,“对不住了公子,小孩子家不懂事,乱摸乱碰的,可没碰脏衣服吧?”   妇人随机又细细的看了看风策身上那被孩子拽过的地方,在确定没有碰脏后,松了口气,又转过头来教训着怀里的孩子,“说了多少次了,不能乱摸乱碰!宝儿你怎么就是记不住!”   “哇!”名唤宝儿的孩子立马哭了起来,胖嘟嘟的小手紧握成拳头擦泪,那模样要多委屈有多委屈。   “没事的,一件衣服罢了,有什么碰不得的。”风策微微含笑道,又弯了弯腰去逗孩子,“不哭了,再哭就成小花猫了!”   孩子立马就停了哭声。只是还一抽一抽的看着十分可怜,鼻子眼睛红彤彤的。看起来又可怜又可爱。   风策不觉放柔了声音,“方才你说是谁一直在对着我笑呢?”   闻言,宝儿吸了吸鼻子,胖嘟嘟的爪子指向了玄飞楼。   玄飞楼老脸一红,立马摆了摆手道,“没,哪有的事,我这人就这样天生爱笑!”   “宝儿,方才这位哥哥是怎么笑的,你能学给大哥哥看一看吗?”风策笑了笑,又对着宝儿道。   闻言,宝儿眨巴眨巴眼睛,想了想,而后又扯出一个笑脸来,圆圆的肉包子脸鼓成小团,小嘴还咕囔道,“这样的。这样的,看起来……看起来跟宝儿想吃糖的时候一模一样呢!”   “咳咳。”玄飞楼清咳两声,望着宝儿可爱的小模样哭笑不得,“我方才没笑成这样吧。”   “哦?”风策挑眉,望着玄飞楼但笑不语。   “好吧。”玄飞楼甘拜下风,认输道,“方才我是笑了,可那还不是阿策你长的好看?我一时情难自禁……所以才……”   “原来是这样啊。”风策做了个了然的表情。   玄飞楼舔了舔唇,又厚着脸皮凑了过去,对着宝儿道,“宝儿乖,哥哥教你一个绝招,以后见到你喜欢的人,就要拼命对他笑,知道么?”   “好。”宝儿点了点头,随后偏过小脸,对着风策扬起了一个大大的笑脸。   “你…………”   玄飞楼捂脸,这孩子学的也……也太快了些。   另一边曼莎和风玖玖配合默契,将摊主狠狠教训了一顿。小摊主被打的鼻青脸肿,跪在地上直喊儿女姑奶奶。   “呸,看你还敢不敢了!”风玖玖狠狠啐了一口道。   “哎呀,不敢了,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小摊主求饶道。   “玖玖,什么是姑奶奶啊?”曼莎突然偏过头来,满脸疑惑道。   “哎,就是说你老的意思!”   什么?!   曼莎冷眉一挑,立马不高兴了。不管是什么样的样的女人都十分珍爱自己的容颜,曼莎也不例外。于是捋了捋袖子,又打算再去揍一次。   “哎哎哎,算了,算了。”风玖玖连忙拦住曼莎道,“他也吃足了教训,再打下去会出人命的!”   曼莎冷哼一声,这才作罢。   小摊主差点吓尿,见状连连告谢又将小兔子天灯双手奉上,道,“姑……姑娘,这灯您拿去吧,不要钱了,求您大人有大量饶了小人吧。”   “哼!”风玖玖冷哼一声,将兔子灯接了,“量你也不敢了,今后若是再犯,本姑娘见你一次打你一次!还不快滚!”   “是是是!这就滚,这就滚!”   “慢!”风策出声道,上前一步走到小摊主跟前,又从怀里掏出了一袋碎银子,说道,“这些天灯算是我买你的,今后你当洗心革面,好好做人。诚信为本才是经商之道!”   “谢谢公子,谢谢公子!”   小摊主脸色通红,拿过银子就迅速离开了。 第45章 天灯祈愿   周围的人见状都不由自主的鼓起掌来,为风策的做法感到折服。   “来,宝儿这个你拿去玩吧。”   风策从摊上拿过一个红鲤鱼天灯递给了宝儿,随后又对着围观的百姓道,“各位,这些天灯就算是我送给大家的,大家尽管去挑选自己喜欢的吧。”   “好哎!”   “谢谢公子,谢谢公子!”   “哎呀,多谢公子了!”   ……   满满一摊子的天灯很快就被挑选走,拿到灯的百姓无一不喜笑颜开。   “谢谢大哥哥!”宝儿拿着灯,满眼欢喜的摸来摸去,随后又甜甜的对着风策咧嘴一笑。   玄飞楼略有些吃味,他方才也去挑了一个,很简单的一个山水画天灯,美而不俗,精致还优雅。曼莎觉得新奇,于是也在风玖玖的指引下挑了一个胡萝卜形状的灯。   曼莎怎么看都觉得这灯有些怪,于是指着自己手上的灯又指了指风玖玖的灯道,“这灯怎么有些奇怪啊?”   “哈哈哈!”风玖玖笑的肚子都疼了,“兔子爱吃葫芦卜!”   …………   风策见二女相处融洽,也微微笑了笑。   妇人很快就带着宝儿离开了,临走前宝儿还依依不舍的回头望着风策道,“大哥哥,宝儿喜欢你,宝儿以后还来找你玩!”   对此,玄飞楼沉着脸,又撇了撇嘴,满脸不乐意。这么小的娃娃都知道看脸找对象了,那今后自己的压力岂不是很大?不知什么时候,再跳出来几个人同他抢风策,那该如何是好?   不行不行!   玄飞楼暗自摇了摇头,管他情敌三千还是几千,他都照挡不误。今生今世,风策只能是他玄飞楼的,旁人想都不能想!   风策并不知玄飞楼这一会儿子功夫想了什么,可单看他一脸坚定且狡黠,想来应当没想什么好事。   风玖玖可不管这许多,抱着她的小兔子灯欢欢喜喜的招呼着大家去放天灯祈愿。   如此这般,一行人又去买了打火石,然后找了个人少的地方,打算点灯许愿。   “嘿嘿,今年我的灯一定要飞到最高,第一个上天上的神仙看到!”   风玖玖脸蛋红润,又偏过头去看了看曼莎。只见曼莎提着个胡萝卜灯,满脸疑惑的左看右看。   “哎呀,来我教你,要这样弄,你看这里有灯芯,等下拿火点着后,灯就能受着热气飞上天了,到时你可一定记得许愿呐,这可是很灵验的。”风玖玖小脸认真道。   曼莎随机点了点头,“那我也试一试吧,图个新奇。”   说罢,曼莎就按着风玖玖教的,将灯点了起来。胡萝卜灯很快就升了起来。红色的荧光洒向了曼莎娇美的脸上。   风玖玖笑嘻嘻的,仰着小脑袋看着灯越飞越高,随后也放飞了兔子灯。   兔子灯做的精巧,在夜空中划出了一道美丽的弧线。风玖玖闭着眼睛,双手合十对着灯虔诚的许愿。   而一遍玄飞楼提着他的山水画灯挠了挠头,见风策没有灯,于是就小步小步的凑了过去,邀请道,“你没有灯,那我们放一个吧?”   风策偏过脸来,微微一愣,而后在看见玄飞楼眼里的期待后微微笑了笑道,“如此这般,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好哎!   玄飞楼暗自欢呼雀跃,雄赳赳气昂昂的提着小灯,又从怀里掏出火石,几下就打出火来。   “快,许愿吧!”玄飞楼兴奋道。   “好!”   闭着眼睛,风策薄唇微抿,虔诚的在灯前许愿   ,半晌儿才抬起头来,却见玄飞楼已然许好了愿,正满眼温柔的一直盯着他瞧。   那倾城的脸蛋,美如刀削的脸庞,精致的眉眼以及诱人的红唇……   糟糕!   “咳咳。”风策随机清咳两声,用以掩饰自己的不自然。   玄飞楼眨巴眨巴眼睛,将手松了开去,天灯载的动人的故事以及虔诚的愿望。很快就升了很高很高。夜晚的风微微吹起,仿佛吹乱了什么人的一池心漪。   “阿策,你知道我许的是什么愿望么?”   “恩?”风策一愣,随即问道,“什么愿望?”   “与君同生,白首不离…………”   ………   不知是方才玄飞楼突如其来的深情让风策觉得有些不适,还是热闹过后的离去让人觉得萧索,更或者是对未来有着迷茫。总之,一行人回去的时候,风策的神情十分的古怪。   到底是哪里怪,旁人也说不清,道不明。就像是小女儿家,每个月都有的那几天似的,一不小心就心情不好了。   玄飞楼摸了摸鼻子,觉得还是自己太着急了,方才不应当这么早表露心意的,现在可好了,把风策吓的着!   可话又说回来了,当时那场景多浪漫,简直就是天时地利人和赶巧了,如若不做点什么,说的什么,这不是浪费资源嘛?   风玖玖到是没察觉出什么,一路上跟个小麻雀似的,拉着曼莎唧唧咋咋的说个不停。别小看了一个下午的时间,对于女人来说,一个下午足够她将一个敌人变成朋友,也足够她对一个人改变看法。   反正这曼莎看着人还可以,为人又挺率真,处处朋友怎的了?   再说了,曼莎同她家大哥哥的婚事还不一定呢!听着曼莎的口气,要是她喜欢,就是乞丐她也不嫌弃。如若是不喜欢,就是天王老子她也是不嫁。现在这么有主见的女子当真不多了。怎的不让风玖玖心里喜欢。   一行人才到府门,立马就有下人来报,说是陆家家主来访,请世子和小公主过去一趟。   风策应了一声,心里大致有知道这陆家家主此次过来的目的。   玄飞楼和曼莎见状,纷纷告辞,各自回了各自的院子休息去了。   ……   今天玩的虽尽兴,可也是真的累,玄飞楼洗了个热腾腾的澡,随意穿着个袍子就上了榻。   啊,舒服!   玄飞楼伸了个懒腰,又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闭着眼睛就睡了。   窗外的月光调皮的拱了进来,懒洋洋的洒满了屋子,玄飞楼的呼吸渐渐绵长,这一夜许能做个好梦。 第46章 美人救美   那日灯火节,陆家家主深夜来访,又与北地领主,风策和风玖玖在一处长谈。玄飞楼虽不知他们的谈话内容,但却能从风玖玖一身轻松的表情上略知一二。   看来,这陆家同风玖玖的婚事,果然是黄了。   婚事既然已经取消了,风玖玖再没旁的不满意之处,如今只一心一意的替她家大哥哥,也就是风策的婚姻大事考虑了。   曼莎姑娘虽说脾气性格古怪了些,可到底还是个好姑娘这些日子相处下来,风玖玖不但对她讨厌不起来,反而还隐隐有些喜欢。只是感情这种事情,还是要两情相悦才好。   风玖玖鼓着腮帮子,在花园里晃晃悠悠,满脑子都在胡思乱想中。忽而又记起风策前日还说想念城北街角的芙蓉糕。城北街角的芙蓉糕可是老字号,独门的手艺在北地可是数一数二的。左右无事,风玖玖便亲自出了府门,一来去城北给风策买芙蓉糕去,二来随意转转只当散散心了。   既然是随意转转,风玖玖便也没带上丫头仆人,随意换了身浅黄色的衣裙就出了府,一路上心情甚好,眉眼弯弯的小模样让路上的行人时不时的看上两眼。   如此这般,风玖玖晃悠着穿过一条小巷,很快就到了城北的那条街道。远远的风玖玖就见那家糕点铺门前聚集着不少的人。看样子都是过来买糕点的。   待排到风玖玖时,也大约过了一刻钟。走进糕点铺子,迎面而来的是各种糕点的清香甜腻。   风玖玖走近些许,很快就有人过来询问道,“这位小姐,你想买点什么?”   “给我包些芙蓉糕,记得要新出炉的!”   “好嘞!”店小二高声应了,身形一转很快就给风玖玖打包糕点去了。   不一会儿就打包好了,风玖玖伸手将糕点接了过来,又从腰间掏出钱袋。再给过银子后,就拿着糕点出来门。   “客官慢走啊,下次再来啊!”   ………   回去的路上,风玖玖怎么着也没想起来会在大街上遇到陆羽。   “你怎么在这?”风玖玖眉头一皱,警惕的往后躲了几步。   陆羽看起来有些憔悴,除去他下巴上乱杂的胡须外,就连平日里跟在他身边的一众随从都不见了。看来,他如今在陆家也不好过啊。   “哼,风玖玖你也不要太得意,早晚有一天你会落在我手上!”陆羽脸色一沉,阴测测的望着风玖玖一字一顿道。   风玖玖本就不想搭理陆羽,如今见他这般语气说话,心里十分厌恶,于是便冷哼一声,抬腿就要走。谁知陆羽偏就不让她走,公然在大街上拦住了她。   “你做什么?还不快让开!”风玖玖面上一怒,娇斥道。   “呦,这就生气了?那我要是这样呢?”陆羽斜笑着,伸手就要往风玖玖的脸上摸去。   “你无耻!”   风玖玖一惊,伸手就要给陆羽一个巴掌。   谁料陆羽早有防备,一把握住了风玖玖的手腕,顺势将她扯入怀中,道,“呦,就这么迫不及待?来来来,让我看看你到底有什么了不起的,你不是看不上我么?今天我就让你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看看我是如何疼爱你的!”   “滚开!”风玖玖失声尖叫,手上的芙蓉糕瞬间落到地上。   一旁围观的都是些小老百姓,他们大都认得陆羽,知道他是陆家公子,均不敢上前阻止。   陆羽脸色阴沉,双眼闪烁着恶毒的光芒,一只手紧紧控制风玖玖,而另一只手却粗鲁的想要去撕扯风玖玖的衣服。   风玖玖到底是个女儿家,虽平日里学个一两招防身,但到了这种时候也是力不从心。   随着一身衣服被撕裂的声音,风玖玖痛哭出声,“不要!”   “住手!”远处传来一声娇斥责,随后就是一记狠辣的鞭子向着陆羽面庞袭来。   陆羽大惊,慌忙一把将风玖玖推到了前面。可那鞭子仿佛活了一般,灵巧的避开了风玖玖,一鞭甩向了陆羽。   “啊!我的脸,我的脸!”陆羽惨叫着,一把捂住脸往后连退了好几步。   风玖玖睁大了泪眼发愣,下一秒就被鞭子卷了起来,待她反应过来时,已经被曼莎抱在了怀里。   “玖玖,你怎么样?你还好吧?”曼莎双手按着风玖玖的肩膀,着急的问道。那原本冷漠的脸却在看到风玖玖衣衫不整的狼狈模样后,瞬间阴沉了下来。   “你被怕,这里有我。”曼莎脸色沉的可怕,语气却是十分温柔。   风玖玖呆呆的望着曼莎,突然“哇”的一声大哭起来,一头扎到了曼莎的怀里,“呜呜呜,我还以为……我还以为……呜呜呜”   “不怕了,没事的,没事的,我在这里,没事的。”   曼莎轻拍着风玖玖的后背,极力的想要安抚她的情绪,谁知却越发控制不住自己内心的怒火。   轻推开风玖玖,曼莎温柔的给她整理了衣裳,然后这才把目光投向了陆羽。   “你胆敢伤了玖玖?”   “!你居然敢伤我!”陆羽满脸的鲜血,原本俊俏的脸也变的血肉模糊。曼莎这一鞭子当真是厉害,看着情形陆羽今后恐怕是一辈子都得顶着张被毁的脸过日子了。   作者有话要说:   ……………………………   按个爪印,小天使们是我的人啦 第47章 打死再说   “哼,我要了你的命!”   曼莎冷哼一声,手上的鞭子瞬间向着陆羽甩了过去,那火红色的鞭身仿佛一条猛烈燃烧的火龙。   “啊!”陆羽躲闪不及,被一鞭子甩到了前胸,接着就痛不可遏的惨叫出声。前胸的衣裳瞬间被鞭梢儿撕裂,露出了一道狰狞的深红色伤痕,隐隐还往外冒着血珠。   曼莎只是面无表情,手上的火红色长鞭仿佛活了一般,任凭陆羽如何躲避都逃不开那夺命一般的鞭子。   “小贱人!陆家……陆家是不会放过你的!”陆羽狼狈的蜷缩在地,身上的衣裳早就破烂不堪,□□出的肌肤也是伤痕累累,血迹斑斑。此时两眼仍嗜血而仇恨的望着风玖玖和曼莎,原本俊朗的脸也因蚀骨的仇恨扭曲了五官,远远看着仿佛地狱里的魔鬼,面目狰狞可怖!   “陆家?”曼莎眼神轻蔑,高昂着下巴冷声道,“好啊,那你就等陆家来救你吧。陆家会不会放过我,我不知道,到我现在一定不会放过你!”   说罢,曼莎神色一厉,一记狠辣的鞭子瞬间缠上了陆羽的脖子。   陆羽大骇,一张脸也胀成了青紫色。两只拼命的抓住鞭子,试图将紧紧缠绕在自己脖子上的鞭子拿开。可他越是挣扎,鞭子缠绕的就越紧。陆羽骇的面若金箔,渐渐的开始瘫软无力了。   就在曼莎想痛下杀手时,一众人突然围了过来,远远就听见一声高喊,“请姑娘手下留人!”   曼莎一愣,手上的力道不由自主的一松,陆羽便软趴趴的倒在地上,尚且还留了口气。   人群迅速分离开来,一身着绛紫色华服的男子走了上前,先是慌忙的察看陆羽,见他尚有口气在,于是才松了口气,对着曼莎拱手道,“姑娘!在下陆家陆况,不知姑娘尊姓大名?”   正说着,陆况又把目光转向了曼莎身后的风玖玖,见她满脸苍白,发丝凌乱,又暗自一惊心里顿时明白了几分。   “哼,我不认得你,你快闪开,当心鞭子无眼!”曼莎冷声道,丝毫没将陆况放在眼里。   陆羽眉头一皱,虽不知眼前的曼莎是如何来历,可观其行为举止,穿着打扮,应当来头不小。再者,这北地不知道陆家的能有几个?莫不是外来的贵人?虽说只是瞬息之间,可陆况的心思却是百转千回。   “这其实想必是有什么误会,各位不如同在下换个地方,在大街上这样闹面子上也不好看,你说是不是?”陆况说这话时,目光转向了曼莎身后的风玖玖。   闻言,风玖玖一愣,抬起苍白的小脸紧紧的抿了抿唇。   曼莎偏过头去,见状眼里一疼,随后就伸过手去握住了风玖玖的小手。   风玖玖心里感动,咬着唇在曼莎耳边轻声道,“不要放过他……”   不要放过他!   点了点头,曼莎脸上浮出一抹笑意来,对着陆况道,“在大街上的确不大好看,不过无妨,反正也结束了!”   说罢,曼莎猛的一扬鞭子,在众人都没反应过来之际,狠狠的缠上了陆羽的脖子,再伸手一拉,不过瞬间陆羽就歪了脖子,静悄悄的死了。   陆况大惊失色,连忙奔自陆羽身边,伸手摸了摸他的脉搏。   死了……   陆况脸色一沉,指着曼莎道,“你……你居然……”   曼莎缓缓的将鞭子收了起来挂在腰间,随后温柔的拦住风玖玖的纤腰,小声道,“玖玖,我们回去吧,要不等下风策该担心了。”   “恩。”风玖玖小声的应了一声,听话的随着曼莎回去了。   全程至尾,二女看都不曾看陆况一眼。   二女走后,陆况长叹了口气,望着陆羽的惨相出神。   “公子,现在怎么办?”一个随从上前问道。   “带回去吧,动作利索点。”陆况低声道。   “是!”   随从对着身后一挥手,很快就上来两个人一同将陆羽抬了起来。   百姓见没什么热闹可以看了,渐渐的也就散了。   ………………   “什么?!”风策一惊,连忙上前一步紧逼着曼莎的双眼追问道,“到底出了什么事?玖玖怎么了?”   曼莎冷着脸,又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讲了一遍。语罢,见风策黑沉着脸,脖子上的青筋暴起,仿佛满心的怒意随时会火山喷发。   “陆家……”风策冷笑一声,随后又诚挚的向曼莎道谢,“曼莎姑娘今日救玖玖一事,我风策记在心里!如若今后有需要我的地方,曼莎姑娘但说无妨!至于那陆家,曼莎姑娘不必担心,自有我北王府出面!”   闻言,曼莎随意摆了摆手道,“我只是看不惯那些浪荡子罢了,也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出手的,你不必记挂在心上!”   风策微微对着曼莎笑了笑,随后就去探望风玖玖去了。   曼莎见状也跟了过去。   待二人到时,玄飞楼也已经到了,此时正在同风玖玖小声的说着话。   风玖玖看起来精神有些低落,在看到风策进来时,眼睛一亮随后眼眶就慢慢红了起来,小声的喃喃道,“大哥哥……”   风策心里一疼,走到风玖玖身前,将她拦在怀里,柔声哄道,“玖玖不怕,大哥哥在呢,没人能在欺负你了!玖玖,你放心,大哥哥不会放过陆家的!”   “大哥哥……”风玖玖眯着眼睛,鼻子抽了抽,小脸深深的埋在风策的怀抱了。   一旁的玄飞楼见状,心里暗暗叹了口气。   “所以说还是女子好,男人都是靠不住的动物!”这时曼莎插话道,冷不丁的让众人一愣。   风玖玖这才把小脸露出来,顺着曼莎的话道,“我从前不信你的话,现在有是有些信了。除了我大哥哥和父王,旁的男子果真不是好东西!”   “哎!”玄飞楼举手反驳道,“还有我呢!我也是个好人!”   “哼!”风玖玖皱着小鼻子,有些嫌弃的对着玄飞楼道,“王爷就算了吧,我总觉得你对我大哥哥意图不轨!”   这你都看出来了?厉害呀!   玄飞楼干干的笑了两声,眼见着风策往这里看来,连忙着急表白道,“是,你大哥哥是个好人,以后本王就同你大哥哥混了!”   “略!”风玖玖冲着玄飞楼做了个鬼脸,一众人也都笑了起来。   玄飞楼有些气恼,鼓着腮帮子道,“哎,风玖玖,方才你哭哭啼啼的,是谁在安慰你的?怎的,你现在开始嫌弃我了?”   “哦,是曼莎啊。”风玖玖脸不红心不跳的说道。   玄飞楼嘴角挑了挑,半晌儿才目光幽幽的道,“风玖玖,难道你是失忆了吗?”   ……………………………… 第48章 众里寻你千百度   难道……你失忆了吗?   此话一出,玄飞楼愣了愣,目光瞬间低了下来,半晌儿才咧着嘴笑了笑。   阿策,众里寻你千百度,我在你眼前你却记不得从前。   “哎,你没事吧?”风玖玖皱着眉头,在玄飞楼眼前摇了摇手,“我同你开玩笑的,你莫不是在生气吧?大老爷们的怎的如此小心眼儿?”   闻言,玄飞楼这才将方才的悲伤情绪收起来,抬起手一巴掌将风玖玖碍事的爪子打开,嘴里戏谑道,“一边凉快去,我哪里就生气了?”   “那你突然不说话,我还当你是恼了。”   风玖玖撇了撇嘴说道。   “我不过是一时间出了神而已,没什么事。”玄飞楼道。   风玖玖点了点头,这才作罢。一旁的风策见状率先开口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先回去吧,让玖玖自己好好休息一下。”   如此这般,众人便都离去了。   才一出了院子,风策眼神立马凌厉起来,抬着长腿就走。   “哎,你等等!”玄飞楼大步走了上前拦住风策道,“我也去!”   风策眉头一挑,定定的看了一眼玄飞楼,仿佛要将他看个透。半晌儿才低声道,“你知道我要去哪里么?”   “陆家。”玄飞楼一笑,坦然的望着风策的双眼。   风策模样生的好,眉眼仿佛姑娘家一般精致,长如羽翼般的睫毛下是一双剔透而明亮的琥珀色眼睛。此时风策颀长的身子迎着太阳站着,而玄飞楼同他面对面站着。这一刻,仿佛天与地之间就只剩下了他们二人。   美好而温馨。   仿佛从风策嘴里说出的不是在讨论去哪儿,而是在说……我爱你……   我……也爱你……   玄飞楼在心里默默的说道,突然对着风策微微一笑,露出了洁白的牙齿,眉眼间却狡黠的像只狐狸。   风策微微一愣,眼神不由自主的有些躲闪,忽而眼睛一亮,上前一小步抓着玄飞楼腰间的玉珏   。   “这个是?”   玄飞楼一愣,低头看了看被风策抓在手里的玉珏,心里蓦然伤感起来。这玉珏还是那年,他生了病,像个傻子一样让小四去请人做的。这玉珏本是一对,他一只,风策一只。分开是白莲,合着是朵并蒂莲。那时,玄飞楼也并没有想到风策有一天会离他而去,那时他们明明还很相爱。只是如今……在阿策眼里,他只不过是楼兰的王爷罢了……   “这是我很重要的东西。”玄飞楼道,一双眼睛满是温柔望着玉珏。   风策眉头紧锁,仿佛心里有什么东西要破土而出。可到底是什么呢?为什么他会觉得这玉珏这样眼熟?   “我……好像曾经也有一块玉珏,可我却不记得是什么样子了。”风策皱着眉头道,仿佛是想极力的回想,可怎么也想不出来。   记忆仿佛是一片汪洋,每当回想时却仿佛隔着千山万水,从前发生的事也像过往云烟,散了,漂了,远了。   “没关系,记不起来也不要勉强自己。”玄飞楼安慰他,随后又苦笑着接着说道,“从前我也拥有一个绝世珍宝,可是我这个人很粗心,我不小心把他弄丢了。我想,今生今世,除了他以外,我再也找不到另外一个了吧。”   阿策,只要最后是你,多久都没有关系。   “走吧,我和你一起去陆家,是时候去给玖玖讨个公道了。陆家……在北地已经待的太久了……”玄飞楼幽幽道,抬起长腿就往外走。   风策微微挑起眉头,望了玄飞楼一眼也跟着出去了。   陆家。   风策和玄飞楼的来访是陆家家主始料未及的。他万万没想到,在陆羽惨死后,风策居然还敢带着人来陆家。   陆羽到底是陆家嫡子,陆家里里外外都挂上了雪白的帷幔,就连方才进门时,门外挂着的大红灯笼也被摘了下来,换上了白纸灯笼。陆家的下人也都唯唯诺诺低着头走,整个陆家笼罩着一种哀伤的氛围里。   陆家家主一听风策来了,连忙带着府里的下人将风策等人团团围住。风策带来的随从也不是吃素的,迅速同他们对峙起来。   “哦?家主这是何意?”风策似笑非笑的看了看周围,这才把目光停留在陆家家主的身上。   陆家家主眉目紧锁,在见到风策的一霎那,眼神瞬间凌厉起来,“不知世子大驾光临陆家,所为何事?”   “呵呵。”风策笑了笑道,“家主,明人不说暗话,这次本世子过来,想必家主也略知一二,难道不是么?”   闻言,陆家家主脸色一沉,手指着身后的棺椁道,“怎么,世子这是来我陆家兴师问罪来了?世子莫不是以为陆家是好欺负的,陆羽虽犯下过错,可罪不至死。况且陆羽是我陆家的人,怎么处置他,也是我陆家的家事!”   “哦?”玄飞楼瞪圆了眼睛,仿佛有些吃惊般的对风策道,“这北地的小小一个世家居然有如此大的权利了?大街上公然欺负公主殿下难道还是小事不曾?”   说罢,玄飞楼又转过头来对着陆家家主道,“那若是这样,是不是我现在杀了你,也是小事?”   “你!”陆家家主气急败坏道,“这里不是楼兰,王爷还请自重!莫要插手去管北地的事!”   “是嘛,可本王要是没记错的话,早在几十年前,北地就是楼兰的领土。虽如今皇上无暇分过多的精力管理北地,可也不是放任北地不管!本王身为楼兰堂堂王爷,今日就拿下你个小小的陆家有何不可?!”   “你!你敢!”陆家家主大惊失色,往后一连退了几步才堪堪被身后的陆况扶住。   “家主,凡事还请以陆家为重!”陆况提醒道。   “是啊,你还是多替陆家想想,不要为了一个不成器的陆羽,而害了整个陆家呀!”陆家的另一个子孙道。   “是啊,是啊,陆羽那可是自找的,死有余辜!”   “就是!”   ……   更多得陆家子弟开始纷纷劝说道,陆家家主的脸色越发的难看起来,直到最后也不知是谁说的,要让他下位,更换下一任家主。   陆家家主脸色一白,终于倒下了。陆家乱成了一团,大家非但没有担心陆家家主的身体,反而一个个争了起来。   玄飞楼嗤笑一声,偏偏头看了风策一眼,仿佛再说,看吧,带我来没错吧,不废一兵一卒拿下了陆家!   风策也是微微一笑,对着玄飞楼赞赏的点了点头。   如此这般,陆家也算是元气大伤,陆家家主一倒台,陆家的气数也低迷了。其实,风策本想就此将陆家拿下,可转念一想,陆家到底同北王府有些旧交,再者陆家生意庞大,倒了一个陆家,可能整个北地的发生动乱,百姓会陷入恐慌之中,这是风策所不愿意看到的。   这样一来,陆家家主倒了,那陆家今后最大的可能就是陆况当上家主。而陆况的为人风策也是知道几分。陆况不同于陆羽,他是真的有些能力,最难得的是尚且知道恩怨分明,是个可造之材。   几日后,果然不出风策所料,陆况以雷霆手段征服了那些想要坐上家主之位的竞争对手。然后擂鼓升旗开始经营陆家。除此之外,他还特意派人过来求合,不仅将陆羽从陆家族谱里剔除,还将陆家的一半产业交了出来,用以表达陆家对北地绝对的忠诚。   对此,北地领主也十分的满意。大局已定,接下来就该是让风策同曼莎完婚了。 第49章 想起你的眉眼   夜色如洗,风策仅着一身轻薄的里衣,手里提着盏油灯,在书柜前找着什么。   没有,什么都没有。   风策一手提着油灯照明,一手拉开了书柜的抽屉,一层又一层。每拉开一层,风策的目光就暗上一分。   抽屉里有很多杂乱的东西,可每一样都不是他想找的。   到底在哪里呢?风策眉头皱锁,再拉开最后一个抽屉后长长的叹了口气。   哐当一声,风策一愣,提着灯往声音的来源看去。地上躺着一个老旧的匣子,上面的花纹暗沉,想必是有些年头了。方才没注意,许是不小心将小匣子碰了下来。   风策微微摇了摇头,弯腰将小匣子捡起。这匣子也不知是什么时候放在这里的,上面早已经落了一层灰,拿在手上还有些重量。   摇了摇,里面传来了声声响,风策一愣,见小匣子上了锁,心下更有些疑惑。如此旧的匣子,平白无故为何要上把锁?难道里面有什么东西不曾?   风策转过身去,将油灯放在桌上,两手细细的摸着锁身,突然手让一用力,锁就吧嗒一声裂开了。   眉头一挑,风策伸手轻轻的将匣子打开,入眼处一块精美绝伦的白莲玉珏仿如活物一般。   找到了!   风策一喜,连忙将玉珏拿了起来。突然,那玉珏像是有了生命,通体闪烁着明亮的光芒,隐隐的,风策只觉得心里仿佛有什么东西要破土而出。   这玉珏……这白莲……难道……难道!   风策心跳一顿,忽而转身跑了出去,直奔玄飞楼的院子。他……只是想要一个答案!   …………   “阿策?”玄飞楼一惊慌忙起了身来,待看清来人后,方才缓了缓神,低声喃喃道,“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难不成是觉得深夜难耐,想同我在一起困觉?那早说嘛!”   “我是谁?”风策眉头紧锁,手里的玉珏攥的紧紧的。   “你怎么了?”玄飞楼也察觉出了风策的不对劲,连忙下了榻,凑近风策身前,摸着他的头问道,“是不是生病了?还是夜游了?”   风策不语,目光停留在玄飞楼光洁的脚上。仿佛很久以前,也有一个人,他光着脚下了榻,扯着嗓子喊着,叫着。可那人是谁呢?   “我……从前是不是认得你?”风策微微抬起头,双眼定定的望着玄飞楼,一手将白莲玉珏拿了出来。   “这是……”玄飞楼也是一愣,而后蓦然一喜,抓住风策的肩膀道,“你想起来了是不是?你想起来了,是不是!”   “我……”风策神色渐渐有些迷茫,忽而眼睛一亮,一把抓起玄飞楼腰间的玉珏,同自己的玉珏合在一起。   两块月牙形的玉珏合二为一,很快就成了一朵精致的并蒂莲。   风策身形一颤,记忆仿佛海水一般涌了上来。   那年,他还年幼,被乱军胁迫着辗转几地,最后流落青楼。后来他遇到了玄王爷,那个人误闯了云月阁,还偷看了他洗澡。再后来,他和王爷相爱了,王爷送了他一块白莲玉珏……   只是后来,江丞相意图造反,他放在心尖上的人儿,为了救皇上而放弃了他们之间的约定……   “阿策……”玄飞楼眼眶红红的低声唤道,“我错了……你可以原谅我么?”   风策没动,长如羽翼的睫毛微微抖了起来。   “阿策,你想起我了,是不是?我再也不会违背自己的心意了,今生今世,你到哪儿,我便随你到哪儿。只要你说,你不爱我了,我就走,走的远远的,永远也不会再来打扰你。”玄飞楼紧抿着唇,紧紧的拽着风策的衣摆不放。   闻言,风策身形一晃,眼眶也渐渐红了。他并不怪玄飞楼,跟天下人比起来,他风策又算的了什么?眼前人的眉眼,他的笑容,他耍赖时的模样,早已经深深印在自己的脑海里。今生今世,莫说是玄飞楼了,就是他自己也不想放弃眼前人。两情相悦是很难的,破镜重圆更加难得,既然上苍给了他们一个机会,为何要放弃呢?   “小楼。”风策低声笑道,“月色正好,我们便再爱一次吧……”   ………………………………   次日,整个北王府后院树梢上的眠鸟,在风玖玖的一声破空的尖叫声中惊醒。   “啊!啊!啊!”风玖玖两只小手紧紧的捂住眼睛,大声尖叫着。   玄飞楼揉了揉耳膜,有些羞涩的将被子往上拉了拉。   曼莎也是满脸吃惊的望着榻上的玄飞楼和风策,结结巴巴的说道,“这……这是什么情况?太……太刺激了吧?”   “正如你所看到的这样!”风策道,又偏过身去,将玄飞楼挡在后面。   “曼莎姑娘,对不住了,在下不能同你成婚。”   曼莎一愣,慌忙摆了摆手道,“无妨,无妨,不打紧的,只是你两这样,你家人知道么?”   “反正我现在知道了……”风玖玖皱着小鼻子,可怜巴巴的拉着曼莎的胳膊道,“我就说嘛,王爷对我大哥哥意图不轨,我应当早点防备的!这下好了,这都睡在一张榻上了,父王还不得将大哥哥的腿打折!这可怎么办才好?!”   “不怕,爱一个人有什么错?我觉得这样就挺好的。”曼莎拍了拍风玖玖的小手,一脸狡黠的对着玄飞楼和风策二人笑了笑。   风玖玖有些疑惑,难道这曼莎都不生气么?还是说她当真对风策一点感觉都没有?   如此这般,风策同玄飞楼的关系也包不住了。   书房内,几个人站在一排,北地领主满脸阴沉的坐在位上。   “父王,求您成全儿子吧!”风策猛的双膝跪地,望着北地领主请求道。   北地领主没看风策,只是把目光投向了玄飞楼。   “你可是真心喜欢我儿风策的?”   玄飞楼脸色一正,同风策并排而跪,一字一顿的望着风策道,“是!今生今世,我再不负他!”   “那若是你反悔了呢!”北地领主追问道。   玄飞楼微微一笑,执起风策的手抵住自己的心口道,“倘若如此,那便让上苍惩罚我,让我死在阿策的手里!”   北地领主脸色沉了又沉,终于还是长叹口气道,“罢了,儿子大了,我这个父亲也说的不算,今后就由着你们吧!”   风策没料到北地领主竟然同意了,当下脸色一喜,深情的望着玄飞楼的眉眼。   既然风策有了喜欢的人,同曼莎的婚约也由曼莎单方面的提出了解除。   不久之后,曼莎的族人派了人来,要接曼莎回部落。   “风策,我虽不曾喜欢你,但好歹同你相识一场,今日我要回瑟斯族了,我祝你同王爷长长久久!”曼莎对着玄飞楼和风策道。   “多谢!”风策对着曼莎拱手致谢。   到是风玖玖有些不舍,神色低落的站在后面不言不语。   “玖玖,你怎么了?”曼莎走了过去,伸手拍了拍风玖玖的肩膀问道。   风玖玖抽了抽鼻子,抬起通红的眼眶道,“没什么,就觉得你走了以后,就没人同我玩了!”   曼莎笑了笑,俯身靠近风玖玖的耳畔道,“小玖玖,你喜欢我是不是?”   闻言,风玖玖脸色一红,瞬间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失声尖叫道,“胡说!我……我没有!”   众人听见风玖玖的声音,都转过头来,面露不解的往这里看。   风玖玖的脸更红了,仿佛随时都会滴血。轻轻的咽了咽口水,风玖玖小步凑到曼莎跟前道,“是有那么一点点……就一点点!那什么,以后我会时常去找你玩,到时你可不要忘了我!”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   “阿策,你说今后我们去哪里玩好呢?”玄飞楼懒洋洋的躺在贵妃椅上,伸手捏了颗浑圆的葡萄往嘴里送。   “你想去哪儿便去哪儿,我都听你的!”风策回道,而后见玄飞楼在吃葡萄,于是凑了过去,张大了嘴巴。   玄飞楼眯着眼睛笑,连忙捏了颗大葡萄往风策嘴里送去。而后又往前凑了凑,诱惑道,“阿策,我这嘴巴有些干,想要向你讨一讨香吻,阿策可否依我?”   “依你!”   ………………………………………………………………   全剧终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 ★★书本网论坛★★.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